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柳肆臣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你们导师根本没有获得过相关研究性突破,连你们实验室也是在蒋教授论文发表之后才知道的是吗?”
那个学生楞了一下,随后缓缓点头。
“我的天啊!这是真的!”“真是毫无底线!”“这位蒋教授就是个骗子!”“不!他还是个小偷!”
众人的议论声中,各路媒体疯狂地按着快门,而面色由阴沉转为苍白的蒋平愣在了台上,在主持人的几声催促之后,竟然“嘭”地一声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自然.生物及医药”的会议上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闻,这下不仅行业内,连行业外的相关媒体报纸都争相刊载了这一出闹剧。
但是国内外的舆论却并不完全相同,国外的舆论基本是针对蒋平窃取他人研究成果的不耻,以及柳肆臣带来的免疫系统医药学方面的巨大贡献。
而国内,是对甄教授竟然亲自带人上阵撕逼的震惊,认为这两方完全是名利相争,自己内斗却丢人丢到了外国人面前。甚至有人谣传,全球医药界的至高奖项因为本次丑闻,将本来要颁给华国的奖项取消了。这下算是在国内舆论的热油里丢了一滴水,噼里啪啦对两方都是谴责甚至谩骂。
这个年代消息传播得还没有那么快,至少柳肆臣他们回酒店后还完全不知道国内舆论的情况,柳肆臣只是还在苦恼着怎么哄好生气的甄教授。
老人家可生气啦!指着柳肆臣鼻子骂了一通,然后还把那本古籍抢走了,自己躲到房间里潜心翻看,连住一个房间的沈师兄都被他老师给赶了出来。
“要不我跟老师说说,我这还有一本?”柳肆臣这里收藏的已经失传的古籍何止一本,但是他当然也知道不能全部拿出来,至少不能一下子全部拿出来。
“呃,小四儿,还是算了吧,回国再说,我怕老师经不住折腾。”沈师兄连忙满头黑线地阻止了他。
这边几人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顾遥带着他们准备出去逛一逛,几个会议工作人员就找上了门。
“是这样的,我们会议要出一本近十年精选文章,主编希望你们的研究内容也能被囊括在内,所以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份论文。”工作人员开门见山,一点也没有客套。
柳肆臣当然答应了,这是他们的研究成果向世界展示的方式。
会议工作人员离开后,陆陆续续又有多人过来拜访,而其中甚至还有两家世界著名的药企工作人员,无一例外是想邀请柳肆臣能授予他们未来开发量产药剂的权利。
“这个……恐怕我没有决定权,实验成果是我们医药大学实验室整体的研究成果。”柳肆臣非常婉转地拒绝了,“你们可以与我的导师商量,不过他这两天没有空,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三天后再来找我老师商量。”
药企的工作人员对他们非常尊敬,留下名片约好时间后就离开了。等顾遥终于带着柳肆臣和沈师兄出来玩时,已经是晚上了。
三人趁着甄教授埋首古籍,将L市逛了个遍,有财大气粗的顾遥在,他们越玩越开心,沈师兄连连感叹,M国真的比国内发达太多了。
三天后,甄教授勉强看完了手里的这本书,还给柳肆臣后还气哼哼地,不过要比一开始的激动好多了,至少这下子终于肯好好跟小徒弟聊聊了。
药企的工作人员也如月找了过来,甄老爷子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因为了解这么研究的价值,所以他是不想卖掉手里这份开发生产权的,这是适用于免疫系统疾病的目前最有效的药剂,无论是利益还是声望,他们都想留给自己的国家。但是,遗憾的是,国内目前完全没有量产的条件。
如果他们攥在手里不放,就是去了科研本来的意义,越早开发就能越多救上一个人,甄教授想,救人,才是他们行医者最本来的职责。
甄教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向他们松了口,“我可以在申请专利后将专利权卖给你们,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们必须向全世界表明,这是我们华国研究出来的。”甄教授非常严肃地表明了这一点。
“当然。”这边的工作人员也非常好说话,“我们会表明。”
最后商量价钱的事就交给了顾遥去谈,他们一行人在M国一共呆了十天,最后还签上了一个巨大的合同带了回去。
然而回国后,首先受到冲击的竟然是甄教授,学校领导直接把他喊过去开会。而柳肆臣他们也才知道,原来国内的舆论氛围竟然是这样的,几乎都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好像都一致忽略了他们这次科研成果本身的价值。
连连开了两个星期的会,结果是甄教授竟然正式退休了,其实甄教授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但是他们这个行业非常特殊,年纪越大掌握的经验和学识才越能获得灵感,也更能把握方向。
然后,甄教授最后以这样的方式被逼退休还是让柳肆臣气氛不已,他甚至深感歉疚,这一出出的现场报复的事情都是他提议的,是他害得甄教授在众人奚落中离开了深爱了几十年的岗位。
“哎哟,我说你是不是傻。”甄教授笑呵呵地摇头,指着顾遥打趣,“你看看你弟弟的小花脸,快给他擦擦眼泪。”
“我才没有淌眼泪啦。”柳肆臣抽泣了一下,拉着顾遥的衣角不放。
“真是个小傻子,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开心呢!”甄教授反而有点得意了,看得柳肆臣一阵纳闷。
“我已经办了退休手续,昨天上交的专利审核我用咱们自己的名义,没有带上学校!”甄教授冲他眨眼睛。
“哎?”柳肆臣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么说……”
“是的,以后专利的钱也都是我们自己的。”甄教授眯着眼睛,“大头给你,剩下的我会用这笔钱成立个人研究室,到时候,咱有钱有自由,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不受那个气!”
“哈哈,厉害!”柳肆臣感叹不已,姜还是老的辣!“不过钱老师您拿大头,我只是出了个想法,最终实验还是大家一起攻克出来的。”
“你沈师兄已经应了我,毕业后就来我这边干!”甄教授也不拒绝,只是笑眯眯地说。
“我也来!”柳肆臣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来来来!另外警察说,已经确定了实验室成果盗窃的嫌疑犯。只是他拒不认罪,我们也没有实质性证据。”甄教授叹气,“只能以后再也不跟这种人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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