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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任人欺凌了。

本来莫素婉就对让她国破家亡的韩伯陵心绪复杂，韩伯陵的温柔以待慢慢抚平了她的心。知道唯一看重的弟弟被送走，她不是不埋怨。可是也知道韩伯陵的心思。

留在京城，明旋或许可以凭借前朝皇子的名头过完一生，可是，流言蜚语少不了，恶意中伤也会时刻缠绕着他。这样一想，倒不如被送走了。真正让莫素婉不开心的是，她子那夜之后，在没有见过莫明旋，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她的弟弟到底是被送走了，还是被……杀了？

直到五年后的今天，玉芬将明旋还活着的消息带来给她，莫素婉才真正放下了一颗心。五年来，没有亲人陪伴的前·公主·现·婉贵妃，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弟弟。

可是，等了近一旬，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便迎来了正乾宫灯火通明的一夜。

莫素婉端坐于韩伯陵下首，肤白似雪，眉目如画，脸上的笑容虽然有点勉强，却无损她的姿容，反倒为她增添了楚楚可怜的风致。

韩伯陵端起酒樽，对坐在左手边的赵王遥遥举杯：“今日我们分别数载的兄弟总算见得一次面，朕先干为敬，感谢你为大韩保疆卫国做出的贡献！”

赵王的年纪大上韩伯陵许多，发须皆微微发白，可是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他哈哈一笑：“陛下言重，这万里江山，乃是我二人共同努力打拼而来，又岂能任由蛮子入侵？如今陛下贵为一国之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行事有多不便，能在这事上襄助陛下一二，是老臣的荣耀。”

赵王身边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也附和道：“正是！伯……陛下太客气了。只要是大韩的臣民，就没有一个不希望边境安稳，百姓安居乐业的。”

说完，她的眼睛却轻轻瞥过韩伯陵下首的莫素婉。

这位女将军，自然是对韩伯陵一往情深的赵王之女。

莫素婉坐在高位，自然将她的眼神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本来对这名女子挺不以为然的——在外征战多年，如何还能保持女子的娇柔婀娜？只怕因为拼杀的缘故，脸黑了，皮肤粗糙了，连气质也变得彪悍凶悍。这样的女子，又怎能和她养尊处优的相比？

可是，真正见到她，莫素婉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有的人，就算她不美貌，不温柔，不贤惠，甚至不体贴，可是依旧光辉闪耀，让人目不转睛。

莫素婉心里无比难受，她自然知道女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初父皇沉溺于享受中，克扣军费，又任人唯亲，导致边境不稳，险些让北蛮子杀进中原。幸好他还听得进话，提拔了被株连的楚永祥将军，最终力挽狂澜，保住北边。

虽然北疆没有被破，可是她的父亲的所作所为依旧让人诟病，这才导致天下人纷纷举起反叛大旗，最终还亡了国。

就算我是没了国的公主，却依旧是你上司的妻子，又怎能容你随意轻慢？于是，莫素婉神色不变，学着韩伯陵的样子端起酒樽，不急不慢地对女将军说道：“素闻女将军骁勇善战，却不知哪家儿郎能配得上？”

她这话意在讥讽女将人老珠黄，已经没人要了。却不料赵王眼睛一亮，捋着胡须大笑：“我这个女儿，只看得上最强的男人。大韩最强的男人……”

不就是韩伯陵吗？

莫素婉咬碎银牙。

韩伯陵似乎没有感觉到三人间的刀光剑影，反而转了话题，问起赵王北疆的军力部署

赵王虽然遗憾，却也看到他似乎对莫素婉不再维护的姿态，也跟着将注意力放到边境之事上。说到北疆，女将军也非常熟悉，于是也热火朝天地加入了谈话。

只有莫素婉插不进话，不过她也不在乎。

因为今天的主角，就是赵王这一家啊！

看着下手坐的赵王一家，莫素婉饮尽樽中玉酿。

殿内歌舞升平，众人盈盈而笑。

蓦地，一阵刺耳的刀剑出鞘声在耳边炸开。

与此同时，赵王妃的胸口插|进一支弩箭，她眼球暴突，不可置信地低下头，随后身姿一歪，倒在席上不动了。

女将军大呼：“娘！”

赵王一跃而起，将木案挡在身前，退到墙边，以防被弩箭刺穿心脏。

莫素婉在第一时间被韩伯陵护到身后。她眯起眼，仔细查看殿内的形势，却惊讶地发现，这必定是一场有预谋的狙杀。

赵王一家除却赵王妃之外，皆是在战场拼杀惯了的主儿，可是，如今却丝毫施展不开，抵抗的力度越来越弱。而身着黑衣的刀斧手，却是越战越勇，又凭借人数的优势，将赵王一家的寥寥七人逐一扑杀。

这血腥的一幕直叫莫素婉看得反胃呕吐

激烈的厮杀声渐渐弱了，除却赵王一家临死前不甘的叫喊之外，殿内再无他声。

正乾宫的正殿里血流满地，刀痕、剑痕，和箭只散落一地。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韩伯陵神色淡淡地叫来内监，吩咐收拾好现场，便毫不费力地抱起不舒服的莫素婉，转身离开。

“婉婉，接下来的，还要辛苦你……”

阳明旋到京城已经有七天了，玉盒的事也已经有眉目了。

可是，拿着新出炉的下属报告，他有点不敢置信。这个人，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