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说:“有时会梦到有趣的事情,有时梦不到。”
扁鹊:……
“我是说,你的睡眠质量,就是睡眠时长啊,容不容易惊醒之类的。”不是问做梦怎么样啊好吗。
韩信停滞了半天,只挤给扁鹊两个字:“还好。”
说完挂断了电话。
剩下扁鹊举着听筒的手呆滞在半空中。
好你个韩信,咱们走着瞧,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回淮阴,回来了我非撕了你不可。扁鹊咬牙切齿地把听筒摔回原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这反应难道不是“皇帝不急【哔-】急”吗。
他的脸青了。随即他扯过自己的工作计划,用粗黑的记号笔狠狠把剩下给韩信的治疗安排划了个所剩无几,聊以泄愤。
傍晚,韩信登上了开往武汉的动车组。他靠在座位椅背上,塞上耳塞闭目养神。也许是旅途劳累的缘故,他很快进入了浅眠。
半梦半醒的时候,李白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心疼扁鹊菊苣三秒,请允悲
☆、梦起其八
CH8青莲
但是,这次的梦境和前几次梦境都不一样。
这次梦境非常浑浊错乱,触感严重失真,梦境的影像也支离破碎。韩信费力地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怎么看也看不清,仿佛李白的影像是倒映在湖水里的虚像,忽而被什么人搅弄得波澜乍起,影像也随之晃荡模糊。
他唯一看清楚的一幕是李白惊坐起来,面色苍白虚弱。他身下不是床榻,而是一个坚硬的台面,上面漆着神秘鲜艳的各色图样,他一身白色中衣坐在其间显得尤为瞩目。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剧烈地咳嗽起来,旁边赶紧上来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似乎在照顾他。
而那个人,看身形是个娇小的女子,显然不是韩信。
那人扶住他的背,隐隐约约念了句什么后,他胸口的一只挂坠突然发出幽明透亮的光彩……这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最后它变成绝对的纯白色,彻底吞没了韩信的梦境。
他醒了。
车厢里传来机械的女音提示: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武汉站。请拿好您的行李和贵重物品……
他茫然地抬起头,似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望着低矮的车顶,回忆着刚才梦境的含义。
韩信掏出自己的记梦笔记本,低头飞快地记录下来。醒来之后,他会逐渐忘记梦境的内容,先趁记忆还没有完全消失记下来,以后如果得到什么线索再去思考它的含义也不迟。
原来这个李白,身体其实不太好吗?
得了什么病,还是……?
还有那个挂坠……韩信隐隐约约记得它的形状,像是一把锁的样子,上面似乎原本应该镶嵌着三颗宝石,如今最左边的镶嵌位只剩下了一个凹槽,可能是在哪里弄丢了。他用铅笔随手勾勒出来,画了一个简单的素描图:中间的宝石比右边的光泽要黯淡很多,可能材质不一样……他紧接着又草草画了一个长方体来表示刚才见过的花纹台面。
马上要到站了,韩信没空一一描出所有的细节纹样,他匆匆收起本子,准备下车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忽而鼓噪起一种隐秘的预感:
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一定。
武汉是个大都市,有着与荆州迥然不同的车水马龙和嘈杂喧嚣,就连那里的热干面都透着一股干燥的火气味。韩信抵达时,已经夜晚灯火通明,他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本想清静清静,却每走两步都有缠着腰包的人围上来问他要去哪里住宿,或者问他要不要转车去江陵荆门十堰恩施等等。
天呐。
韩信皱起眉头,挨着楚河汉街找到了一家酒店住进去,几乎迫不及待地就洗漱睡觉。他裹着被子暗自祈祷。
希望能梦见李白。
他按照网上看来的方法,脑海里不断地勾勒出李白的样子,也许这样做能增加梦到李白的几率。
不、不不不……
他失眠了。
于是还得求助于扁鹊的谷维素片。
韩信盯着掌心里两颗其貌不扬的药片,心里想着这是不是某种妖物,先让他尝到做梦的好处,又把他的梦夺走。他掂了两下,不想下床找水,干咽了下去。药片微微溶解,似乎一直挂在他的食道上,让他倍感不适,可他执拗地不想喝水,继续裹被子睡觉。
然而,他还是没有梦见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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