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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诉衷肠情不自禁

楚瑜的心事，除了安妮之处，大概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九年前的一个秋风萧瑟的清晨，十九岁的楚瑜拎着一个小小的行囊走进了这所大学。当时接待他的是一位长相清俊、头发花白的教授，他有着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还有着一种富于磁性的声音，小小的楚瑜一下子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校长严伯茗，也就是那个让她十年来再也无法忘怀的人。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以至于每天都会有疯狂的事情发生。比如楚瑜，她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她每次看到严校长时心都会怦怦怦怦地乱跳，每次跟他说话时她感觉她激动得似乎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都说暗恋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可楚瑜并不这么觉得。因为她只是单纯地暗暗地喜欢一个人，如果说有什么奢望的话，她最大的奢望就是每天都能够见到他，所以毕业之后她就在这所学校对面开了这家小小的书店，不为能赚多少钱，只盼望在上下班的人流里能够经经常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楚瑜这样失神地想事情的时候，嫣儿从外面回来了。她是从家里来的，外面天都黑了，楚瑜还没有回家，她不放心，特地出来看看。一进门就看到楚瑜目光直直地望着外面。她走到楚瑜后面猛地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嫣儿粗声粗气地问。

“是嫣儿？你回来了？”楚瑜摸摸蒙住她眼睛的手笑道。

嫣儿嘟着嘴说：“一下子就被识破了，真不好玩。”

“别玩了，天都黑了，我们回家吧。”楚瑜看着外边的天色说。

两人似乎好几天没在一起吃晚饭了，等到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说笑笑地特别开心，嫣儿还拿出了一小瓶红酒来请楚瑜喝。

楚瑜摆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可喝不了酒，一喝就醉，上次醉成那样你都瞧见了，怪丢人的。”

“没事的，我们现在是在家里，喝醉了就去睡觉呗。这酒是今天人家特地送我的，白放着不喝怪可惜的。”嫣儿说着就给楚瑜倒了一杯。

楚瑜的酒量是不喝酒正好，喝了就醉的那种。她只喝了一小杯，觉得有点晕乎乎的，就不敢再喝了。嫣儿喝了有三、四杯，渐渐地她的脸红起来了，好像一个红苹果似的。

吃完饭了楚瑜和嫣儿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电视里男女主人公在一起温存的画面，嫣儿忽然问楚瑜：“姐，你觉得我跟孙皓登对不登对？”

楚瑜听了这话，看着嫣儿那红红的脸颊，脸色微微一变，说：“我说实话你可不要生气啊。不是姐因为今天喝酒了就乱说话。我看相貌你俩倒是挺般配的，可是你还是个小孩子，孙皓也不大，现在还没毕业呢，我觉得你们俩谈恋爱不是特别合适。”

嫣儿听了笑了起来。她问楚瑜：“谁问你合适不合适嘛！我就问你看着我俩像不像是在谈恋爱的小情侣啊？”

“这个还用问吗？瞎子都看得出来。成天出去逛街看电影，你俩就差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了。”楚瑜忿忿地说。

楚瑜的表情让嫣儿觉得特别好玩。她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伏在楚瑜的耳边悄悄地说：“告诉你哈，其实我没有跟他谈恋爱，我只是在帮他的忙。我们之间是纯粹的好朋友的关系。”

纯粹的好朋友？男女之间有纯真的友谊吗？楚瑜想起了网上流传很广的一句话：男女之间是真的可以有纯友谊的,只要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

楚瑜根本不相信嫣儿说的话，如果只是好朋友的话能天天一块看电影吗？能出去玩到半夜才回家吗？这种话就是说给三岁小孩子听，他也不会相信啊。

“那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嫣儿见楚瑜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像做贼似的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在楚瑜的耳边说。“其实孙皓喜欢的人是刘征。他每次请我的时候不管是看电影还是吃饭不是逛街，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他们是请我给他们当幌子的。”

“刘征不是个男的吗？”楚瑜听了失声叫了起来。现在的小孩儿也太疯狂了吧！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我答应了要替他们保密的。”嫣儿赶忙捂住了楚瑜的嘴。

“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嘛？难道他们是……”楚瑜的眼睛瞪得溜圆，尽管那个词听起来并不陌生，但是一听到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时她心里还是很惊愕的。

“那又怎么了？爱情是不分年龄、地域和性别的。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就足够了。”嫣儿立刻很严肃地纠正楚瑜的错误观念。

“可是，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没想到在我的身边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觉得一时间我恐怕难以接受。”楚瑜的头因为刚才一激动更觉晕了，看东西都仿佛在旋转似的，她赶忙闭上了眼。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够相遇、相识、相爱的两个人，不知是修了几世才修来的缘分呢。既然这么不容易才有机会在一起，就应该珍惜彼此，又何必太在意对方的性别呢？”很显然，嫣儿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是比较激动的，她的嗓门比平时高了不少。

“可是，这也太不能想像了。”楚瑜不住地摇头叹息。

“如果发生在你身边的话，你真的接受不了吗？”嫣儿瞪大眼睛问楚瑜。

“嗯。我想我接受不了。”楚瑜闭着眼睛说。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你能不能接受我？”嫣儿突然问楚瑜。

“你说什么？”楚瑜想可能是自己刚才喝了酒的缘故，听力都不好了，她可能没有听清嫣儿在说什么。

嫣儿借着酒精的作用，扳过楚瑜的的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是说我喜欢你。”

楚瑜一下子就石化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失灵了。她完全听不懂嫣儿在跟她说什么。她摇摇头说：“晚上不该喝酒的，你看搞得我的脑子都乱了，我怎么醉得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不行了，看来我得去睡觉了。”说着她就要从沙发上起来。

嫣儿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清瘦的脸，凝视着那双忧郁的眸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一时难以自持，突然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楚瑜。此时惊慌失措的楚瑜急促地喘着粗气，她想挣脱出来，她的呼吸已经吹到了嫣儿的脸上了。嫣儿哪能让她逃掉？她捧住楚瑜的脸，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低头轻轻地印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