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生道:“只要我们诚心退隐江湖,想必也无人为难我们。”
安红豆:“哥哥你宅心仁厚,想的也未免太过简单,我今日杀掉彩云轩的人,他们虽明面上没表示什么,可暗地里已经在筹谋如何弄死我,这梁子已经结下了,会解得开吗?”
安易生无言以对,这能愣愣的听着。
安红豆又道:“哥哥你护送东镶王子,已经将你推到了南安王的对立面,你想置身事外,可他们却不会放过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易生莫名的怀疑有人走漏了风声,第一个浮出脑海的人就是绣红。
安红豆:“我奉命追查东镶王子下落,追查到了你头上,别人又有何不能?”
安易生想问是奉谁之命,可惜安红豆不给他机会,接着说道:“所有之事都是我们人微权轻,所以才任人摆布,若是一朝奋起,我等掌管权贵,成就一番霸业,那话就由我们说的算!”
安易生没想到安红豆竟有如此野心,他担心的问道:“你想成就什么霸业,重铸安家昔日的辉煌吗?”
安红豆看着这胸无大志的哥哥,满是失望的道:“哥哥,你还是不明白,若是安家当年足够称霸一方,又岂能如此容易的就被瓦解。安家和卜家的恩怨你也清楚,都是权术追逐的牺牲品,享一世富贵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子孙离散,落得个满门抄斩,自己被掘坟鞭尸的下场。”
安易生听得动容,却还是劝安红豆道:“红豆,妹妹,你莫要有此想法,追逐权利何时休,哪怕你坐比天高,还不是时刻担心被人掀了下来,一生忧患又是何苦呢!”
安红豆彻底了失望了,没人能懂他的心思,怎奈自己一介弱质女流,想振兴家门,行霸天下,难上加难。怎奈安易生还专挑她的痛处说道:“女子参政,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哥哥劝你还是不要醉心权利,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只要我们不在涉事,隐居田园......”
安红豆生气了,怒道:“哥哥,你身为男儿岂能如此懦弱,家门血恨岂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沦落至此吗?这都是拜当今皇家所赐!”
听着安红豆的愤愤不平,言外之意是恨天,这妹妹有如此的胆魄,让安易生感到即欣慰又害怕。
安家不缺有胆识的女人,昔年安宗璞和安宗华也是一样的聪慧绝顶,胆识过人,可惜一人毁容行乞四十多年,最终化为安嬷嬷以仆妇隐藏,另一人虽贵为卜老太太,却也是一生见证着丈夫子孙的落败,二人不得善终,反倒是平平无奇的安宗年,皇帝为彰显仁德,给了他个羽林郎的位子,最后虽瘸了一条腿,却是平安终老,有子有孙来送终。
安易生长叹一声道:“妹妹你又是何苦呢?这些年表哥没有劝过你?”
小时候兄妹就较为疏远,一直是安红豆叫哥哥,安易生却只称红豆,如今一口一个妹妹,让安红豆好生别扭,他明白安易生是在打温情牌,妄图令她回头是案,甚至不惜将卜清河扯了进来。
可惜,安易生并不知道这些年自己观念和卜清河背道而驰,早已渐行渐远没了来往,若不是昨日在此碰到他和周氏,她也不会认出安易生。
所以她的毒都是障眼法,根本没想制人与死地,只想找些借口让自己逃走。
“表哥念念不忘另有其人,红豆早已对他心灰意冷,早已没了交集。”
安易生早已探出二人有些生疏,却没想到生疏至此。当即问道,怎么他没和我说这个,然而问完便想起卜清河临走时的话和落寞无望的眼神,他,他真的...他念念不忘的人是自己?
安红豆解开了他的疑惑,“崔先生的徒弟崔秦瑶对他芳心暗许,二人早已立下婚约,只是表哥推说有心愿未了不能娶亲,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不过听说,他对崔秦瑶可好呢,崔秦瑶也对他关怀的无微不至,妹妹我又不懂讨人欢心,败下阵来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念念不忘的人不是崔秦瑶,而是别人,哥,你说这人是谁呢?”
安易生心虚,不知如何解答,那晚柳树林的事只有除了当事人,便只有安嬷嬷和绣红知道,可如今安嬷嬷已死,绣红又不可能对安红豆说这话,所以,安红豆是绝对不知道自己和卜清河的事的。
安红豆望着天上的月亮,似回忆过去一般的猜到:“是春芬呢,还是绣红?还是早已死去的织锦绣锦......或许都不是吧。”
安红豆眼中泛着泪光,她只是比其它女子看得开,不必要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上下功夫,付出的再多却永远得不到任何回报,爱情是什么她早已割舍了。
天色已晚,安红豆起身进入悔心崖的石阶,对安易生道:“哥哥请回吧,今夜之事,想必彩云轩已容不下你,今日一别,各自珍重,如需找小妹,去岭南的桃花镇的酒酿弯找香袖即可。”说罢消失不见。
安红豆说的没错,彩云轩果然容不下安易生,男人被用完了,是杀还是放生全凭女人做主。
落雁没抓到红豆豆,脑筋一转,立马知道她藏身彩云轩,当即下令搜查,又刚好碰到闭月的花园医馆出事,当下就算在了红豆豆头上。谁知一看采花贼腿骨尽断,药也被换成了折磨人的烈药,再加上躺在地上的雪月和顺风,当即揪出了三个人的事,这下子雪月和顺风俱是颜面无存,连带着玉洁也被提出来说。
彩云轩用本事说话,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于是,雪月技不如人,新婚之夜被人弄昏,在地上过了一夜,新郎还被糟蹋了;于是顺风技不如人被人压了,也侧面反映雪月毫无女人的魅力,竟让这男女通吃的采花贼舍弃娇花扑向臭男人;于是玉洁技不如人,压不住自己的丈夫,还被扯断了黄绸,这相当于割袍断义,至死不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能做到这样也是颇有些本事,也为自己提高了地位。分开也是凭本事,技不如人难嫁啊。”
技不如人!
玉洁和雪月眼不见心不烦,全凭宗主做主,冰清却是保下了顺水,顺水又求情放过顺风和安易生,于是就变成顺水留下,顺风和安易生即可离开,永不再踏进彩云轩半步。
临走前,玉洁没来,顺水拉着安易生悄悄的说:“我打听过了,顺路不在彩云轩,那日顺路被劫持后直接交给了北境王,是北境王花了5000两拿人的。”说罢顺水不在多说,来日方长,彩云轩不留男人,自己迟早会出来,总会再见,说罢又去找兄长顺风道别。
雪月却是上前来,对顺风道:“交给我,我定会留着他等你回来取他狗命!”
顺风拱手道:“多谢!”说罢便看着顺水前来。
这兄弟二人自幼便没有分开过,如今第一次分开,心中难免戚戚然,况且当得知兄长遭那淫贼如此对待,还没来得及安抚便要离开,顺水含泪的道别,再三珍重,同时拖安易生照顾好顺风。
多情自古伤离别,再怎么伤心却也终有一别。
一离开彩云轩,安易生便轻松的多了,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彩云飘飘的屋舍,似乎栏边有一袭黄色的影子,那影子看到安易生转过头来,便离去消失不见。
第55章 残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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