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斐一双桃花眼几乎烧起火来,僵着手收回筷子,没去夹菜,鬼使神差地竟然往自己嘴里送,微凉的触感碰到唇角,突然被一只手攥住,停了下来。
幽然的冷香浸满鼻息,如缠心扉。
“别急,”顾惊寒攥着容斐的手,轻轻拉下来,“晚上再尝。”
容斐脸色僵了下,手腕灵巧一转,脱了顾惊寒桎梏,把筷子一放,直接摸上顾惊寒大腿,倾身附耳,垂眼低笑道:“顾大少慷慨,那我可就不客气,要尝个够了。”
顾惊寒抬手按在他的手上,轻轻捏了捏,一语未发,眼神却慢慢暗了下去。
用过饭,两人各自有事。
容斐歇过劲儿来,收拾了收拾去了容家的洋行。
虽说容少爷整日里游手好闲,但也并非屁事不管,到底是老容家一根独苗,还是得操着独苗的心。这段时间为了顾惊寒,容少爷已经不务正业太久,再懒下去,恐怕洋行都该不记得他这号人了。
送走了容斐,顾惊寒回了房间打坐。
临字仍旧沉默着,若非是顾惊寒与他有契约相连,知晓他还醒着,恐怕都要怀疑他是否又陷入了沉睡。
化解了几分体内阴气,顾惊寒结束修行,取出朱砂与符纸,开始画符。
他的主要手段便是符箓。调香师一事下来,不多的库存消耗甚多,虽说顾惊寒临阵画符也是极快,但岐山一行令他生出几分未知的不安,还是需多做些准备。
午后时间过得极快。
待得日头西落,本还忙得满面烦躁的容斐听见那一声钟响,登时便眉开眼笑,手一挥,撂下一句:“老子回家抱媳妇儿了,你们干着吧!”
便直接踹开仓库门,翻身上马飞驰而去,留给众多单身伙计一个潇洒的背影。
一路挑着行人寥寥的道路,纵马飞奔。
还离得远,容斐便看见渐稀的暮光之中,一道着烟灰色风衣的颀长身影静立在一株桂花树下,纷繁落花铺满石路,顾惊寒抬眼望过来,清逸出尘。
容斐眼睛一弯,勒马到了近前,一伸手,“上来?”
抓住容斐的手,顾惊寒几乎没有用力,直接翻身坐到了容斐背后,双臂圈过容少爷被腰带束得细窄的腰,替他抓住缰绳,低头道:“闹市纵马,很危险。”
容斐扬眉,手一松。
马蹄踩踏,溜溜达达小跑起来,直奔海城大戏院。
暮色四合,五彩的招牌渐渐亮起。
有潮腥的气味从海岸线越过拥挤轮渡,混入清凉的晚风中。衣角随风翻飞,报童与小贩的叫卖声穿街弄巷,藏入墙角檐下蔓起的无边夜色中。
海城大戏院的招牌灯光璀璨,醒目至极。
两人下马,走进影院,寻了一处座位坐下,一时相对无言。
今日放的这部电影许是不怎么有名气,看的人并不多。携手进来的多是年轻男女,轻声笑语。眼见就要开场,场内也未坐过半数。
顾惊寒抬手给容斐倒了杯茶,茶水尚温。
容斐接了,喝了两口,眼底有几分诧异:“听说海城大戏院人最多,场场皆满,怎么今日人这么少?”
顾惊寒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便见前方幕布乍然一亮,电影开始放映了。
这是一部外国片,黑白色的场景,对话全是英文。
幸好顾惊寒和容斐都是精通外语的人,不然这部片子看起来,便是极为尴尬了。
海城大戏院的售票小姐果真是极为靠谱,影片进行没有多久,男女主角便抱在一起,干柴烈火,吻得难分难解。若是离得近了,细看,还真能看到唇舌间的动静,接吻姿势,分毫毕现。
座位周遭无人。
顾惊寒坐得稳如泰山,眼神平淡,低声道:“你我都不懂接吻,不如学学。”
本来看得脸色自如的容斐闻言,顿时有点抓心挠肺。
他抬起食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几下,等影片过半,男女主角再次吻上,他才终于伸出那只躁动难安的手,抓住顾惊寒的胳膊,声音低哑隐忍道:“学会了吗?”
不等顾惊寒回答,容斐一个用力,直接翻身压了过来,胳膊勾住顾惊寒的脖子,仰头凶狠地咬了上去。
座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顾惊寒眼疾手快,忙展臂抱住容斐,让人舒舒服服压在自己身上,双唇被蓦然撞了下,一丝极淡的血腥味散在口中。
牙齿寻到了地方,研磨着唇线,一点湿软的舌尖探出来,缓慢而又急不可耐地舔开了自己松动的唇缝,顾惊寒感受着另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的侵入,扶在容斐肩背的手向上一挪,停在后颈处,猛地用力,将人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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