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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一如往常结束霞太子的授课之后,一个人踩着闲适又充满期盼的步伐来到这间避世于林外的草茅。拨开交织的枝条绿叶,龙戬发现赮儿正背对林外,蹲在地上不知在沙地上比划着什么,直到守在他跟前的哑伯恭敬向自己作了一揖,才察觉有人到来。

赶忙爬起,赮儿转过身来招呼:

「是大叔,今天怎么又来了呢?赮儿都已经……」

上前摸摸他柔软的短发,龙戬柔柔笑着重复了每次来探望他,必定要说的那句话:

「赮儿汝看,吾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然后无意间瞧见侄儿方才在地上刻划的图像,乍看之下颇像是文字。

「嗯?…赮儿在学写字?」

他问,下一刻却讶异赮儿羞怯慌张地跑过去把地上的图踏糊,支吾道:

「没…没有,只是上回看到大叔在几前拿笔写着,便凭着印象模仿描绘,也不知道描的是对是错。……」

轻轻牵住他小小的肩膀,龙戬不舍赮儿这样摧毁自己心血的行径,更不舍是,这样岁数的孩子,早该是进书塾读经典、学礼义的时候,但赮儿却没有这个福份,如果上天要赮儿这生只能活在不被人知的一隅,那至少也要由他这个亲叔给他这份奢侈的关爱。

「才看过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记下,赮儿的确天资聪颖。赮儿想学写字,那吾就收汝为徒吧!从今以后,赮儿就叫吾师父了,吾会将所学都传授予汝。……」

「可是……」

瞧见那双有神大眼里燃起期待的火光,可是又因对自己挣脱不了的命格而退却,龙戬摸摸他的脸,安抚:

「曾经,也有算命师给师父算过,说师父一生中必定要收一个徒弟才能避过灾厄,看来赮儿便是吾生命中注定的那一个。」

像是不允许被拒绝,他已经毅然以「师父」自称。

此后,龙戬为这个惹他心怜的侄儿奔波添购纸墨笔砚更是不在话下,也因为这段师徒的关系,让他更是时时挂念这个独占他的疼爱于一身的孩子。

幸福的时光总是让人沉溺其中而遗忘寒暑的流逝,龙戬自是知道这番道理,却从来未曾料想,这样的道理他会是用自身去体验;同样的,幸福崩解瞬间的痛楚,他亦用自身去体验了一遭。

那一日因为霞太子在授课中打了瞌睡,被自己唠叨了快一对时,等龙戬意识到日暮垄罩了大地时,才忆起自己真真耽搁了,匆匆赶到草茅,面对的却是被大火吞噬的一幕,熊熊的火舌上窜的彷佛要触到天顶,一时再大的水都灭不了这火势,然而这火势却已然先毁尽他心中,以为不会再被扯破的美梦。那场火整整烧了一天又一夜,等到熄灭,龙戬只见宫侍们从草茅的遗迹里抬出了哑伯的焦骸,却再也没盼到赮儿出现。

☆、之五

越写越觉得皇叔好苦逼QA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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