烯在桌上放了一个灯。灯里面有一团在流动的水银般的东西。浅色看着那个灯,“这也是溜冰用的,冰壶吗?”
“不,这是熔岩灯。”
烯看着红色的逐渐亮起来又暗下去的灯光说,“快线冰很可恶的,你不要相信她。我们是朋友,她居然抢我女朋友……”
“怎么可能。”浅色使劲闭上眼睛,“真的吗?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思维迟滞了,所以浅色很爱问为什么。她并不是真的想问,只是出于一种停不下来的惯性。小短坐在地上。房间里只有她们三个人。浅色第一次来时看到的几个人都不在。空调开着,烯走到出风口下,像是对着空调说,“我恨快线冰。……”
“那你还要跟她混在一起。”小短用手撑着头。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阴沉地一笑,“要不要来点提神?”
“不要!”小短挺直了腰,像防贼一样看着烯。烯指着她嘲笑,“你看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儿……”
快线冰没有来之前,烯在浅色耳边说,“快线冰是个混蛋,她抢我女朋友,我很爱我的女孩儿,她很可爱,很漂亮,她本该是我的……”
“快线冰是我的。”
浅色茫然道。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些雾状的东西。烯摇着她的肩膀,对她吼,“是我的东西她凭什么抢!还朋友,去它妈的朋友!”
☆、朋友妻一定欺
快线冰的出租屋离她的家比较远,离烯的家却很近。她已经背上了不仁不义的恶名,走在去烯家的路上,快线冰一直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对浅色做的事情到底负不负责任。在烯的家里,是自己教浅色学会吸毒的。回想起这件并不遥远的事情,快线冰后背发凉,痛苦地察觉到这是一个乖僻的报复……不,不要……
她按响了门铃。烯出来开的门。看到快线冰来了,烯特别高兴的样子。
“进来进来,我们正在说你呢,说你怎么还不来……”
快线冰走进房里。她看到了浅色,朝她走去,却被小短拦住了。小短一副护着浅色不让她被大灰狼吃掉的口气,“快线冰,你这人不太地道啊!”
“我怎么了?”快线冰看看小短。烯走了进来,砰地关上门,靠在墙上,脸上的笑变得冷冷的。快线冰回头看了她一眼,柔软的,不明白的眼神,“烯,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吗?”
“对,我说了。我今天要跟你算帐,快线冰,你抢了小鱼,你还勾搭小短的朋友,你就是个混蛋,你自己跟浅色说吧,这是不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真的。”快线冰更加茫然了,一整个儿飘的样子,不是吸毒,胜似吸毒。小短看着她来气,“烯说你抢了她女朋友是不是真的?你现在还在和那个女生交往是不是真的?你把浅色当成什么了?□?”
“浅色啊……”
快线冰绕过小短,着急地向浅色解释,“不是她们说的这样啊,不是的……”
“女朋友……你女朋友好看吗。”
浅色看了她一眼,就盯向那个茶几了。烯已经把冰壶都放好了。那白色的晶体,非常刺眼,是世界上最大的诱惑。浅色推开快线冰,“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去哪儿了,我都没有去上班,你为什么要去……”
谎言是最大的慈悲。因为真相比什么都残忍。谎言就像盖住遗容的白布,谁也不忍心将它揭去……
“够了吧烯,我抢你女朋友?”
快线冰转身质问这间屋子的主人。之后……她们打了起来。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或许是烯。快线冰和她在靠近门的地方打架,浅色就坐在沙发上溜冰。现在她会了,原来就是这样简单的原理,用水过滤一下,白色的雾吸入口中,就是神对人最大的恩赐。天啊,那可真方便,真美好,不是吗?
没有了营养快线,瓶里装的是薄荷水。浅色吸了很久,清凉的狂澜席卷整个身体,她一边抖一边对着墙壁吐出冰雾。打架的燥音都被排除在了外面,浅色进入了新的世界。就是那个快线冰一见面就对她提过的,非常完美的,没有什么能比拟的,不用飞机就能去的仙境……
我可真傻。爱情,爱情是什么。到头来还不是每个人都对着我怜悯地笑。吸吧,吸吧,让身体充分吸收这剧毒的营养,我要开出最美的花朵,不为任何人,不为任何凄凉的谎言,只为自己……
小短脸色苍白。她看着浅色靠在沙发上,像旧社会的八大胡同的姑娘,在那儿吞云吐雾,实在是受不了这刺激了。浅色的每一个运作在小短眼里都像是在放电影,让她头皮发麻。太熟悉了,这一套流程她真是太熟悉了。想吸,很想吸,再不来一口就要死了……
最终,小短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她想起了男朋友的劝告,但是脸色由苍白变成煞白,实在熬不住了,毅然地冲向茶几。气喘吁吁的她像是经历了一场搏斗,她输了……
快线冰和烯的搏斗还没有停止。烯掐着快线冰的脖子和她在地板上打了起来,打着打着烯哭了。快线冰的身体素质比烯稍微好一点,在被打了几拳之后甩开了烯,用悲凉的声音对她喊,“为什么要打我?烯你跟浅色说了什么了?你跟小短说了什么了?你是不是跟她们说我抢了小鱼?”
“对,难为你自己都承认。”烯撑着墙壁站起来。空气里的烟味儿让两人都筋骨酥软,很想要加入到沙发上的吸毒小分队里云。但是对她俩来说还是眼前的这件事更为重要。烯眼神疯狂,“对我就说了!我说了!”
“烯……”快线冰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但马上就失神了。她看着烯的脸,就像看着白白的,什么都没有的一堵墙壁。她来到沙发边,对着失魂落魄的浅色说,“浅色啊,浅色,你听我说,我没有女朋友,事情不是像烯讲的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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