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病就病好了,但不能不信皇父。记住,皇父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沁王甩开衣袖向殿外走去,留下一脸呆滞的柯薇。
『皇父……知道了?怎么可能?』柯薇愣怔,突地想起屋里其实还有个人,还有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黑衣少年……
王道之始
柯薇装病已过数月,期间涣阳拒绝了柯薇元宵出g的提议,柯薇为见不到迟歌生气,连续几夜没去竹林练武。
沁王自那日后,对外宣称:五皇女夜染风寒,恶疾缠身。各g主子均奇怪,稍染了风寒怎么就成了恶疾,可沁王在女皇面前领了旨,道是众人不得打扰五皇女养病。
煌王等g内地位颇高之人探望柯薇,被拒在门外。柯蓝、柯英这些了解内情的人保持缄默,去了薇叶苑几趟却是闭门谢客。g里谣言四起,道是五皇女出生就多灾多难,此刻身染恶疾恐时日无多。
尽管g外风言风语,薇叶苑一如以往的平静,只除了她们的主子整日闷不吭声,拿着笔苦练封少傅布置的帖子。
连日,天气温暖,冬日的懒散渐去,人人都有兴致梳妆打扮,各个神采飞扬。可若人见着柯薇,均是大叹一声,道:『这人还在冬日梦游。』
柯薇浑噩过了几月,与沁王也就疏离了几月,俩人见面是规矩的礼仪,互不多谈一句话。薇叶苑众人知柯薇与沁王闹别扭,却无人敢劝。薇叶苑外殿是暖暖的春天,薇叶苑主子寝殿和书房则是水溶溶冰渣渣的冬天。
清晨,封清辉打发了几波前来打探消息的人流,循着时辰进了薇叶苑。封清辉暗道:『五殿下在多事之秋生病,不知为何?东g派出的人日日守着道,询问五殿下病情。自个儿也按着沁王的嘱咐回答,道是:‘五殿下没什么大病,只是受夜猫惊吓,养几日就好了。’可明显大家都不太信,更是瞎猜,谣言传的满天飞。』
摇摇脑袋,拂拂衣袖,跨入苑内,『丫鬟都道,五殿下与沁王生气。我看着更像五殿下一个人魂不守舍,沁王倒是如常。不过,殿下的字是越写越好了。』
封清辉想:几月来,薇叶苑挺冷清,沁王前后来过一次未说一句就离开了,而经常串门的柯蓝、柯英被拒了几次就不常来了。偶尔只见柯英悻悻然的来,悻悻然的回,g本见不着柯蓝的影子。
五殿下面色时常恍惚,一来笑一来哭丧脸,见大家都摇头叹气,她干脆拿了东贵妃光禄王送来的面具往脸上一戴。众人见如此,发誓不在她面前叹气,她也没拿下面具,听春蓉道是,她连睡觉都再着面具。
“奴俾见过封少傅。”侍菊一揖,端茶进书房。
“侍菊姑娘,你家主子呢?”封清辉是极喜欢柯薇的四个丫鬟,一个个技艺高超,拿这侍菊的茶来说,更是一绝,沏出的茶香味长存,入口爽心。
“主子就来了,请少傅稍后。”侍菊一笑,退出门。
柯薇如往日般戴着面具进门,面具很大遮着整张脸,估m着柯薇岁了还能带,只要面具没坏。
“少傅早。”
声音闷闷,连日如此,封清辉已习惯,心道:『哎~权利这东西真是耐人寻味,沁王为保女儿,官场周旋,女儿闷气不断,不知是否明白。』
“殿下早,这是今日的帖子。”封清辉把帖子放于桌上,端看柯薇面容,黑色彩绘面具质量不怎么样,到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半点面色,只留了两只乌黑大眼闪着光,时而晶亮时而无神,难辨其意。
柯薇无言,拿起春蓉递来的蘸墨毛笔,开始临字。
去年需要一日的十张字贴,今日只需半日不到时刻。临完字柯薇又开始发傻,支手于桌前,偶尔瞄向一人高的花瓶,偶尔看向拿书的少傅……
今日封清辉亦静不下心,想起昨日深夜的访客,与他谈论朝政动向与治国之道,深深为他折服,加上这人的身份,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哎~大位不以智取,半由天意半有人。如此一句,五殿下的一生也就定下了。』
“殿下……殿下。”
“少傅何事?”柯薇回神,见封清辉淡笑立于身前,起身询问。
“殿下,你习字已有一载,今日更是勤奋,清辉斗胆给殿下说个故事可好?”
『呃……我不想听。』
柯薇微扯嘴角,『幸好看不到表情。封清辉什么时候要尽职了?不会要讲教育故事了吧?想他也说不出什么可塑x故事,哎……这日子过得……』
眼里笑道:“少傅请讲。”
封清辉点头:“殿下若不喜微臣故事,但可与周郎会于仙境,树下对弈,亦是趣味无穷。”
“少傅难得讲故事,我怎可能不识趣与周爷爷见面呢。少傅请讲。”柯薇额头青筋跳动,『你要真有诚意,刚才就不该叫我。』
“今日微臣就讲一个典故与殿下听。南园遗爱,故剑情深。
芙国第代女皇名芙簪,是一位来自民间的女皇,是第代女皇芙欢在民间游乐时留下的孩子。芙欢死时g里只有一名皇女,而这位不幸的皇女在继位大典前三天因病去世。重臣中一位名上官秋荻的托孤大臣,是知道女皇在民间还遗有一女,遂领了重大臣前去迎接皇家仅剩的血脉。
芙簪当时名金簪,在民间已生活年,娶有一夫名沅,沅当时已生有一女即代女皇芙峁。金簪本是体弱之人,家中大事均是沅来做主,与当时社会中女子当家主外,男子相妻教子实乃相悖。因而,当上官秋荻领百官到金家时,赫然发现金家男子正与帐房先生(女子)核实账目,遂勃然大怒斥责他霍乱体统,令人把他收押大牢。
当金簪得知消息出房门时,接受的是百官迎贺之声。懵懂之下,金簪还未提及沅的去处就被接进了g。此后,金簪渐进明了原由,在上官秋荻的支持下顺利登基。继位数月后,众官都道女皇称帝该册封第一皇夫,百官上书太尉上官家长子上官白屏乃皇夫不二人选。芙簪乃灵秀、聪慧之人,上官家在朝势力颇大,且上官本家亦是此意,遂不敢直言拒绝,于是下一道旨:‘乃召求微时故剑’。众官猜测圣意,心下明了,女皇是希望找到自己贫贱时的一把旧剑,众官遂把沅放出监狱与芙簪相会。此乃故剑情深之意。的
随后对于册封第一皇夫之人,众官据认为沅才德身份不够,担不起第一皇夫之责。芙簪力排众议,言道:‘朕与沅共患难载(岁娶夫),若连生死皇夫都要抛弃,一国君主何以为君,何以面对天下百姓。’众官闻之不语,太尉上官秋荻率先出列推荐沅为第一皇夫,此时百官才响应立沅为第一皇夫。”
封清辉顿语,笑道:“殿下觉得上官秋荻此人如何?”
“识实务者为俊杰。深明大义,明了形势。”柯薇扯扯嘴角,憋下哈欠。
“好景不长。沅当上第一皇夫三年,为芙簪又生一子,名金衡,而沅在生产中死去。”
“等等……你说沅在生产中死去?”柯薇猝然起身,大叫。
封清辉淡笑:“不错。第代女皇芙簪继位年后,芙国再没有男子生育一说,有关男子生育的书籍药监全部被烧坏、禁闭,全国上下懂得男子生育药理之术的医者均被流放或……杀害。”
“你的意思是代女皇之前都是男子在生孩子?为什么?女子生育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让男子生?”柯薇快语出口,愤然不平。
“芙国在芙簪之前,的确都是男子服药孕子。至于严禁男子孕育一事,若殿下处在芙簪立场兴许能明白。芙簪为沅在生子中难产死去,深感痛苦,遂立誓:‘天下将再无男子产子一说。’
誓言容易,芙国千年传统岂是说毁就毁。此下,芙簪在众官奏请之声下,立上官白屏为第一皇夫。上官白屏深受上官秋荻宠爱,更在芙簪的帮助下,成功进入仕途,这也是芙国第一位参政的男子,打破千年来“後g不得干政”的禁忌。
上官白屏是一位不亚于上官家任何一位先贤的才俊。他在官场大刀阔斧实行改革,虽遭百官忌狠却因上官秋荻的忍让,芙簪的支持,众官也只能忍气吞声。
如此数年,朝政中出现一批男子,这些男子专心为国,提出利国善政之策,使得芙国千年来已步下途的基业重新有了活力。此后,芙簪在位第年,芙国在男子赞同声中颁下一道圣旨,‘男子禁用孕药,子嗣均由女子生产。’
芙簪把处理此事的权利交由上官白屏。上官白屏全面革除了为男子生育的太医,并下令全国收查书局,关押懂得为男子孕育的医者,史称:‘簪屏之年’。芙簪在‘簪屏之年’初,即追沅的步子逝去,同葬在沅的墓地——南园,南园正是芙簪与沅初识之地,也就是南园遗爱,故剑情深的由来。
上官白屏再芙簪去世后联合众官,一年内未立女皇,一人独揽大权,执行芙簪临终圣旨。在芙簪年后,无人再敢言、敢听男子孕育,遂扶持皇太女‘芙峁’继位,并册立诏书,道:‘芙国至第代女皇芙峁起,芙国君主为凤,芙国皇夫为凰,女乾男坤。男、女同朝为官,共为社稷。’纷然天地唯一凤,纭临九州独有凰,这句涵盖纷纭皇家未来的诗句正是出自上官白屏之口。这旨诏书的彻底执行者即是第代女皇芙峁。”
封清辉言罢,甚想看看柯薇面容,奈何尊卑有别,不能逾越,笑道:“殿下认为上官白屏这人如何?”
柯薇沉默良久,似还在回味故事里的人物,突听少傅一语,道:“革旧从新,力挽狂澜,是个人才。可惜……”柯薇还在想:『这上官白屏做什么要废除男子生育呢?芙簪下了旨,但上官白屏那时权利应该很大,若想阻止还不容易,除非这人也不想生小孩,也不想想女人生就容易了……』
“可惜什么?”
“可惜……少傅,你说还有没人知道男子生育的法子,或是书籍之类。”柯薇眨巴眼睛,面具下的脸奸笑着贴向封清辉。
“呃……呵呵,这个恐怕难了。上官白屏为人心细,做事滴水不漏,断不会给人留下漏处,他扶持芙峁登基之后,人去无踪影,新皇出国力寻他数年也未找到,可见他的处事能力。”封清辉暗笑,『殿下莫不是希望男子生育,可现在女子生育,男子比女子更是紧张数倍,女子生育也不见得是坏事。唉……殿下似乎更关心这些杂事,那人所选真的是对的吗?』
『这个混蛋。芙簪简直是女人的恶魔,她自己没生过就让别的女人来生……太过分了。』柯薇对芙簪的怨念由此生成。
“殿下不觉得,男子主外,女子主内更适应形势吗?一般男子比女子魁梧有力,若起战事,他国男子出战,我国女子迎敌,不觉得太弱了?且女子心灵手巧更适于在家绣花作诗,男子孔武有力更适于出外活计,女子……”
“停。那么你认为女子不如男子?”柯薇挑眉,语气危险。
『现下有些明白状况了,这社会纯粹是在过渡阶段,从母系皇族到父系皇族过渡。天,封建社会也能从女子开始以男子结束?不要,绝对不要。
女子当道,我没什么意见,男子沙文主义,我绝对有意见。封清辉显然是步入沙文主义的男子。天啊,上官白屏这位先驱知不知道日后的国家会因为他的参入变成什么样?也许他预见了,上官白屏不就希望女子生育嘛,所以大力执行了芙簪的旨意,让女子待在家中养胎,削弱女子的社会地位。
在生物进化论上,芙国又代女皇过来了,现在芙天是第代,可说又一个千年了,女子的体格从比男子魁梧见趋于比男子弱势,尤其是皇家的变化……靠,好有先见之明的人啊。现在芙天就是个握着皇权会替男子生孩子的女皇……大部份朝政均被男子把持……若干年后……芙喜当皇……她的下一代……迟早成了男人当皇帝了。』
“怎会?女子与男子各有优劣,如当朝御史大夫惠阳,太常卿若胡,此两位大人均是当世才女。在芙乐年,俩人领旨前往罗山边城,救济灾民,乃人人称道的清官。”封清辉笑道,“朝中,男、女官员的入取额为男女,女子比男子多出不少。殿下不必担心女子地位将不如男子,芙国的女神是蛮荒,蛮荒又是凤凰化身,曾言女子是她的血统继承,芙国在的一天,女子必是国君无疑。”
“呵呵……”柯薇干笑,竟让封清辉看出自己的意思了。『的确,芙国对蛮荒的信仰g深蒂固,但信仰这种虚无的东西也是可以破除的。只要有其他更合理更被人接受的信仰出现,人们就会去朝圣膜拜,这是人x的一大弱点。道教在中国的历史远比佛教长远,但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还是佛教,且道教被佛教吸收,两者互相融合,玉皇大帝还得年年去听佛祖讲经。这蛮荒女神凤凰化身一说迟早也是要被淘汰,只是时间长短、各人利用而已。』
“殿下,今日不早。微臣先行告退。”封清辉见春蓉进来,淡笑。
柯薇还沉浸在佛教、道教融合之中,对封清辉的话随意点头,下意识道:“春蓉,送少傅。”
次日,封清辉再来给柯薇教学,都会在习完字后讲些典故,如芙国历史上的明君如何治国吸取官员、百姓意见,有名的大臣如何向女皇谏言,小人又是如何谄媚取利,贪官又是如何贪财结党等等。封清辉每每讲完故事,会询问柯薇对故事中人的看法,但不予点评。
柯薇整日无所事事,夜里练练功,白日就借封清辉的故事打发时间。柯薇发现,封清辉很喜欢或说崇拜上官白屏,对他所作的改革和政策均是足一点评,有赞同的地方也有说他偏激。就凭他是眼高于顶的封清辉唯一品头论足的人物,柯薇深夜去女皇读书的甘露殿查了史料,发现上官白屏的历史评语才寥寥几笔,并因芙峁的关系,几乎把他淹没在了历史洪流里,结尾还有注释道‘后人不可擅评白皇父’。如此,封清辉又是如何知道上官白屏这人?
别恨离g
这时代女子学琴棋书画不少,兵法谋略者甚多,擅战擅谋擅权者更是多如牛毛,芙国一女子大国为何能在男子当主的东嵋国、铁骑骠悍的鹰邪国下三足鼎立,正是因为人才多。
交替的时代有其独有的魅力,如芙国男女同朝为官,他国尚有志气的女子纷纷进入芙国各地。士、农、工、商无一不参与,无一不作出政绩。如此,芙国在各国眼中是个传奇的国家,是一个受天神庇护的皇朝。
柯薇现下被看的紧,足不出户半年,日日写字看书,调戏丫鬟。夜里于涣阳过招对练,《御剑九式》已能融会贯通,熟练运用,轻功更是炉火纯青,已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追找的夏华。
半年下来,g里对五皇女的谈论日渐不闻,取而代之的是光悦王霄凌的传言。
七月蝉鸣,华法寺寺主入g为刚出生的皇女、皇子祈福。四皇子柯亨、六皇女柯敏作为光悦王霄凌的第一对孩子诞生在纷纭皇家,是芙天至柯善出世三年来的又一对孩子,是孪生兄妹。
g里热闹非凡,煌王与沁王因东六郡山道强匪政见不和。此时女皇又为霄凌添了皇女,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霄凌圣宠正盛,而他是煌王和沁王一直拉拢的对象。此下,霄凌为避嫌提出为新出世的皇女、皇子积福,愿亲自带领纭西大军前往东六郡剿灭盗匪。朝堂一时哗然,支持霄凌提议人数颇多,更有些一直是事不关己的官员,如此,霄凌作为武将后妃正式浮出水面。
柯薇听完涣阳的解说,白他一眼:“霄凌本就掌有实权,不若复季红”,看一眼月下带笑的俊容,嗤道,“光禄王,你们都是毫无大权,他此时挺身而出也不无道理。”
柯薇想起去年年底丹阳宅邸一幕,晃晃脑袋甩去猜测,“我只是奇怪,霄凌入g年一直无波无澜,此下如此大举是为何?”
月下余辉,树影斑驳。涣阳举手接住飘落的竹叶,玩于指尖,“薇儿,复季红虽是文弱书生也有大志,他能在白乐天和皇上的斗争中爬上凤床,让女皇生下柯善足见他的城府。霄凌和我同期入g,虽是武将但也难说不是个会争风吃醋的人,这背后的玄机也只有当事人明白。”
柯薇抽剑耍出剑花,瞄眼见涣阳随意斜靠竹子,指尖竹叶如飞刀快速旋转,懒懒道:“若有玄机定是出于皇阿娘手,看,竹子开花了。” 语落,柯薇提剑直刺涣阳。
涣阳听柯薇一语抬头看竹,耳畔剑风袭来,怡然一笑,纵身而起,身姿犹如月光般华丽俊秀,在空中几下翻飞躲过柯薇连环剑招,不急不缓道:“薇儿,你上次说猪在天上飞,再上次说流火飞逝,此下是竹子开花……呵呵……兵不厌诈,可事不过三哦。”
“废话。反正能让你分心就好。”柯薇此下正借竹子压弯之势飞身直上,扫向立于树顶的涣阳。
“呵呵……今日教你个新的招式。”涣阳指尖竹叶飞出,瞬间一叶成万千如密直袭柯薇,意图把已到眼前的柯薇直直逼下树顶。
柯薇眼见就能刺到涣阳,却见一枚竹叶变成叶雨,叶中气劲如实,暗骂一声。本该借势侧身飞离,可甚有不甘,挺直而上。
涣阳本是料定柯薇会退,此下却见柯薇不退反进,顿时起了冷汗疾呼:“退开。”
柯薇举剑横扫,却是无从下手,竹叶分布细密堪称无一破绽,脚下一挫,眼见就要被刺成蜂窝,顿时感觉足下竹枝跳跃,惊慌不稳直往树下坠去。
涣阳使力晃动竹枝,见柯薇掉下树,喜忧参半,暗道好险。竹枝大颤,叶影翻飞,涣阳飞身去接,抓住下落柯薇的腰腹使劲一带,抱于怀中稳稳落地。月光斑点下,佛开落于柯薇脸上叶子,望进一双明若星辰的笑眸,内心狠狠一颤,无名火烧起,“不知道危险吗?不晓得躲开?满天飞雨是你能接的吗?”
柯薇本是得意暗笑,却被涣阳劈头盖脸一通骂,也火:“知道危险,你还使出满天飞雨?你故意的是吧?”
涣阳一顿,差点忘记眼前这孩子才岁,苦笑:“短短年不到的时间,你就把御剑九式融会贯通,我都忘记你才岁,g本还是个孩子。”
“岁怎么了,我天资聪颖、天生丽质、天降奇才、天赋异柄,不行啊?哼。”柯薇提剑跃于场中,耍起御剑九式。
涣阳大笑,折下竹枝,跃于柯薇身侧于她过招:“薇儿,天赋异柄可不是形容你这女娃的啊。”
柯薇一趔翘,撞上了涣阳的竹枝,骂道:“你个没正经的,胡说什么。”
“哦~薇儿果然冰雪聪明,知道为夫在说什么。”涣阳竹枝当鞭缠上柯薇腰腹,揽于身侧,与她共同进退。
“就你嘴不干净,说过了不准用‘为夫’。”柯薇脚尖点地,旋身一转再刺涣阳。
涣阳侧身而过,躲开暗脚,再揽柯薇,“为夫怎么了?作为师‘夫’有问题?”
“你……满天飞雨。”柯薇气愤,剑尖挑地,一叶起顿化作万千利剑飞向涣阳。
柯薇呆愣原地,看向不远处c入地面的无数竹叶,暗暗咋舌。
“哎呀……薇儿,你这是要谋杀为夫呢。”涣阳也吃一惊,刚惊愕下险险避过满天叶雨,现又开始调笑。
柯薇回神瞪一眼涣阳,飞身到他旁边,痴痴道:“人的潜力果然无穷啊。嘿嘿……我果然是天降奇才……呵呵……”
“咚”,涣阳一敲柯薇头顶,微笑:“奇才,你是只能在这种气愤情况下才能发挥啊?上次的御剑九式第七式剑雪飘飞你也是这么使出来的,记得练了几月才熟练?”
柯薇抱头,无视涣阳嗤笑泼下的大桶冷水,嗔道:“你都没教,我自己领悟的。再多时间,我也要练熟它,哼。”
剑扫落叶,竹叶漫天,暗色j灵穿梭于纷纷叶蝶之间,形若飞鸿,动若游龙,剑势如虹。月下,涣阳斜靠竹杆,树影斑驳光点映照俊容,唇角斜勾,目色幽深。
※ ※ ※ ※ ※ ※ ※ ※
东边启明星渐升,柯薇掷剑于地,大喘chu气躺于竹叶上,透过枝叶望向稀落星斗。涣阳轻踩落叶,落步之声微不可闻,拉起柯薇打斜抱起。
“你做什么?”柯薇太累不愿再动,想来涣阳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地上凉,累了?”涣阳抱起柯薇靠竹杆坐下。
“嗯,练一夜,满天飞雨一次都耍不出来。”柯薇些许抱怨,眯眼靠进涣阳怀里,“涣阳,明儿我走了,没人陪你练剑了。”
“呵呵……你若不想走就跟东皇妃说,他定是听你的。”涣阳轻抚柯薇扎起的马尾,一手抵于柯薇腰侧,输入真气。
“你说皇父为什么在这时候送我去华法寺?霄凌要出征,打着先招安后剿的目的,即不得罪皇父也不损煌王的面子。事情该是解决好了,可皇父作何要送我出g?”缓缓道出心中疑惑。
半月前,华法寺寺主入g祈福,沁王在皇上面前请旨让五皇女出g暂住,希望能用《蛮荒经》助柯薇g除宿疾、早日康复。女皇开始不同意,后经沁王解说且在三日前举荐霄凌领兵出征,女皇才答应,并于今日随回寺的寺主离g。
“祸起萧墙,薇儿出g避避也好。至于霄凌一事,芙天让他站了出来就说明她开始行动了。”涣阳抱柯薇起身,暗道此情虽好,却不能太累了她。
柯薇一听,抓紧涣阳衣襟焦急道:“那皇父会不会有事?芙……皇阿娘会对付他吗?”
涣阳低头望进一汪碧潭,湛蓝流波,清澈见底,那是满满的焦急和紧张,『何时,你也能对我如此?哎……』
柯薇见涣阳幽深暗眸隐有无奈挣扎之意,心下微微一颤即镇定:“我担心皇父怕是预料会出事才把我支开,你……”
“呵呵……你这是在解释吗?别担心,芙天此下要对付的还不是你爹。”涣阳故意在“爹”字重了音,眼见柯薇淡下晶亮的眸子,于心不忍,“薇儿,东皇妃终归是芙天的丈夫,白乐天亦是,再如何,芙天也不会杀了他们。正所谓关心则乱,你不必如此担心。”
“……”柯薇心下更是惨淡,『丈夫?是啊,皇父是爹是爸爸,是女皇的丈夫,是亲生母亲的老公,我怎么能做第三者,更不道德的喜欢亲父。』
柯薇本一直回避的话题此刻被无意下提起,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耻之极,道德败坏无药可就,心下凄凄然更甚,连涣阳何时送她回g都不记得。只听得涣阳低声一句:“你若喜欢他,可否也喜欢我呢?”随即飞身离去。
躺于床上,想起半年来见到沁王也只于宴会和朝见,七个月下来也就见了五、六次,且次次说不上话更是连个眼神也无。柯薇内心钝痛,想起夜间迷梦均是与沁王相关,亦哭亦笑,酸酸甜甜,难受至极。
※ ※ ※ ※ ※ ※ ※ ※ ※ ※
清晨薇叶苑内来了轿子,是接柯薇出g的轻便小轿,轿众领头人正是太极殿沁王身边的许文。
许文一见春蓉,笑如春华,恭敬一揖:“春姑姑近来可好?”
“有劳公公挂心,春蓉一切安好。主子已经准备妥当,即刻可以出g。”此刻春蓉笑如和风,一点瞧不出她内心焦急忧虑。
『主子已经几天没笑过了,前日沁王来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也没同主子说话。哎……今日离g,沁王也没来送主子……半年来,俩人关系如迷雾般,看不出好也瞧不出闹腾,父女关系竟是如此微妙。』
“沁王早已吩咐马车在g外等候,华法寺寺主悠游也已动身。奴才特来请五殿下启程。”许文清俊秀容展颜一笑。的
“有劳公公。春蓉这就去请主子。”春蓉拂身一揖,即刻离开。
柯薇一袭素色云箩,面沉如水,见春蓉进来,起唇问道:“来的是谁?”
春蓉幽幽看一眼上座,敛去内心忧虑:“是沁王身边的许文公公,道是马车已经在g外等候,请主子上轿。”
柯薇低垂眼睑,口内干苦艰涩,把自嘲敛于唇角,抬头看向身边五人。此次去华法寺,按沁王的意思是把五人都带上,但柯薇另有打算早已吩咐春蓉、夏华、侍书随行,其余俩人留守g内。
五人面色静默,侍菊、侍竹眉宇间略带忧愁,夏华怡然,侍书静然如山,春蓉闲静却难掩眸中忧思。
“侍竹、侍菊,我这一去,皇父也未说明几时可回,你俩人在g里小心着点,若有事直接去找皇父。”柯薇把玩食指上云影戒,言语淡淡。
“是。侍竹、侍菊定好好料理薇叶苑。”侍菊、侍竹对视一眼出列作揖,俩人眸中迷蒙似有珠泪。
“小妮子,下次定也把你们带出去,可别给我哭鼻子,别人还以为我这病入膏肓的主子欺负你们。”柯薇在薇叶苑一住七年,这几人最迟来的也陪了四、五年,可说是一起长大的青梅,此下离别,心中亦是酸楚。
“呵呵……他人定以为我们是为主子……伤心呢,可没人会说主子欺负我们。”侍竹语意讳莫,众人明了。
大家互相对视数秒,一齐大笑出声,离愁之绪冲淡不少。
“主子,我们启程吧。听说g外有不少好玩的呢!”春蓉止了笑,想起柯薇尝尝念叨不能出g去玩,此下提醒。
“主子这一去就是笼子里的鸟儿上了天,该是要乐不思蜀了。”侍菊话语微酸,笑容真挚。
“就是。去年主子还一直闹着去丹阳城,听说华法寺就在城东二十里的脉丘川,离京还挺近,主子可由夏华带着偷溜啊,嘿嘿……”夏华偷笑,言语间是对g外的向往。
“就你馊主意多。主子此次去静养,可不是去玩的。”春蓉一指顶上夏华额头,使劲戳着。
夏华一溜烟串到侍书背后,偷笑:“我这主意也得蓉姐姐应啊,莫不是蓉姐姐不想看看那京里的俊秀雅士?”
春蓉一瞪眼,惹的大家再次笑闹。柯薇想起秋水府的迟歌,也有些许欣喜,『不知能否再见?』
另有g侍进来通报,道是许公公催人。夏华把许文对春蓉的暧昧态度添油加醋一番,惹得众人又是笑闹一场。众人见柯薇面色舒缓,递了眸色。
柯薇明白大家笑闹是为了自己,遂摇头道:“好了。莫要许公公等急了,把我们春蓉的淑德给降了级。”
“呵呵……主子说的是。”夏华嚷嚷,避了春蓉的粉拳往外跳去,“我去试试那许文的底,是否称的上我们蓉姐姐……^_^”
“夏华,你站住……”听得众人大笑,春蓉回身嗔道,“主子……”
“走吧。”柯薇抿唇隐笑,遮上披衣帽占,起身朝殿外走去。
几人出得后殿过了廊到前殿,再到苑口,见夏华正逗得的许文面色泛红,目光纷纷朝向春蓉,点点暧昧暖笑。
许文见柯薇一行出来,急忙舍了夏华过来作揖,“奴才许文叩见殿下,殿下金安。”
“免……咳咳……”柯薇气息微弱,由春蓉、侍竹左右架着,说一字即咳上许久。
“主子身体欠安,莫受累了。夏华,你抱主子上轿。”春蓉如此说,眼儿瞧向许文。
“是。”夏华应声抱起柯薇走向轿帘。
“殿下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动身的好。”许文侧身,瞧见帽檐下柯薇面色苍白,目光迷幻,心下隐痛。
柯薇透过夏华臂腕,瞧见春蓉和侍书嘱咐了侍菊、侍竹几句即跟上,身后侍菊俩人目中含泪,强颜欢笑,心下酸楚更甚,瞧一眼身后宅院,琉璃屋瓦,g廊朱颜,众多侍者已跪地高声辞送。
软轿起步,柯薇靠坐轿内,手抚食指戒子,侧眼从帘外看到纷乾g廊下一男一女站立目送,正是柯英、柯蓝姐弟,远远瞧着似蒙了层郁郁的纱。『哎……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柯蓝啊柯蓝,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看清。』
柯薇轻抚唇瓣,想起那次荒唐事,笑意大于气愤。『皇父是察觉了吧,不然怎会说:“即使女人,皇父也不允许。”如此专断、占有,不正说明了他隐含的感情。呵呵……皇父,一颗种子落地,总要生g发芽一次,断不是避而不见、远离就可以除去,何况是种在了心这种地方。呵呵……』
“哎……如此,你要背负的远比我多的多。”柯薇张嘴,有形无声,目光看向指上戒指,喃喃不能语,“若我喜欢的是你,也许还好点。可惜……我之于他,之于你终归不同。”
“主子,你可还好?”春蓉紧跟软轿,微掀帘角询问,暗道:『主子今日比往日更是沉默』,心里惴惴惶然。
“咳咳……嗯。”弱弱之声,咳颤之音让众人均为之一颤,即是深知究竟的三人亦默然,悲怜之情浮上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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