我摇头。
“喂!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有人推了我一把,一个趄趔,我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死了。”
我轻轻地说。
“什么?”
“他们死了!去当实验品了!小白鼠见过吧?畜生!”
我骂道,泪水流淌,湿了我的发。
那日中午,太阳火辣辣的,因为在铁质厂房呆着,更是闷热。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煎熬,不断抹汗。就在我有些昏眩的时候,滨野泽出现在我的面前。
滨野泽说:“梁槐,我有话对你说。”
三年之间,滨野泽与我相同,都老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时失去了以往的活跃,取代而之的是陌生的木讷。
我看着滨野泽的脸,恍惚间竟然失神,被滨野泽拉起,而后就乖乖地随他。
我被代入日式房间。
不知为何,房间很暗,我几乎看不清内部摆设。
关上门,滨野泽取下眼镜,在此之前,他的动作都很柔和。
但我想不到,之后,滨野泽二话不说,向我压来。
我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双唇上感到一个湿热的吻。
我毫无防备,有那么几秒,脑袋一片空白,滨野泽的舌头滑入口中,我才明了眼前的现实。
眼前忽然浮现曾经的滨野泽,带着发红的脸痴痴地说:“我心疼你……”
曾经的滨野泽依靠在我的肩上,无不深情地说:“跟我回日本吧。”
曾经的柔情,曾经的暧昧,何时变得如此露骨?
这简直就是凶煞的狼,像极了留八字胡在中国城市趾高气扬行走的日本官人,像极了挥舞着刺刀驱赶羊一般的中国人的日本士兵……
接着,滨野泽的手探入我的衣内,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上喉咙,手上用力,我一把推开了□泛滥的滨野泽。
被我推开后,滨野泽这才清醒,他顺了顺气,我则慢慢地向墙角缩。
我怕日本人。
我畏惧在国土上肆意妄为的日本人!
“梁槐,我想了很久。”
滨野泽的中文已经没那么地道了,他又说:“其实从认识你不久,我就想做这个。你知道吗?这三年,我都快疯了,你留给我的字条明明白白地写着‘东北,花乡村,等你三年’,安葬完母亲我便迅速回来了,我一直在寻找你,可你的音讯全无。多少个夜晚,我都很悔恨,悔恨自己那么懦弱,你在身边的时候我竟然不敢对你表白什么。幸好老天有眼,让我再见到你……”
“梁槐,我喜欢你!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而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
说完,滨野泽又靠近我,我不再允许他侵犯我,伸出拳头,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畜生!你这是拿我当借口吗?你在这里做着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以为我不明白吗?你是在搞人体试验?对不对?”
说中要点,滨野泽的眼睛别开,心虚得很。
我揪起滨野泽的衣领,狠狠地说:“刽子手!”
“什么?”滨野泽似乎对‘刽子手’这个词感到陌生,细想半天,眯着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我是屠夫?”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形容词很夸张吗?
“呵……你以为你在杀鸡还是宰牛?实实在在的人命,这个词汇你还配不上!还有,不要说什么喜不喜欢,现在看见你,我只想呕吐!”
一拳落下,滨野泽彻底没有了气焰,他坐在地上自己抚摸痛处,我也慢慢地缩回角落。这一坐,就是二,三个小时。
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梦乡,醒来后,窗外寻不见一丝光亮,待我完全清醒,才发现暗处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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