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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月亮还没出来，林中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戚少商自指尖弹出一团火焰，光芒立即将树林照亮。

戚少商在林中慢慢查探了一番。微风无聊，蹭到灰兔子身边，想跟他玩耍，倒是灰兔子忌惮静静立在一边的顾惜朝，一直不怎么不搭理微风。顾惜朝瞟了一眼灰兔子，只见它红色的眼睛骨碌碌四看，明显是心里想着怎么逃走。顾惜朝撇撇嘴冷哼一声。

“可知道什么妖物在作怪？”顾惜朝见戚少商走过来问。

戚少商皱皱眉：“应该是狐狸，我刚才在林子的东面发现了几根狐狸毛。这妖修为不弱，至少也有五条尾巴。”说完，戚少商将手中的一根白毛递到顾惜朝的眼前。

顾惜朝一眼，那狐毛莹白透亮，非常纯净。

“哼，五尾妖狐，在你戚少商眼里还不是一只小虫？”顾惜朝又撇撇嘴，卷曲的头发在风里飘扬，那一袭青衫如蝴蝶一般，仿佛要振翅飞去。

戚少商嘿嘿一笑，对着灰兔子说：“今日多谢你告知，如果以后有缘，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走吧。”

灰兔子没想到戚少商真的放了他，先是一愣，继而如临大赦，原本因惊讶竖起的耳朵立即伏下来，撒腿就跑，一眨眼就窜出了林子。

不到一秒钟，灰兔子又蹿回来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我怎么知道谁欠我人情！”

戚少商嘴唇微微一动，然后又说：“你一人知道就好，可不许泄露。”

“这次赚大发了！”灰兔子听明白了戚少商三个字，竟然兴奋地跳起来了。“这可是你说的，你欠我一个人情啊！”说完，那兔子如闪电一般消失在戚顾两人的视野之中。

“夜家的人可有什么发现？”顾惜朝把微风唤道自己的脚边。

“中午的时候我并没见到夜霁，夜家弟子说夜霁出去帮师兄弟抓药去了，听他们说，目前他们还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戚少商叹了一口气说。

“哼，没用！既然枯木逢春之象最先发生在吴家，我们还是自己亲自去查探一下吧。”

戚少商点点头。两人携着微风很快就回到了城中，在客栈中仔细嘱咐一番之后才离开。

清冷的月光洒满天空，戚少商和顾惜朝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吴府的大门之前。

顾惜朝望着熟悉的院落，久久不语。当初娘亲跟着吴杺离开绿竹林，就是想来到这里，只可惜她还没到就离世了，反而是自己带着刻骨的仇恨来了。他当时心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兴奋，自然没有仔细看过吴府的大门。

一百多年前，吴家官至宰相，府邸森严，门前还有两个石头狮子。可是自顾惜朝去后，吴家几被灭门，就此败落。此刻吴府的匾额还在，只是石头狮子不知在何方了，俨然再也不刻能恢复当初恢弘的气度。

顾惜朝和戚少商进入院落之中，原来几进几出如今只剩下一个天井和一个小小的花园。

戚少商和顾惜朝无声无息地到了小花园。

初春的夜晚早已见不到凌寒而放的梅花，只有如豌豆大小的梅子。

“是哪一株？”戚少商小声地问。

“最角落的那棵。”顾惜朝还没说话，一个声音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蒙面少女

夜霁从一株梅树下走出来。月光照在她清秀的面容之上，黄衫上也蒙了一层朦胧的月光，使她看起来更加俏丽。

“戚大哥，我猜着你今晚可能会来查探一番的。”

她傍晚回来的时候就听师兄弟们说戚少商来过了，猜到必是伯父要求来的。她比戚少商早三天进入永安，直到见到了师兄弟们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以前有除妖的经历，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就见到这么多妖。年前在家里，夜星教了她很多，有意历练她成为吴家的继承人。夜星出事，让她内心也有些震动，她那时才明白如果自己还像这样，说不定还会经历伯父受伤时的无助了。所以，她也希望能够快点增强修为，替伯父分忧。因此她一直很勤奋刻苦地修炼，几个月下来，性子已经沉稳了不少，不过再也不似先前那样活泼任性了。

夜霁暂住吴府，就先把吴府的情况的摸得一清二楚。吴府如今只剩下前院和后院，后院是个小小的花园，院中种植了不少梅树，自祖上传下来的。前院都是厢房，除了吴家主仆居所之外，还剩下五间客房。夜霁的师兄弟们住了两间，她自己一间。

她在后院查盯着那株死而复生的梅树看了很多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降妖家族当然知道世间有逆天改命之法，但是却不相信有死而复生之理。如果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又怎会有求不得、放不下？

戚少商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夜霁又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惜朝，他一身青衣几乎辨不出颜色，唯有清俊的面容在月光里熠熠生辉。夜霁也不得不感叹，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即使你再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一身的气度。夜霁的脸色瞬间如寒冰一般，她撅撅嘴，又把眼光转过去。

“这三天夜里，已经有不少妖来过这里，幸好没有伤人的。”夜霁说，“如果真的动手，恐怕我和师兄弟们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戚大哥看这株死而复生的梅树，可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知道它又是怎么复活的呢？”

戚少商眉头微皱：“看不出来。枯木逢春，人间常有发生，但其实是草木之根本未死，如冬日万叶尽凋，养精蓄锐，待生气到时方显勃勃生机，这是自然常理。”说道这里，戚少商忍不住看了一眼顾惜朝，他如今还有神魂之体，全完因为他本体还未死去，这也多多少少因为顾惜朝生长在绿竹林的灵气之眼，才得以休眠至今。如果，没有灵气之眼，这神仙一般的人，或许早已不在了吧？

“但是，吴家的人说，院中的这种梅树确实已经死了好些年，如今是真的死而复生。”夜霁说。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顾惜朝开了口，声音流泉一般，清清冷冷的模样仿佛这世间万物全都化作了虚无。“相传生命之泉，蕴含无限生机，于草木之类最为有益，一滴下去却可使枯木重新焕发生机……”

“你真的认为是生命之泉的作用？”戚少商满腹怀疑，妖界突然冒出的传言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一块大石头，激起层层涟漪。即便真的有这样的逆天之物，显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又为何要搅得人尽皆知风云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