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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雪中，商军犹如退去的潮水一般，一路往朝歌撤回。

姜子牙与姬发谨慎前行，竟未遭遇任何阻挡。

牧野近在眼前。

夜幕中，牧野一片开阔，犹如沉睡的美人，毫无攻击性。

帝辛王宫后殿，忽地传来刑天低沉的声音：“魔尊，你醒了。”

☆、第123章 执念成魔？

哪吒斗完龙魔帝之后，小青龙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深夜, 小青龙正伸手去掀开营帐, 却听到里面有些古怪的动静——哪吒语气不善, 似乎在与什么人对话。

小青龙微微一愣, 营帐里明明只有哪吒一人。他默默地放下手，耳朵贴上营帐仔细听。

“呵，堂堂戾气之魔甘心被人当枪使。”龙魔帝阴沉的嗓音叫嚣着, “驱魔大元帅, 徒有虚名，当年连敖灵都护不住。”

小青龙大吃一惊, 掀开一道小缝往里看。根本没有龙魔帝的身影，而他的声音在营房里回荡, 听他的声音比之前虚弱了不少。

哪吒面无表情道：“闭嘴！我与敖灵将你镇在东海时, 你就已经死去。如今不过是凭着执念活着。”

“哈哈，以执念而生, 让我可千变万化, 有何不可？执念、戾气，此二者足可令仙界闻风丧胆。但试问多少仙家完全拔除了执念，消灭了戾气？若真是如此又何来教派之争？”龙魔帝傲然道，“你执念很深, 戾气也很重。他们不会容得下你, 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你竟还执迷不悟。”

“住口！”哪吒大喝一声。

瞬间，哪吒眼见出现一片柔软的青绿色草地, 绵延不绝地朝前方蔓延。

微风轻拂，青草摇曳，犹如清水绿波轻轻荡漾，清新得沁人心脾，叫人心旷神怡。

远处，敖灵欢快地沿着小溪流，从草地那端跑来，他眉眼弯弯，眸子亮亮，笑得一脸灿烂，朝不远处一座小木屋跑去。

天空淡蓝如水，艳阳高照，空中清得没有一朵云彩。

“灵珠子！”敖灵高喊着进屋，“这真是个好地方，那边有个很大的清水潭，我化为龙身在里面游泳都没问题。”

“灵珠子，你不用担心，他们没那么快找到我们。况且，你是因职受伤，躲起来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你好好休养，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你。”

“你喜欢这里么？以后要是能常来就好了。”敖灵惋惜道，“不过，你总是很忙。”

哪吒记得这是前世，还未剥出情种的敖灵怂恿灵珠子隐居起来的那段时光。那次灵珠子并没有受重伤，却贪恋这种与敖灵住在一起，无旁人打扰的日子，以至于延迟了回天庭复命的时间。后来，驱魔院院主得知了此事，并不张扬，但寻了个缘由处罚了灵珠子。

自他成为驱魔大元帅后，成日在驱魔路上奔忙。虽说他是神仙，但也有厌倦疲惫的时候。天庭上的人都在硬撑着，就因为是神仙，付出再多似乎都理所应当，若透露出自己有别的需求，便显得道行不够的模样。硬撑到最后，却显得虚伪又无谓。

灵珠子性情冷漠，本来并不在意，也不管别人会不会认为自己道行不够。驱魔成为他最主要的事务，他也不做多想，直到后来遇到敖灵。他的心里渐渐地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想法——他开始渴望与敖灵独处的时光。

敖灵曾经说过：“大家只是神仙，还未成圣，做不到无欲无求。既然如此，为何不大大方方承认缺点呢？每个小仙都有缺点，为何要掩藏自己的需求呢？”

他还说：“神仙也要放松一下的嘛，以天下为己任、以天下为己任，又是以天下为己任！烦死了，以天下为己任又不是一定要过得苦哈哈的，就不能双赢么？”

那时的灵珠子还未看出敖灵是当年陪伴他的那道灵水所化，只觉得他性格活泼，活灵活现的模样很可爱。他从未听过其他神仙敢提出这样的质问。而这样的敖灵后来为了他当上黄龙帝。

“你也有私心。”龙魔帝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凭什么神仙要完全压抑自己呢？你有执念，你留恋与敖灵独处无人打扰的时光，那不如就随心所欲。若是你加入魔族，乘着魔运大兴助魔教一统天下，你必定可以当上大魔君，到时你想要与谁独处，又有何人敢来打扰？”

小青龙在账外听了许久，越挺越觉得龙魔帝的声音似乎就从哪吒体内发出。他心上一咯噔，终于忍不住掀开帘子，进入帐中。

哪吒的身子动了动，知道小青龙走近身边，却仍紧闭双目。

“你在与龙魔帝说话？”小青龙试探地问。

哪吒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他不想骗他。

小青龙倒吸一口冷气，又问：“他在哪？”

“……我身上。”

果然！小青龙瞪大眼睛。

“他以执念成魔，而他的执念里充满戾气。”哪吒解释道，“实际上他并无实体，所以他可随意幻化为漫天黑云魔气。他的戾气太重，法力太高，我只能将他所有的执念戾气收入体内。”

如此所来，外面传言哪吒吃了龙魔帝，倒也不全是假话。

小青龙紧张地问：“你将他的戾气执念收了，那他会反噬你吗？”

哪吒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