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总算得救了——”李痒已经被吓得汗流浃背,浑身没有力气。他用袖子抹了把脸,擦下最后一层脂粉。李痒脸上那层胭脂水粉基本上已被汗水清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浅麦色的面孔,浓眉大眼的,看着多了一分难能可贵的英豪之气。
他收起下半身的树根,瘫倒上船上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看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身下的船已经飞快漂动起来。
“此处不可作停留。”谢升摇着船桨,“否则四周的鬼婴孩会越聚越多。”
李痒侧着头,看见自己那条船载着他的花伞被婴孩们侵占后,终于沉入水底。
他坐起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身形庞大的食铁兽,接着看到了站在船尾的谢升与坐在船侧的鸢室仁,他惊喜道:“救命恩人!原来是、原来是你们!你们也来娃娃岛帮我找春斐吗?”
“春斐?”鸢室仁想了想,问,“就是你那个消失了的朋友?”
“对,就是它!”李痒赶紧爬了起来,抓住鸢室仁的袖子,“上次我从天砚山回到家,忽然在它的花盆上找到了几片不属于它的花瓣。于是我拿着这些花瓣询问了几个成妖多年的前辈。有位孔雀前辈告诉我,这些是曼珠沙华的花瓣,而且还浸染着几分怨气。曼珠沙华生长于鬼界,但寻常鬼界都会净化怨气,天地间唯有滇池旁的娃娃岛不受管辖。因此我猜,春斐的失踪和这个娃娃岛逃不了关系。”
李痒从怀里摸出一只囊袋,取出一缕花瓣。谢楠接过一瞧,点头道:“花瓣上的些微怨气是从经脉里散发出来的,并非偶然沾染,你那位孔雀朋友说得不错。”
“我来到这儿,却进不去,被外面那些黑气拦住了去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突然有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说要带我进娃娃岛。我没有其他选择,就跟上了她。可是她把我带到河面上后,竟然消失了……然后河面上冒出了好多鬼孩子,船也进了水。多亏有你们在,不然、不然我就要被水淹死了。”
李痒心有余悸地擦起了鬓边的汗水。
咏川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这天南地北的,一棵未成妖的小树来娃娃岛能做什么。”
正划船的谢升道:“你的朋友还未成妖,应当只能维持紫薇树形。我记得你说它被人捉走了。被什么样的人捉走了,你还有印象吗?”
“其实这纯属是我的猜测。”李痒捶了一下船身,皱起眉头,舔了舔嘴唇上已经掉了一半的大红唇脂,“我们同是紫薇树,若成不了妖,便只能永远住在一处,无法动弹,除非被人挖走。但这些天我想了想,又觉得它可能是已经修得了神识,没有知会我一声自己跑远了。我与它相伴两百余年,一同熬过了干旱洪涝,一同汲取着日月光辉。我不愿朝这个可能猜测,所以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它肯定是被人捉走了。”
鸢室仁劝慰道:“你不要这般丧气。我听他们说,花草鸟兽在即将修得神识时最为真诚、善良、重情义,那么刚修得神识的妖怪也应当不会有多大的差别。我想他一定记得你对他的照顾,不会擅自离开的。”
闰深面色凝重,他走到李痒身边,若有所思地咬着嘴唇,道:“我倒认为,你的朋友定然还未成妖。”
“怎么说?”李痒仰视这位背着剑匣子的小道士,眼中满是期待,“你有什么线索?”
“我是修道之人,自然知晓一些修道之人的坏毛病。师父曾告诉我,人族肉眼凡胎,命比纸薄,但心比天高。人们为了达到目的,常常做下许多伤天害理的恶事。譬如,能够增加修为的珍宝常常埋藏于刀山火海之后,但修道之人的身体经不住这些历练,便想了一个歪点子:抓来一只近神识体,附在它们身上,利用它们体内的无限潜能穿过危险之地,这样一来就能轻松取得珍宝了。娃娃岛正是这样一处凶险之地,而岛内的寒冰泉水,是不少道士梦寐以求的妙物。”
“呵,这算什么无限潜能。”闰元对这种恶道士的行为极为不屑,轻蔑地撇撇嘴巴,“近神识体更容易被附身。这些道士无非是透支了别人成妖后的人形,再加上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可以不管不顾随意妄为,反正只要拿到泉水就行了。李兄,我和师弟都认为,你的朋友应当是被附身来了此处。”
船尾的谢升道:“若真如此,那么这个道士应是在最开始独自一人来了娃娃岛,在外延观察一圈后,觉得太过凶险没有深入,身上不小心沾了一些曼珠沙华花瓣,后来阴差阳错捉到了你的朋友,才重返娃娃岛取泉水。”
李痒听到这里,突然一把撕去了他身上的花衣摆。他薄唇紧闭,目眦欲裂,眉骨上勾勒着向外躬起的眉峰,神色凶狠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初见时那个舞着花伞的男孩子。
“草,什么玩意!”李痒一想到朋友伤痕累累的模样便怒地攥起了拳头,他恶狠狠道,“我一定要让捉走春斐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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