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狱中其他人么……”欧阳毓灵捂着胸口,陷入沉思。
皇甫瑾瑜何等武学造诣,一身功力运用自如,即便是情急出手也不至于失了分寸,更何况他无心伤害欧阳毓灵,他又怎会出一个欧阳毓灵躲避不了的狠招呢?
自田修元处回来后,皇甫瑾瑜便回房歇息了,李思晗本不相信,但见皇甫瑾瑜回房没多久便息了灯,也乖乖地回自己房睡了。田修元也回了房,但他想起白玉回清雅园一路上的一言不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披衣出门。田修元来到皇甫瑾瑜房间,见他房间黑着,门却没关,而这房内却不时传出细小的撞击声,田修元心中疑惑,推门进去,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得在黑暗中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喝酒的皇甫瑾瑜,而在皇甫瑾瑜的周围是倒了一地的酒坛子。
“小玉,你这是干什么,喝这么多酒?“田修元大惊,快步上前欲夺走皇甫瑾瑜手上的酒坛子,奈何抢不过。
“田兄,我心里不痛快,你别拦我。”
“胡闹!不痛快就能喝这么多酒吗?”田修元拨开脚下的酒坛子,在皇甫瑾瑜旁边蹲下,“你去哪找来这么多酒?别喝了,你喝太多了,会醉的。”田修元说着,伸手去夺,却还是被皇甫瑾瑜躲过去了。
“醉了好,醉了就不会这么痛苦,只可惜我醉不了,所以一直痛苦着。”
“你痛苦什么,说出来我帮你解忧。”田修元一边心焦地安慰着,一边葵窥探着皇甫瑾瑜手中的酒坛子,伺机而动。
“你不懂的,你们都不懂,都不懂!”皇甫瑾瑜扶额靠着床沿哀叹,垂下的手还是紧紧捏着酒坛子。
借着门口投进来的月光,田修元见得皇甫瑾瑜眼角有盈盈泪珠在闪动,他惊住了,“小玉,你哭了……”虽然明知道白玉的女子身份,但看得白玉在自己面前哭泣,田修元还是震惊不已,也心痛不已。 他一心想要在白玉面前戳穿欧阳毓灵的真实面目,却不料竟给白玉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如果早知真相伤害的是白玉,他宁愿选择不说。
眼前的人靠着床沿垂泪,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脆弱,田修元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轻轻地颤动。
“来,小玉,什么都别想,上床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田修元轻声劝慰着,趁皇甫瑾瑜松懈之际将他手上的酒坛子拿开。
“田兄,我可没醉,你这样糊弄不了我。”
“没醉也要睡,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田修元说着想都没想就架起皇甫瑾瑜往床上送,皇甫瑾瑜刚开始还摆手阻挡着,奈何身心俱疲,于是在身子碰到床褥的一刻,他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田修元帮皇甫瑾瑜掖好被角,望着已然入梦的人,说道:“还说你没醉。”田修元虽然嘴上笑骂着,但内心很不好受,他弯腰将倒了一地的酒坛子捡了起来,放在一个白玉不易碰到的角落,正准备要离开,却想着白玉喝了那么多酒,担心他夜里会出什么事,于是裹紧身上的冬衣,在房间的书案上趴着。他心想君子坦荡荡,白玉应该不会怪罪吧。
冬日的阳光柔和温暖,绵绵地铺洒在皇甫瑾瑜的房间里,田修元所趴的书案旁的窗子是向着东边的,柔柔日光洒在他脸上,田修元揉揉被阳光射到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有东西自身上滑落,他转头一看,竟是白玉的披风。
“白玉!”田修元惊呼一声,起身一看,却发现房中没了白玉的身影,就连昨晚的酒坛子也不见了,“白玉!”田修元内心焦急,忙不迭冲出门寻找。
“田兄这么急是要去哪?”一声音自院中传来,田修元回头一看,正见皇甫瑾瑜一身白裘站在院中的梅树下,对着他温和一笑。
“小玉!原来你在这,我以为你……”田修元走进皇甫瑾瑜,上下打量着他,小心地问道,“小玉,你没事吧?”
“没事!”皇甫瑾瑜轻轻一笑,“昨晚让田兄见笑了,还请田兄替我保密,免得思晗担心。”
现在想着怕人担心了,昨晚喝酒时怎就没想,田修元白了他一眼,而后细细打量着他,却发现眼前的白玉已恢复了往日的潇洒神采,丝毫没有昨晚悲戚的痕迹,田修元免不了心中惊叹。
“田兄看着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不像昨晚……”
“正如田兄说的睡一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是么?”
“是是是!”田修元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片沉重,白玉这个人坚强得对自己有些残忍,隐忍得让别人心疼。
幸而他是皇甫瑾瑜,总能将无限苦楚付于云淡风轻一笑,也不幸他是皇甫瑾瑜,让人忘了他也心有哀愁。
之后皇甫瑾瑜没有问田修元欧阳毓灵一定要杀他的原因,田修元也没有说,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昨晚的事闭口不谈。
第64章 送行
欧阳毓灵在寝宫内待了一天一夜,不寻医不问药不疗伤不休息任由伤势恶化,一心盼着白玉会出现,会看在她伤势的份上原谅她的食言,会牵挂着她,给她关爱呵护。然而看穿了欧阳毓灵伎俩的白玉并不理会,于是欧阳毓灵从黑夜盼到了旭日东升,又从旭日东升盼到了落日西垂,她对白玉的期待希望也在漫长的等待煎熬中消失殆尽。
“啪!”欧阳毓灵将案上的书本笔墨一应物品扫落在地,而后颓然靠着椅背坐着,眼睛直勾勾望着殿上横梁,“我好傻!好傻!我在苦苦执着些什么呢?自己苦心孤诣又换来了什么?”欧阳毓灵说罢狂声大笑,笑得寝宫内的宫女内侍和宫外的护卫头皮发麻,纷纷跪倒在地。
“来人,传太医,刑部侍郎,金甲卫副领。”
在寝宫内苦苦等不到白玉的欧阳毓灵将气都撒在了刑部大牢那些叛臣身上,江维安一家二十七口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被处斩,牢中其他十一名官员则被抄家,男子一律枭首,女子全部充为官奴。一天之间,京城菜市口处决了两百多人,欧阳毓灵手段之严苛让朝堂一片噤声,而深受贪官迫害的百姓尽管欢欣鼓舞,但看到一天之间处决了那么多人还是免不了害怕。
“公主,如此判决是否严厉了些?”太傅周鼎文劝谏,欧阳毓灵处决的人中有不少他的门生。
“他们罪犯谋逆,本宫没诛他们九族已是开恩。”欧阳毓灵冷冷回绝,一丝法外开恩的情面都不给。
“秋后算账果然厉害,她这是要为自己几日后的登基肃清道路啊!不过也太狠了吧。”李思晗在听的林骁讲诉欧阳毓灵对叛臣的处置时忍不住摇头啧舌。
“这是她的内政。”皇甫瑾瑜说道,虽无评论,但他语气中的冷淡之意已然十分明显。
饭后,各人都回到了自己房间,李思晗在自己房内待不住,便溜了出来,她偷偷探头进皇甫瑾瑜,见他正伏案写作,表情甚是严肃,心生好奇,也是出于关心,便问道:“咦,你在写什么啊?”
“你怎么没去午休啊?”
“你不也没午休吗?”李思晗说道,迈步进房,目光瞥向书案,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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