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告诉他那是蛆,前面的尸体用完了,这次换了具马尸...
难不成以前的都是人尸?
安嬷嬷回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猜对了。
安易生胃中翻腾,只是作呕。罪过罪过...他本性善良,现在却吃过人尸身上的驱虫,作呕不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吃过了人肉。
安嬷嬷却说道:“你路过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地,你却不知地底下全是成片的尸骨,草地养肥了牛羊,牛羊再被你吃掉。”
安易生:“这怎么能够等同一谈?”
安嬷嬷:“有什么不能的,尸体养出的牛羊和尸体养出的蛆虫有什么不一样。”说罢,抄起一条还没捣碎的,正慢慢蠕动的肥蛆张口便吞了下去。
安易生无言以对,也无从反驳,同时这画面感太过冲击,不忍直视。他把头浸入了水中,憋气驱毒,耳边似乎听到安嬷嬷说:
“花开的越烈,底下的尸骨越多,人们往往都不相信美好事物下掩盖的残酷的真相......”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安嬷嬷便不再让安易生去泡冰水。她只是告诉他的毒已散清,可以离开。
“嬷嬷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脸的事。”安易生摸摸自己的脸,现在头发已长出来了些许,但有的地方却仍旧秃着,现在自己也是个蛤蟆脸的小癞头。
安嬷嬷:“老婆子从不食言,你跟我来。”
安易生便随着安嬷嬷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茶桌,一览无遗。
只见安嬷嬷将桌子翻腾了两下,又在上面敲敲打打,随即地上裂开了一条缝,漏出了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不用说这就是养蛊的密室,安易生在下面吃过了不少苦头。
下了石阶,第一件石室便安易生初次醒来的地方,这时火光点亮,安易生发现这里更像一个刑房,壁上挂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长鞭短棍等十八般兵器,另一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面还有暗红的血,从那血迹判断,已经很久没用了。两人对着捣药的大锅盅而坐,锅里还有些黏糊糊的碎肉。
“你想修复容貌,必须得去一趟老妖婆那里,取回一样东西。不过,她看见你,一定会杀了你。”安嬷嬷恨恨的说道。
“老妖婆!”原来这蛊婆和卜老太太有过节。安易生心想,那是我姑祖母,如果我去求她,说不定他可能会给。于是说道:“我出去就说是被什么东西蛰了,让她给我就是了。”
安嬷嬷:“她会杀了你,比你死在我手上更惨。”
安易生:“不会,我是她侄孙子。”
安嬷嬷“哼”了一声道:“侄孙!你可知我也姓安?”
安易生结巴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这一层,于是磕磕绊绊的说:“你...你们...”
安嬷嬷却笑了,“哈哈啊哈哈哈...,我们才不是什么姐妹,只是碰巧一母所生,老婆子这辈子吃在她手里的苦,是在是太多了。”
安易生:“那还是姐妹!”
“按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姑祖母?”安易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么恶毒的姑祖母,不要也罢,没理由对自己的亲侄孙下这般黑手。
安嬷嬷却眼光一闪,你还是不要叫的好:“老婆子这辈子无亲无故,只有仇人。亲人都会被自己害死的。”
安易生没说什么,心里却说:“我命硬。”突然想起卜府的男人不是死就是病,难道这安家的女人都克夫克子克孙?他不禁对安红豆有些着急。
安易生懒得听他那些陈年旧事,他只想知道方法,然后离开,如果容貌能恢复,就找人端平这里,也算是出口恶气。
然而又一细想,他似乎不那么恨安嬷嬷,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前,仇恨只会让自己痛苦迷失。
他恨自己不会记恨别人,因为安嬷嬷答应不杀他之后,对自己着实还是不错的。可见,人都很会犯贱,斗米养恩,担米养仇,若果反过来先养仇,后养恩,那便是赤裸裸的训化。
安易生发现安嬷嬷今日格外幽恨怨毒,于是说道:“你想让我去取什么?”
“以你现在的能力,去了就是送死。你挑一件兵器吧!”说罢指了指墙上。
那我就带着兵器去送死。
安易生先是挑了一把宝剑,宝剑薄如蝉翼,剑刃上泛着青光,锋利无比。江湖上的侠士都爱宝剑,君子如剑,正直不屈,锋芒必现。
然而他还是放下了,带着这玩意,太招摇,怎么去偷东西。他又去下一柄小巧的弯勾,弯勾精巧,勾头尖锐,聚着寒光,一看就是上好的兵器。
他只是看了看,便不太满意的放下。
安嬷嬷不太满意他的磨磨唧唧,男子汉拿个东西就像闺阁绣花,挑挑拣拣。
“你快点选,我们时间不多。”安嬷嬷嚷道。
安易生没明白意思,转过头说道:“怎么没有弓!”
安嬷嬷神色黯然,疑惑道:“这里这么多兵器,你为何一定要挑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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