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又得爬回上去?”从病房紧紧张张的跑出来,加上阶梯处的空气并不流通,我们这样跑跑下下都流出了一身汗,再往上看看那几层楼的梯级,党雨的表情说明她很不愿再爬上去。
我走前去轻轻推了推那大油桶,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重,我再稍微加重我的力气,那大油桶两三下就被我推到一边去,除去这个阻拦后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道门竟然还安上了铁门闩,看样子这个出口已经被封锁了,从锈迹斑斑的情况看来,应该已经很久没人触碰过这道门。
党雨盯着这纯铜打造的门闩倍感无奈,我看了她一眼,接着又走前去,用力把这门闩一抬,这倒是比想象中沉重,不过我还是成功的将门闩搬开,然后眼前这布满灰尘和蜘蛛丝的门就被打开了,一道光线射了进来,我转头看见阳光照耀在党雨的半边脸,那是一张轮廓分明而漂亮的脸蛋,不过张口结舌的样子有些破坏了美感,我不忍再看下去,转身便走出门外。
一走出去才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其实是一座阳台,阳台下面就是医院公园的一道小径,我刚才就甚觉疑惑,心想医院的紧急出口怎会被封锁起来,现在总算看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根本就是路痴,她乱窜乱跑把我带来了一条不通道。
“这里是那里?为什么会走来这种地方?”她站在阳台扶手前往下看看又往左右看看,自言自语的说着,又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这模样我连生气也觉得多余,只好和她一样走到扶手前往下看。
我们所处在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又不低,看样子大概有三、四层楼的高度,我从高处扫视了一圈,留意到周围没有一个人,可能这时间大家都挤在病房里所以这里显得格外清静,我心想若要行动就应当趁现在。
经这一想后我便把党雨拉过来,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即纵身一跃,在她闭眼到睁开眼睛之时我们已经到了下面,当我的双脚安全触地之后,我便将她放下来,她似乎没有之前那般的惊吓,只是怔怔的望着我不说话。
“走吧,这回你该放心了吧,从这里就可以直去到车站,你不用担心和你的静姨碰面了。”我说完这番话她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她不走我也不理会她,我感觉她就像我收留的一只流浪猫,总是在你不察觉的时候离开,当你以为它走远了却又突然出现面前,我已经习惯了她神出鬼没的方式,无视她是我觉得最好的回应。
“小星星,等一等。”她从我身后追上来,她越叫我就越加快脚步,我一个好好的名字老是被这些不正常的人糟蹋了。哼,气死我也!竟然一个比一个改得还不像话。
“月满星,你站住!”
她这一喊我便站住了,接着我又转过身,双手交叉抱胸看着她慢慢走来,见她气喘喘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不过我还是装作面无表情的问她说:“干嘛,党雨?”
她来到我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我不偷不抢的话,你愿不愿意帮我赚钱?赚到的我会分给你一半,这样可成?”
“不干!你休想我会用我身体的清白来换钱!”她若不偷不抢说不定就是想卖娼为生,虽然我觉得像我这等级的货色可以挣不少钱,不过出卖身体的事我绝不会做,人可以穷但不可以没有尊严。
我说完时她最初的反应先是一愣,接着便带有点嘲讽语气回答说:“我又没有说要你出卖身体,现在正处于经济萧条的时代,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了,女人的□需求又不像男人般强,操这一行业其实一点都不好赚,要等你卖肉体,我想咱们都会饿死。”
我一时又忘了我所在的世界已非以前的生活,女人当娼妓也不再是供应给男人,可是要在短时间内又能赚一大笔钱的唯有旁门左道,不管她建议的是什么也好,我怀疑一定跟做坏事脱不了关系。
党雨霎时间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趁我还在思考的当儿,她又继续说:“你别担心,这绝对不是你想的非法勾当或不正当业务,你有这些天赋,我想好好利用它来赚钱,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一点亏,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在当天离开现场。”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有点动摇,帮助了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可以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我虽然没有很缺钱用,不过没有人会嫌钱多,难得这女人肯用正当的手段赚钱,我倒是应该好好给她一番鼓励,如果真的给我找来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我不依她也奈何不了我。
她要了我的手机号码,接着便匆匆忙忙离开,我当她是找到事做所以显得积极,看着她走也没多加理会,我以为她又会像昨晚一样过了十点后才会回来,却没想到傍晚时分门钟就响起了,打开门见她笑盈盈的样子出现在门口。
“该做的事都谈好办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出门,我带你到赚大钱的地方去。”她一走进来,鞋子都还没脱下就急着先给我报告此事。
“知道了。”我应了她后便走向客厅,走了几步我又回过头来问她说:“你吃了晚饭吗?”
“没有。”她回答的很快,不过似乎也没有想吃晚饭的意思,我甚少见这女人吃饭,难道是身上没钱所以总是空着肚子。
“走吧,我请你吃晚饭,洗个澡后我们一起到外用餐好吗?”不管怎样,党雨的背景和身世都令人感到同情,对于她妹妹的医药费我绝对是帮不上忙,不过吃饭的钱我还是付得起,我想换成其他人也不忍心让一位如此美丽的女人忍受饥饿吧。
“哦,好。”她抬起头显得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回答说。
我带着党雨到附近的小食店去用餐,当我让她点菜时她却突然变得有点拘束,望着菜单想了半天还拿不定主意,这家店的生意很好,周末的晚上更是门庭若市,放眼望去几乎座无虚席,店里的工作人员个个都忙得不开交,站在旁边等着我们点菜的侍者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我见状只好赶紧随便点了几种有注明厨师推荐的菜肴。
客人虽然很多,不过也没等多久,点了的菜在同一时间都捧了上来,一下子便摆满了这小方形的桌子,我见党雨从刚才表现就有些不自在,怕她客气我便起筷把鸡腿先夹到她的碗里,她盯着碗里的鸡腿发愣几秒后又抬头对我说了声谢谢。
当她吃着鸡腿的同时我又陆陆续续把其他好吃的夹入她的碗里,一想到她没钱吃饭我的心里便涌起一股的怜悯,于是尽量把盘里最好吃的都挑给她,除了刚才的那一句谢谢,接下来她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吃着碗里的饭和我夹给她的菜肴。
吃饱之后我唤侍者给我们的茶壶添加热水,捧来热水的店员非常不小心,当靠近我们桌子时突然脚下不稳还差点摔跤,这一晃动让茶壶盖掉了下来,滚烫的热水从茶壶里溅了出来,洒在党雨的衣服和胳膊上,她整个人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认为她是痛得跳起来的,因为部分溅到地上的滚水还冒着徐徐白烟,可以想象到这水有多烫。
遇到如此状况我第一时间先查看党雨的伤有无大碍,只见胳膊红了一大片,还好并没有我猜想般的严重,这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不过遭遇到这种事我岂能就此罢休,而且那位仁兄也没道歉就走人了,我心里十分不服,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付账之前我到柜台处向店家老板娘投诉,我想老板娘是看在钱的份上所以随便敷衍了我几句,带着嬉哈笑脸也听不出有诚意的一句话说:“不好意思,新人手脚不灵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也许生意也太好,老板娘一说完又转头面向其他的客人边聊天边收账,我们站在旁边完全被人无视,党雨大概明白我的心情,见我还不愿离开便拉了一拉我的手说:“小星星,算了,我没事了,人家忙生意没空理你的,咱们走吧。”
我看了党雨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不过却觉得她说的也是,人家正忙着赚大钱,那理得了我们这些小市民有没有被滚水烫伤,今天要是换成有头有脸的大富人家,我看那小店员立刻跪地求饶,老板娘马上亲身前来道歉。
“嗯,走吧。”我牵起了党雨的手,拉着她走出店面,牵起她的手的那一刻,我留意到她露出了一丝惊慌不安的神色,被我一路拖着走时,感觉她的手脚似乎有些僵硬,一点也不像平时身手矫捷的她。
☆、月满星的幸或不幸?
回到家里,我让她坐在客厅等我,然后找来了一块布,裹上冰块后为她冰敷胳膊烫伤之处,她的脸部没有表情,不过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过了片刻她才开口问我说:“这样敷会好吗?”
我的手停了下来,想了想后我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然后一面做一面回答她说:“我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好。”
“你…”她没好气地想缩回胳膊,我立即抓紧不让她缩回去,然后笑着问她:“不过你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我每次自己烫伤时都这样敷。”
她听我这么说又放松了身体,静静坐着让我在她的胳膊上冰敷之后再涂上药膏,看着我完成所有的动作后,当我站起来时,她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带着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对我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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