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离开话筒,眼珠子飘向电话,嘴里却喊着小路:“好啦,还是找不到寄东西的人,就这么收了心里也不踏实,不然你把相机捐给村委会吧?到时候我让支书在告示栏挂个通知,说是在xx城市工作的一位热心人士捐的,你觉得怎么样?”
路荣行无所谓:“可以啊。”
汪杨笑道:“那就这么办吧,大姐你忙,打扰你了啊,我们先走了。”
举着电话的李云母亲正在嘤嘤叮嘱,听见她要走,急忙对着话筒说她要招呼客人,先挂了,让他自己保重。
对面的李云却突然叫了停,语气有点急的样子:“妈,等一下,别挂,你让汪阿姨接电话。”
李云的妈妈觉得这孩子有点反复无常,不过还是让出了接电话的位置,笑着将话筒塞进了汪杨手里。
汪杨“喂”了一声,听见那边一片沉默,也没有催,等了将近半分钟的样子,才听见李云叹了口气,承认了:“是我寄的,我……我希望你,不要把相机捐出去,就给路荣行用吧,我希望他能用。”
李云的声音越过千里的山川和河流,从卷曲的电话里传出来,不难听出是动了感情,那些低哑和支吾里有一种让人心酸的哀求。
汪杨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见他盯着话筒,眉眼间凝着一份依稀和可能和自己相同的疑惑,不由问道:“为什么?他有可以用的相机,不需要你给他买的,这个不便宜,你应该把钱攒着,用在自己身上。”
李云张了张嘴,半晌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警官告诉了他所有的案发经过,说那个乞丐交代了,他曾经跟在4个入室行窃的小孩后面,潜入过路荣行的房间去找照片,就是没有找到胶卷。
不知道是不是进过少管所的原因,李云出来以后感觉自己好像得了被害妄想症。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万一那天胶卷成功地被乞丐偷走了,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少管所里糊手提袋,这个假设总是令他彻夜难眠。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照相机,每次逛大卖场都忍不住条件反射地留意。
李云考虑不到这份礼物过于珍贵,只因为他自己的内心需要,路荣行有一台不需要胶卷的相机,这样他的假设就不会成立了。
店里的销售人员告诉他,那台卡片机用的是什么记忆存储卡,那个黑色的塑料片只比一元硬币大一点,里面的相片还可以传到电脑上,可以说相机丢了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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