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皇城天梯上下来的大人,行事就是不同凡响。”刘元直捋捋短须,“听说这位肖大人在大理寺时就是个不好忽悠的主,今后咱们可得打起精神来了。”
主簿赵临面露不屑:“他以往再厉害,还不是个被贬的官儿,何况他爹已辞官,先帝驾崩,靖妃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他肖家在朝廷已没了什么势力,到了这里,可轮不到他一手遮天。”
典吏曹原颔首笑道:“他不是想住县衙吗,就让他住个舒坦。”
几人相视而笑,各自回家。
石郢县衙位于县城西街之末,原本是个热闹便利的地方,可自从那件事后,整个西街都没什么人敢走了,县衙周围更是门可罗雀,猫狗都不敢接近。
那件事便是前任知县邵远程以及在县衙当值的数名衙役被分尸残杀一事。
据说当时惨叫声响彻黑夜,第二天县衙门口的血都流到了石阶下,几片碎肉被抛在外面,野狗叼着半截手臂跑了一条街。
那件事距今已数月有余,整个县衙却还笼罩在阴霾之中,每到夜间便能听到里面传来鬼哭,阴魂不散。
小乞丐拽拽肖长离袖子:“哎,真要住这里?我告诉你那可是厉鬼,不是好惹的,还有死了的知县和衙役,他们的魂魄可还在里头游荡哩……”
肖长离脚步微顿,抬头看了一眼。
县衙破败,匾额摇摇欲坠,一看便知久不曾升堂审案了。
本该是为民请命浩然正气之处此时却阴风诡狞,令人生畏,不得不说十分讽刺。
小乞丐以为他是想通了,兴冲冲道:“现在去酒楼应该还来得及……”
肖长离抬步继续走,推开大门,“吱呀”一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动他衣发翩飞,身躯却挺正如竹,无丝毫动摇。
“我的乖乖,好冷。”小乞丐夸张得哆嗦了一下,往他身后躲。肖长离兀自走了进去。
荒败阴诡,凄风凛凛,不知是因秋意萧瑟还是人心暗鬼。
县衙内虽被大致清扫过,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陈旧鲜血的气味。因久无人打理,落叶在通往正堂的甬道上翻滚游曳,其中几片沾了暗红色的血迹,落在肖长离的脚边,流连片刻,又被卷往别处。
肖长离抬头看了看,甬道旁一棵树上赫然还挂着一片残缺的人皮,早已风干发硬,想是当初清理时匆忙惶恐而未曾发现。
小乞丐顺着他视线看去,也合该他倒霉,正好一阵大风刮过,那块皮晃悠了一阵,竟就这么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脸上,吓得他哇哇大叫,猴子般窜出老远。
肖长离神色未变,蹲下来仔细观察那块皮。看肌理应该是女人的皮,暗红血污中有一个模糊的图案,看不清是什么。
肖长离拿了块布将其包好,朝内堂走去。
“我的妈,你拿着这个做什么?”小乞丐一脸恶心,不敢靠近他十步以内。
肖长离道:“你对这些事知道多少?”
“啊?”
肖长离看着大堂上“明镜高悬”四个字,道:“有因才会生果,堂堂一县之衙,不可能任由魍魉横行。”
小乞丐撇撇嘴:“都说新任知县以前是个很厉害的大官,原来不止爱破人的案,还爱破鬼的案。”
口中戏谑,他还是很配合得说了不少,肖长离边听边走,来到内院放好包袱细软,小乞丐才从前任知县如何不是个东西说到了事发那天晚上,只是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前任知县绍远程,就是死在这间屋子里。
“这个邵远程在外头有宅子,平时个把月不升一回堂,事发那天竟然在县衙呆到大半夜,也不知在做什么。我怀疑啊就是被鬼催的,他在公堂上活活打死了一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阴魂不散,把他勾到这里,然后杀了他。”
“细说。”肖长离收拾着,来了一句。
小乞丐知道他是要听那个女人的事,又不敢走近屋子里来,就扒在窗户上滔滔不绝:“说起那个女人也是奇怪,平时不出门不见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从她一来村里就生了疫病,死了好些人。理所当然的大家都怀疑她,将她绑到了衙门。邵远程这个草包哪里会审什么案子,见问不出什么就想屈打成招,结果就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肖长离拂去桌上的灰尘,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血痕。
小乞丐瞥了一眼,道:“就这张桌子,据说当时邵远程的头就放在上头,脑浆子流得稀里哗啦。哎,你真不怕?”
肖长离道:“未行不义之事,何惧鬼神之扰。”
小乞丐撇撇:“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就是会说场面话。”
此时一个衙差缩头缩脑过来,惶惶四顾:“我说大人呐,您怎么到这来了?刘县丞他们已经到了,在宣化坊等候大人……”
“让他们去正堂。”
衙差脸色一变:“那……那里可去不得……”那几个死了的衙差的尸首当时都是堆在大堂里的,别说没人敢审案,连报案的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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