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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脑中嗡的一下：“你说什么？”他反应过来，生气地问：“难道你以为我故意的？！”

“哦，这倒没有，你没那个心机。”叶修望着孙翔，很平淡地问了一句：“不过后来你想做什么？”

“……”

孙翔哑口无言，心里咯噔一跳，在这样无可逃避的直视下，他感到头皮发麻，整个人何止被脱光，根本就是被剖开了——心底那一点深藏的失望，彻底被看穿了。

很快地，才洗清爽的身子，后背又冒了一层冷汗。

叶修咬着烟，漫不经心道：“你就那么想做？不过你好像成年了吧，嗯，也不是不可以。”

叶修的每个字都让孙翔倍觉难堪，以至于他每个字都说得分外艰难：“不是……我没有很想……那个。因为是你，我才那样的。”他深吸一口气，有点难过地、小声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对着喜欢的人，会情不自禁，不是很正常吗？

叶修看了孙翔一会，轻轻笑了：“那不是你占便宜了。”

“……什么？”

叶修耸了耸肩：“刚刚药店还送了安全套，你要实在想做，我无所谓。”

整整一分钟，孙翔没有说话，似乎真的在考虑。突然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说我占便宜了，是因为不喜欢……你也可以做？”

叶修看起来挺惊讶的：“嗯？想不到你还是有一点头脑的嘛。”

孙翔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无论是他的家庭还是所受的教育，他完全不能接受，他也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

怎么可以……？！

孙翔慢慢地捏紧拳头，再松开，从裤兜里摸出一叶之秋的账号卡，低头看了看，指甲在卡面刺耳地摩擦了两下，喃喃低问：“是因为这个对吗？你这么看不惯我，一次又一次地侮辱我，都是因为我抢了你的一叶之秋，是不是？”

孙翔说完后，做了一个不经思考的举动。他把账号卡，用力地，朝叶修扔了过去。

账号卡并不是一张白纸，到底有几分重量。孙翔的力气不小，这张卡就这么啪地落在了叶修的脚边。

叶修低头一看，缓慢地抬头，平静地说了三个字：“捡起来。”

孙翔扭曲了俊容，快意道：“休想。你这么宝贝它，你自己捡啊！”

叶修捻灭烟，弯腰捡起，拿着它走到孙翔面前，把卡举到他的眼皮底下，几乎要碰上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孙翔，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叶修漆黑的眼底翻滚着一场风暴：“你知不知道，我给了你什么？”

他的成就，他的承诺，他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还有一个人再也不能实现的梦想。

而孙翔把它们全部扔在地上。

叶修失望至极：“你得到的确实太多了，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学不会珍惜，连教都教不会。

孙翔呼吸一滞，被叶修眼中的冷漠深深冻伤。这一刻，无论在荣耀里还是在感情上，累积多时的委屈彻底爆发出来。

脑袋里紧绷的弦卡擦断裂，孙翔口不择言地吼回去：“对啊，我要什么没有，谁稀罕你的一叶之秋？！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早知道我就去轮回了，我本来是可以去轮回的，我……嗝！”他说得太急，竟然哽咽了一下，连忙闭紧嘴巴。

叶修轻声问：“你说什么？你不要了？”

孙翔紧抿双唇，闭着眼。他的睫毛生得漂亮，浓密又纤长，末梢处有一个微小的上翘，十分可爱，但此时密集剧烈的颤动却让人忍不住担心，这么可爱的弧度，会不会就此折断。

叶修点点头，道：“幼稚，自私，不负责任，嗯，现在看轮回势头大好，你又想去轮回了，是想要一枪穿云吗？唔，有志气，那好吧，再加上一个半途而废。”

“我说过这是我的宝贝，我把我的宝贝交给你，然后你说不要了。”

“孙翔啊——”叶修看似愉悦地笑起来：“每次我以为你也该差不多了吧的时候，你总是能让我更生气一点。嗯，这也算是你的能耐。”

孙翔痛得快要站不住了，摇摇欲坠地立在那里，嗓音嘶哑：“那你拿走啊！你去找陶轩要回去啊！”

叶修拿一叶之秋的卡面轻拍了拍孙翔的脸，而后把卡塞进他手里，神色异常冷淡：“既然给了你，它就是你的了，我不会要回去。”

“至于收好它还是扔掉它，要把它当宝贝，还是让它变成垃圾，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一定会从嘉世拿走一样东西，但不是你手上这个。我会要沐雨橙风。”

“你的一叶之秋，已经不配当它的搭档了。”

“……”

孙翔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并不是单薄的身材，有着日趋成熟的修长挺拔的体格，此时身子却好似弱不禁风般地轻晃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