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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一直给她擦到头发半干。

“好啦，不用擦了。”她打断我的动作。

“还不是很干啊。”我奇怪道。

她起身从茶几上舀起剧本，翻着说：“来对戏吧，一会头发自然就干了。”

“哦。”

她又坐到梳妆台前，吩咐道，“搬把椅子过来坐。”

我乖乖地照做，然后凑过脑袋去看她放在梳妆台上的剧本。这段时间下来，我发现其实姑姑工作的时候是很认真地，不像在我家的时候那么懒懒散散，虽然发型依然以凌乱为主线，服装依旧是她清一色的乞丐装，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完全不一样，说什么话，身边的人几乎不会产生反驳的感觉出来，就像我现在，瞬间又忘记了她是那个从小欺负我长大，被我视作洪水猛兽的疯狂姑姑，而当她是那高高在上掌权者，自己则是那乖乖听话地小角色。

“这段戏你应该都看熟了吧，场景是在老师的家中，老师给你补习功课，你痴痴傻傻地瞪着她的侧脸看，然后你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她惊讶转身的时候你亲了她的嘴唇，明白吗？”她看看我，我点点头，然后她接着说道：“那我来演joe的角色，你照着剧本来吧，有不对的我再让你改。”

“可是，以前你不是都先给我示范的吗？”我问。

“你不能每次都等到我示范了才知道怎么表演啊，你要学着自己去揣摩，把你自己的感觉演出来，有不对的地方我会给你指出来的。”她的话带着无可拒绝的语气。

“可是，”我又有些脸红，貌似是紧张的，“你刚才不是说不用接吻吗？”

她直直地看着我，眼里有些莫名的神情，半响才道：“说你是多重人格你还真跟我来多重啊，不是你缠着我说不要取消的吗，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我看她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心里有些小小的害怕，弱弱地答道：“演吧。”

于是我俩开始按照剧本对起戏来，我愣愣地盯着她还耷拉着几缕湿润发梢的侧脸，酝酿着时机亲了上去，嘴唇接触上一片滑腻温热的肌肤，那片肌肤似乎还在升温，我收回我的唇，抬眼便对上她一双略显疑惑的眼睛，对，就是这个时候，我心里想到，赶紧凑了上去。

“嗷！”她捂着嘴，从指缝里露出闷闷的音来，“有你这么直接撞上来的吗？”

☆、7第七章

第二天是在另一个房间里拍摄，拉上窗帘的屋子营造出夜的昏暗感来，开拍前joe握了一下我的手，“小家伙，别紧张噢。”我回应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毕竟经过多次训练，我还是有把握的。

于是顺利开拍，我亲了一下joe的脸颊，她的气息跟姑姑的很不一样，鼻端嗅到的一切都让我很陌生。在她转头疑惑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吻上了她的嘴唇，并且将舌头探进了她的嘴里。

“cut！”姑姑喊停，“joe你的表情不对，你现在是惊讶和疑惑，不应该皱眉。”

“我知道了，再来一次吧，导演。”joe看向姑姑答道，回头对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谁让你伸舌头的？”

我疑惑道：“接吻不是应该伸舌头吗？”

她瞪了我一下，“这是演戏，你以为我们真的在谈恋爱啊，还来个法式舌吻。”

我脸红低头，“可是，我跟姑姑对戏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教我的呀。”

“什么！”她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你姑姑还教你舌吻？”

我点点头，她的脸瞬间布上寒冰。

在第二遍的时候我不敢伸舌头了，只是吻住了她的嘴唇，却因为有些害怕而颤抖，于是第三遍，第四遍......终于在第五遍搞定。

下午没我的戏码，我约了乔雅去河边吃烤鱼，她扮演的是我的好朋友，戏份不是很多。不过她却总是围着我姑姑转，看来是很喜欢我姑姑的样子，现在跟我在一起更是三句话不离我姑姑。

“小诗诗啊，你总说你姑姑平常不是这个样子，我怎么还是有点不信呢。”

我努力地挑着鱼刺，“她工作的时候跟平常一点都不一样，平常就跟个疯子似的，一天到晚欺负我玩，不过工作的时候嘛，还挺有范的。”夹起鱼肉放进嘴里。

乔雅赶紧上我盘里夹我挑掉鱼刺的鱼肉，她实在是太笨了，鱼刺总是挑不明白，于是我就大发慈悲让她吃。

“你姑姑喜欢女人吗？”

我一块肉搁在嗓子眼，被她这句话吓得没咽下去，努力地吞下之后才想了想，看见她期待地目光答道，“我不知道。”

“她是你姑姑诶。”

“这是私人问题好不好，就算是姑姑，也没必要跟我说这些吧。”

看她一副期待，憧憬，又有些渴望的表情，我表示很尴尬，虽然说的不是我，是我的姑姑，虽然是她在犯花痴，而且对象还不是我，但是我还是有些不适，一直到傍晚时分我们吃完饭，我还是没从她的话里走出来。其实我不敢承认而已，姑姑家里面那么多的拉片可以用来给我做疲劳轰炸，还那么自然地带我去了les吧以观摩为名义，她其实是有可能喜欢女人的吧。我并不排斥这种感情的，或者说这段时间我这个还没进入青春期懵懂感的纯情少女接连接触的都是这样的感情，从乔雅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个t开始，到那几天我看的堆积如山的电影，然后是现在我正在参演的女同电影，我似乎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不过，也许我从小就是很乖的孩子，吃喝嫖赌抽样样不会，逃学旷课早恋离家出走更是与我无关，所以，当乔雅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我姑姑，我的长辈，虽然很多时候她并没有作为长辈的觉悟，但是事实是她是我除了父母外最亲的亲人，而她，喜欢女人吗？会有这样脱离正常轨道的感情取向吗？这真的有点脱离我的日常认知了。

我们在河边走了一小会消食，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才开始往住处走。小镇到了天黑的时候人就少了起来，街道上只剩下昏黄的灯光，人们都回家吃饭看电视造小孩去了。我们住的地方是一幢独立的小楼，和隔壁的房子之间有一小段空隙，或者可以称作小巷子，当我俩，静默地走近那小巷子的时候，或许因为夜晚太过安静，而我们两个脚步都很轻，连呼吸都很轻缓，导致小巷子里面传出来的本质上并不大声的声音让我们两个听得清清楚楚。

“是真真导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