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那东西来的?”谭夫人面露痛苦,像是老旧伤口上的疤被揭开一般。
“是。”男人冷漠回答。
“我这辈受尽了苦,也吃不得苦,不论是当初假死与哥哥出逃还是后来为名声委身谭峰。我生怯懦如今也是如此,你若想要那东西便带我和两个孩走吧,毕竟依儿和言儿都是你的孩子。”谭夫人痛苦的说道她是背着男人说的,似是不忍去看曾经的旧伤被揭开血肉模糊的样子一般。
“嗯。”那男人生硬应了声转身便要离开。
“温彧,你怎么就这么无情?”谭夫人像在问又似只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现实,那人停了下脚步复又闪身从院墙上离开。
谭夫人缓缓蹲下身用双手虚捂着脸,泪无声从手间滴落,也许是哭多了也就失了声,她纤瘦的身子轻颤着此时的她便如同被雨打入泥泞的梨花,倩丽的脸上泪水纵横……
第三章
东北今年下了一场大雪,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刻意为着一些人而下……
今天米铺的伙计起了个大早,早早的便把米铺的门开了又在门外铲着雪,不多久那米铺的门面被他收拾的妥贴了,同时也有几个妇人也来了。
“唉,秀英听说你们谭府那个前门主夫人要改嫁了?是真的不?”一个尖脸小眼的妇人问另一个走在她旁边的三十岁不到的圆盘脸妇人,那旁边脸上生了麻子的妇人也晶亮着眼睛凑过来,“哎呦,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那我家那个在谭府干的刁老头也没说啊。”
“哎,小点声,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跟你们讲你们可别碎嘴,毕竟人家也不容易不是。”那叫秀英的妇人拍了一下那尖脸妇人的手说道。
“我说你倒说呀,别嚰叽。”那麻子脸妇人催着。
“唉,是到是真的,不过也不知道那夫人怎么认识的人家,迷的人家真提上门提亲,堂堂武门遇到这种事,呦,别提多丢人了,啧啧啧,当时那谭门主的脸都变了。可好像是个厉害人物,那谭门主竟也答应了。这事门主是禁了口的,你们可别乱说啊!”那妇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近处的人都是可以听到的,那米铺伙计就在那柜台后眯着眼半蜷躬着身子听着,那模样跟听大戏似的。
“唉?那女的不是有两个半大的孩子了吗?”那尖脸妇人已经不再称人家为夫人又用手肘杵了杵那妇人。
“是啊,自前门主走后那母子也是受尽欺负的,所以才说不容易。”那叫秀英的面脸怜悯之色。
“切,那种女人都能攀上那种人物,横竖都不会是盏省油的灯,啧,受欺负怕是装的吧,不定底下偷……”
“喝!你闭上你那大嘴巴子吧。”那尖脸妇人尖酸刻薄的话被那秀英小声喝住,那尖脸有人面皮一红悻悻闭了嘴,那麻子脸妇人见这是说不下去了便将怒气的矛头转向了柜台后拢手蜷身的老实伙计的身上,“哎,你这懒皮子伙计怎么这米不卖了?”那麻子脸妇人对那伙计咒骂了句。那伙计也见惯不怪,用他家掌柜的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就不必去与他们计较,那伙计是憨愣了些但也很快打发走了几人。伙计搓着手碎念着进了柜台后,“唉,这些长舌妇又要害人啰……”
“害什么人?”伙伴被掌柜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抬头叹道“还不是谭府里的几个下人在那碎嘴人家谭夫人么,人家改个嫁也被她们说那么难听,不是毁人名声,害人的事?孟掌柜你是不知道这些妇人嘴有多毒,唉。”那伙计叹了声见有客人上门就又脸上堆笑上前去了。
听伙计提到谭夫人要改嫁孟洛山的笔顿了顿。
孟洛山皱起了眉头,飏儿啊,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没有一点儿长进啊……
果然孟洛山才回到家就收到了那请帖,孟洛山拿着家仆拿上来的大红帖子面上有些愠怒。
“洛山,怎么了,这帖子有问题?”孟夫人刚给调皮弄脏衣服的孟然换完衣服出来就见丈夫一脸愠怒的拿着个请帖心生奇怪。
“梁飏要改嫁。”孟夫人面露惊诧,她那个怯懦的大嫂改嫁?孟夫人转身跟着丈夫进了屋:“她也不容易,你也别生她气,那这还去吗?二哥也是竟在当日才下帖。”孟夫人给刚回来便又气上了的丈夫倒了杯水道。
孟洛山点点头,“准备一下带着然儿去罢。”
谭府热闹之极,白雪印红格外夺人眼目,犹如今日主角一般成了众人碎口里的众矢之的。
孟家一家三口才到那谭府门口那老夫人便出来迎女儿一家了。
“哎呦,皎皎,我的皎皎回来了,哎,还有我的阿然,来外婆这。”那老夫人迎上去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老夫人带着一家三口进了门,孟夫人谭皎挽着母亲抱着小孟然的手小声的报怨着:“娘,你都不让二哥提前下个帖。”别这话后老夫人面色一僵,谭皎也忽觉自己说错了话,聪明的她又转而说,“这不是然儿天天吵着要吃外婆家的杏仁酥吗?早点的话也让我娘俩有个借由回来赖着娘嘛。”谭皎话说的漂亮移重就轻,那蘸了蜜糖似的话更让谭老夫人开心。
其实谭府之所以愿为梁飏办这喜事只是迫于那求亲之人的施压罢了,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谭皎还提老夫人又怎么会高兴。
孟然一点儿也不喜欢听母亲和那群女人话东说西早就悄悄溜了,可碧拂却一直跟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似手是从上次秋狩后一直看带他的张嫂就换成了碧拂,而糊弄的张嫂则留在母亲身边伺候了。现在的碧拂可不好糊弄,可孟然这个家里公认的小滑头儿又怎会敌不过小小碧拂,在与其他孩子玩闹时他哧溜一下窜入来贺的人群中便没了影儿,任碧拂如何唤都不应,其实孟然早就溜出前堂了。
孟然新奇的四处走他发现这和自己家不一样,他走到一个相较老旧的木房前听到有闷响便好奇的凑上前去在那窗边趴着往里看,见一个少年在练拳,忽而一记凌厉的拳头向孟然面门袭来,那少年却在认出来人后吓的收住了力,砰,他狼狈的摔在了地上,谭言爬起来却是吓出一身冷汗,若真伤了孟然他怕自己会恨不得杀了自己。他狼狈起身跑到窗边把费劲地趴在那的孟然抱了进来。少年长的很快不过一个秋去冬来便又长高了许多。
“阿然没事吧?”谭言担心的问,孟然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谭言像在问你认识我一样。
见孟然陌生的眼神,谭言无奈难道这小家伙已经把他忘了?
“阿然把我忘了吗?”孟然待仔细端详了谭言一遍后才忽想起他来。
“你是那个好看的哥哥。”孟然惊喜的说,干净的欢乐和赞美让谭言的面上微红,他总是无法抵抗小家伙干净的快乐。
“大哥哥你住在这里吗?”孟然也没看出谭言面上的微赧,像只叫不停的雀儿似的又问道。
谭言顿了顿才回答,“不是,我只是个客人,明日就要走了。”
“啊?”孟然小脸上全是失落,就像喜欢吃的杏仁酥被母亲告之再也不可以吃了一般。谭言见小家伙失落的表情既好笑又有小小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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