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可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呐！”白衫男子毫不在意他的不善态度，言辞间毫无顾忌，形同多年挚交知己，戏笑大呼。
“我曾不知你是如此多舌聒噪！”
季墨有些心虚的听他念叨什么新人，什么旧人？眸色飘忽，不敢直视他，面无表情地的冷语回道。
面对他的讽嘲，白衫男子不恼反笑，盯着对面的人笑得越发灿烂莫测，不可琢磨。
季墨睇眸冷视，他最讨厌这种似是而非的笑容，仿佛能窥探出人心底深埋的秘密，尽露无遗，甚是讨厌！
微风起波，白衫男子拂袖端起桌上白瓷酒杯，浅酌一呷，口中醇香弥留，清润甘爽，久绝不散。
放下杯，忍不住感叹道：“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喝酒则喝酒，哪来甚多话！” 又是一声不耐烦语气。
闻言，白衫男子凝神敛笑，歪着头仔细端倪眼前人半响，手作捋须状轻捻，忽一顿，扑了一个空，原来他没留须。
季墨冷眼斜视他，见他又掏出一柄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衣袍飘逸，气定神闲，倒真有几分道骨仙气。
“据我观察，你这是红鸾心动，情思初顿开！”
骤然，季墨听到‘红鸾心动’这四个字，心神大鼓，狂跳不止。
恍惚间眼前浮现出一抹清俊的身影……
“休要胡言！”
一声低吼，噤了白衣男子欲言又止的话语。
此刻，季墨完全震惊在连日来心中萦绕不去的复杂情愫与突兀之间恍然明朗的纷乱情绪中，心思复又被人一语戳中，不由得又羞怒又惊愕，因此才会冲他发火。
那白衫男子吓愣怔了片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到他一时的胡言乱语，竟会惹来他如此大的情绪，只好不言，细细品尝美酒。
须臾之间，思绪千回百转，季墨从深思中乍然回神，豁然了悟般朗大笑，举杯畅邀：“来！喝！不醉不归！”
言罢，不等那人反应，独自仰首一饮而尽，豪情万丈，琅琅然，俨然又变回那个铁铮铮的好男儿样！
“喝，不醉不归！”
白衫男子士燮愣愣地拿起酒杯，与他一同豪饮，分毫不在意刚刚的不快，潇洒自如。
然而，那晶亮的眼眸却透着一丝迷雾，一向被众誉为“天机子”的晋国谋士士燮，今儿可算是迷糊了一回！
但凡一针见血戳人心坎的言语，人都是条件反射的急言否认，毕竟心思被挖出是一件不悦的事儿。
话说季墨是谁？然则正是司空戟，季墨是他的字。
☆、第四章
第四章
星夜无月，零星几点碎光，如揉碎的皎月。
司空戟依旧伫立在墙角阴暗处，倾听那每晚一曲的琴音。如此让他废寝忘食的不知是人，还是那绝妙琴技？
夜风呼啸瑟瑟，司空戟挺直久立。
“梆——梆——梆——”
红墙院外传来一声又一声打更的梆鼓声，游荡在空寂深巷格外清晰，三声！
仰首望了望紧闭的门扉，久不见那人抱琴出门，心道：今夜他许是不弹了。
搔首在原地转了一圈，不甘地又等许久，直到四更梆鼓敲，遂黯然转身离去。
回去后，司空戟彻夜未眠，辗转反侧到天明。
翌日白日，司空戟早早叩门来访，踏入熟悉的院中，惊见落叶瑟瑟，残败飘零，秋意萧杀。
昨夜北风，扫乱了一院清幽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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