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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初的心跳声是那么靠近，第一眼看到的生命是那么特别。

他的灾难也许来源于他。

他的心愿就是人类更好的存在。

在那个原始而混乱的年代，所有人都在寻找未来的出路，当今天的食物已经能够果腹，明天、后天的轮廓便也应该开始想象。有时菲尼克斯的确被恩说服，比如他们应该统一起来，凝聚出更强大的力量对抗自然、更好的生存。有时菲尼克斯却反对恩的做法，比如对俘虏的苛刻……恩当然都会依着菲尼克斯，不论自己心里怎么样，他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对菲尼克斯的尊重与感激。

让菲尼克斯也不由得投注更多信赖，因为就这样看起来，他们似乎很合拍。恩的勇敢和忠诚，他的愿望与菲尼克斯的愿望仿佛也重叠。

他们就这样第一次统一了埃及，菲尼克斯创造的变种人大军所向披靡，恩越是了解到菲尼克斯的神奇，便也越来越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不论菲尼克斯对他多宠爱，看起来与他多契合，不是自己的东西，又怎么能用得安心呢？哪怕在菲尼克斯的帮助下恩的超能力是最多最强的……终究不一样的。

野心、贪婪这种东西，也许没有根植在恩的血统中——所以菲尼克斯统一了埃及就开始满足，就想停下来好好发展。而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看到了无限的可能。开始安于现状的菲尼克斯让恩感到束缚，同样的，菲尼克斯能力的宝贵、他在族群中的威望、他的不驯服……让恩渐渐感到他心中鼓动的念头越来越鲜明。

要是能得到菲尼克斯的力量就好了。

要是能取代菲尼克斯的存在就好了。

世界会属于他，独属于他。

没有谁能抢走。

“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零喃喃地问。

在恩觉醒了掠夺他人能力的能力时，这种危机感搅合得零难以平静。他只是一抹类似魂灵的存在，陪着菲尼克斯从无知走到现在，他能看到、隐约感觉到菲尼克斯的想法，却不能让菲尼克斯发现他。

满头白发的菲尼克斯当时正在家中看着孩子们的画作，很奇怪，他已经满面沧桑，和年轻时有了很大的不同，零却仍觉得他有着惊人的美貌。就像他每一次痴迷的赞美着他，从未有过没有任何的虚假……

菲尼克斯和恩不同，他有能力保持自己的年轻，但也能平静接受自己的衰老……他觉得这是人生的过程，就像他能在战斗中拼尽全力，享受杀戮，也能在战争结束后虔诚祈祷亡者安宁，能接受宁静的生活并致力于让这样的宁静与美好持续更久、更好。

生命的每一种面貌菲尼克斯都能坦然接受，努力发现其中的美好。

这在有些人眼中是没有出息、自欺欺人、丧失热血了吗？

零在所谓的“有些人”中还看到了索伦。他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亚尔夫海姆的索伦，只是听菲尼克斯这么叫他，又将他收作了使徒。

他看到贪婪在他们心中鼓动，看到他们大胆的念头……

而菲尼克斯却还在慢慢翻看孩子们幼稚的画？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一切吗？

“知道啊……”他叹息道。

“？！”零倏地飘到菲尼克斯身边，“菲尼克斯？”

“只是人心中，总是会时不时出现些邪恶的念头啊，很多时候他们并不会真的付于行动……”菲尼克斯看向零所在的位置，“大概就像，你无数次想要拥抱我，但是从来不会真的做什么？”

零感到自己脑袋一热，一时间差点不敢说话，“但这是不同的，既然感觉到，你该知道有的念头不是一时兴起……”

他永远不会伤害菲尼克斯，他的所有能力，他的一切，零发誓要守护他，怎么可能伤害甚至掠夺？这一切，都是因为属于菲尼克斯，才如此特别……

“只是不到最后，不愿意相信而已……”菲尼克斯垂下头，他苍老的手满是皱纹，捧着书册，声音有些小了，“不愿意相信，我尽力改变，还会是一样的结局吗？”

“我在六岁之后隐约感受到你，九岁能感应到你的所知所想，十一岁能隐约看到你的过去……根据你知道的，大概看到现在会发生什么……我努力更改，除了没有直接催眠他们，也算用尽全力了。”

“你……”零有些惊住，他没想到菲尼克斯也看到了他。

他一直没有表现过！因为他对自己的无视，零才觉得菲尼克斯没有看到他。

不然的话，菲尼克斯为什么一直不理他？

可话到嘴边，零却没有问出这一句……

他问：“所以现在我看到的历史，已经是你试图修改过的了吗？你……放弃了吗？”

“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菲尼克斯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我要把这段记忆留下来，也许以后我会了解的……”

这段记忆留下，以后了解……

这是放弃的意思吗？

“我那么强大，自然能承受一切，”菲尼克斯笑了笑，“所以在它真正来临之前，我都是信任他们的。哪怕被伤害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你明知道……”他们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