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说老太太我真没有嫌弃您,容家这个丫头也真不能进咱们家这个门,您那天也见识了,弄不好她连您都打!您还别不信我,承儿他妈妈已经吃过她的亏了,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我边儿上搁倆保镖都没护住,就这身手,要是进了门,咱全家都得遭殃。
老太太担忧的问有没有伤着人。
顾长安说挨了打还能没伤着?不过他心大,没事儿。
末了起身一扫衣摆,说我还是那句话,您想清楚。成了,不妨碍您休息,我走了。
这叫领罪么,这是做给顾家上下看的,长幼尊卑,他顾长安不是忤逆之人,谁也别想拿他那天的失态说事儿。
虚伪,乖戾,阴狠,霸道,这大概是顾家人对他一致的评价。顾家老太爷在医院里住了有几年了,老年痴呆神志不清,早已不问世事,退一步说,就是他在,顾长安也就是面儿上老实些。
荣晟说起来是他继承祖业,可集团内部都知道,那几年公司早就出现了严重的经营失误,与其说顾长安坐享其成,不如说他是临危受命,独自一人以千军万马之势力挽狂澜。明里暗里他做过多少决绝的事儿,为了清除异己势力,除了亲手结果人命,其余的他都做圆满了。
他的狠,没几个人想领教。何况他为人大方,利益相关的事儿一向做的公道,也没几个人傻到跟钱过不去。
顾楚怕他,却不是因为外界传言的那些事儿,他甚至也没觉得顾长安脾气有多坏,只唯独重欲这一条,他是吃尽了苦头的。但说到底,这么些年除了在床上,顾长安也没有逼他做过什么不情愿的事儿,连他不想认顾承,他也一并应允。
顾楚不觉得顾长安有哪里穷凶极恶,对他的畏惧虽已是植入身体深处的记忆,但若要不管不顾的决裂,顾楚也是不怕的。
这样的底气,大约就是顾长安惯出来的结果。
许多前情顾楚不知,论到渊源,他是顾长安最长的一条线,这事儿,他死去的母亲最了解详情,因此才敢向顾长安开几十万的价,若不是意外毙命,她早已打算靠他吃一辈子。
小顾楚不伶俐,男孩子,到了猫狗都嫌的年纪,却像小姑娘一样文静怯弱,春节到大宅子里来拜年,不远不近的跟在大人身后,似乎连赖以依靠的父母都不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云顶上的顾长安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是顾家独子,不必像许多豪门子弟终日要为夺嫡夺权绞尽脑汁,顾父深爱发妻,丧妻之时发过誓,即使续弦也绝不再育子嗣。尽管顾长安生性顽劣难以教化,父子间却毫无隔阂,无论儿子做什么,爱子心切的爹都全力支持,只是他不知顾长安特种兵退役之后跑出去境外做了雇佣兵,否则脑溢血的毛病恐怕还要早发几年。
那一年顾长安刚从部队里下来,二十一岁,性子里的浮躁已被热带密林中的出生入死磨去了大半,少年时的混世魔王不复见,众人只见从容淡定进退有度的顾氏未来当家。起初连顾父也疑惑他改了性子,渐渐发觉他也就是表面上收敛了,腹中鳞甲兵甲之类的,恐怕比少年时翻了不知几番。
顾家这一代就这一根独苗,不狡诈不狠辣要如何生存,顾父理所当然的欣慰,也乐意做些助纣为虐的事儿,因此当他发觉顾长安的视线在人群中有了固定的目标,他便去耳语,告诉他这新年的聚餐都是亲戚老友,让他不必有顾虑。
顾长安好笑的看着老头子,示意他看清楚。
九岁的顾楚正缩在花坛边小心翼翼准备吃一块儿蛋糕,可还没吃,就被跑过去的大孩子撞掉了,他抬起头怯怯看人,大眼睛里水汪汪,模样像个落难的小天使。
顾长安附耳说,您着急要孙子吗。
父子俩面面相觑,同时笑喷了。
于顾家父子是一次玩笑,于顾楚而言却是命运的转折。收养顾楚之后,父子俩心照不宣,只可惜顾父没有等到顾承出世便出了意外,虽然遗憾却也是好事,他不知道顾长安隐瞒了顾楚的身体异于常人这一重要信息,否则大约是不会愿意儿子受制于这样一个玩意儿。
顾长安常去看他,坐在他身边调侃,说您病的可真是时候,省得咱爷俩反目成仇了。
从一个玩意儿到如今,顾长安懒得费劲去琢磨顾楚的位置,总不是孩子的母亲,顾家不能代代单传,往后再想要小孩,也就是他了。傻是傻了些,不灵光,可傻有傻的好处,任摆布,比方生顾承,说是被迫的,可让孩子叫他哥哥他又哭的稀里哗啦,明明疼孩子疼得跟肉似的,让他再生一个却像要他的命。
到头来还不是乖乖的,顾长安习以为常,心想着等真有老二了,也就安省了。
第二日顾长安回程,顾楚没有出门相送,他晨跑了回来,冲澡之后在书房躺椅上看书,早点放在一旁,顾长安吃了一半。
晌午,女佣进来收拾书房,见他胸腹上盖着顾长安换下来的外套,礼貌的询问是否要一同清洗,顾楚摇头拒绝了。拒绝之后,朦朦胧胧抱着衣服睡了过去,回笼觉睡得酣甜,连午餐都没有吃。
顾长安走时心浮气躁,顾楚向来不懂积极得为自己争取利益,但年岁愈长,却愈懂得踩他的痛处,不但踩的准,还要用力碾一碾,生怕他的心不是肉做,不会疼似的。
“还说不会真饿着我,隔这么远,饿死了都没人知道。”
“……吃都吃不饱,还指望别的呢。”
嘀嘀咕咕,几乎要不满的撅起嘴巴,叫顾长安立在书房门口迈不开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再想上上下下灌他一顿饱的,不消说他还伤着,真灌饱了也只顶得了一时。
逆来顺受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怎么拿他了,顾长安越来越头疼。
更叫他头疼的是三天后的清晨,隔着越洋电话,顾楚在那头难耐的嗯嗯喘息,小嗓儿喘得顾长安一早就要疯,他却还要火上浇油,委屈的哭着呢喃:“顾长安,顾长安……”
顾长安被撩拨的不行,话都应不上来。这种事儿哪是几句话能安慰得了的。
他握着自己被撩拨得烙铁似的孽根,咬牙切齿的哄他:“乖……让叔叔看看。”
顾楚听话的开了视频,给他看泥泞不堪的腿间,被情欲折磨到探入身体里的手指,一边生涩的动作,一边哭着小声叫他,老公,老公。
主动已是难得,还要这样一声声叫他,求他抱,顾长安哪里扛得住。
顾楚等到对方狼狈断线,心里大石落地,他呼了一口气,等身体冷却下来,开始慢条斯理的清理自己沾满润滑剂的下体。被亵玩过的地方略有些不适,许是真没饿过,他不习惯自渎,但他只能赌,用这个方式在这个时间一击击溃大洋彼岸那个独断专制的男人。
还是第一次,隔着越洋电话做这种事。
三天前他与邱恒知通了电话,邱恒知不听话,执意要放弃孔阳的厂子,他不得不剑走偏锋。他可以编许多理由解释不在国内的原因,但却不想用任何一个理由放弃旭阳纺织厂,公司是他的,没有人能够替他做这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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