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长风和三儿反应过来时,他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那表情那姿势,再傻都能看的出来的那闪烁的眼神中隐藏的欲望。两个人都在发愣的那一瞬间进行了迅速的心理活动。
三儿知道自己迟早的任长风的人,若是硬是拒绝他,倒显得自己矫情,而且,在他凑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自己倒是真的没怎么反感。而任长风呢,想要亲他确实是情不自禁,等到四目相对时,他看着三儿的深深棕色的眸子的时候,竟然被其中的潋滟波光晃昏了神,竟然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美丽的眸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他呆呆的想,要是这个人的眼里,像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该多好。
而愣呆呆的对视了一下后,长风悻悻的收回身体,他不是不想吻他,而是更想给他点儿思考的时间。要知道,这一个月来,他们虽然都很清楚彼此的关系将来要做到哪一步,但是谁也没说破,而两个人相处时候聊天时候,更像是熟人或者是邻居,长风并不知道三儿有没有仔细的考虑过怎么解决他们的关系这个问题。如果说,一开始带三儿上山的时候,他对于得到三儿是势在必得的,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动摇了,起码是这些日子的接触了解下来,他是有点爱上三儿的,不是那种单单的淡淡的喜欢了,他不知道,如果三儿拒绝他,他还会不会有那份狠心,能强迫他,做自己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长风怎么可能是天命呢?如果这么写我就太幼稚了~
第31章 匪寨
今天是姜大哥家的儿子满周岁的日子,全寨子里摆起酒宴。三儿不认识姜大哥,但是难得有这么一次能够出门的机会,他还是很期待的。
“寨子里有多少人啊?我不认识他们怎么办?”三儿虽说期待但是还有点紧张。
“一百四十一口,不算看门两条狗。”长风撇撇嘴,似乎是调侃又似乎是不屑,“你是不认识他们,不过他们全都认识你就对了。”
三儿闻言不禁睁大双眼,“他们都认识我?什么时候?”
“呵呵,你晕了抬上山之后,所以人就像参观珍稀动物一样排着队把你看了一个遍。”
“……”言语怎么表达三儿现在的心理阴影面积。
“没事的,你一下子认不全就慢慢认识,无聊的话就跟着我好了。”
三儿慢慢平复着心情,既然要在这儿呆很久,总得认识这些人吧。他拄起任长风前两天给他做的拐杖,竟然也能勉强顺溜的走路了,这样下去,伤就快好了吧。
第一次在寨子里见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庆祝,三儿并没有像想象的那么尴尬。这寨子里,不像是普通的土匪窝子,虽然依然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占大多数,不过剩下的一部分,还有很多的老人,女人,孩子。三儿想,如果忽略了他们曾经染血的双手,这儿更像一个普通的村子。大家都很温和,不怎么排外,老人女人都更喜欢向他露出淳朴的笑容,唤他温大哥或者是小温,更多的都是像欢迎一个新来的人,亲切热心的问他有没有吃的不习惯住的不习惯等等,让三儿很快就放松下来,与几个人攀谈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找任长风的时候,那人早就溜到远处小寿星的旁边了。
这顿酒宴吃的很饱,一桌子竟是大山赐给他们的宝物,什么炖野鸡啦,油焖竹笋啦,清蒸石滩鱼啦,食物不像他从前在王府中见的那么精致,但是却很实惠很好吃。
回到任长风家的时候,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提前安排好的?”
“?”,长风没懂三儿说的是什么,“你是指?”
“就是他们,那么亲切,还有主动和我说话什么的。”
“哈哈哈,”长风听了他的话不禁哈哈大笑,“我什么都没说过,只是他们确实很喜欢你而已。说实话我也没想到…”
“怎么可能?他们应该知道我上山是来…,那他们怎么会不顾刘云的感受,不排斥我呢?”三儿一个不注意,竟然把自己想的什么直接说出来了,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什么就说出什么来了,所以这话出口他也一愣。
“哈?”长风则更是一愣,“我娶媳妇关他刘云儿啥事?”
三儿没说什么,低着头没看他。
“哦,可能是你误会了。我和刘云儿,只是没事睡过几次,他也喜欢男人,我也喜欢男人,我们这种品种又不好找伴儿,只能没事儿拿彼此当做除了手之外的开次荤。至于我俩说的一样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三儿抬起头,望着长风的脸,恩,他说的都是实话,于是便示意他继续讲。
第32章 血仇
“我原来是豫北人,家里爹娘和俩弟弟,可是我七岁那年,县老爷看上了我家的土地,胁迫我爹,然而土地是农民活着的根,爹不肯把土地“送给”县太爷,最后被那狗官逼死了。于是娘为了防止我们几个被继续加害压迫,带着我们千里迢迢逃到这赣州的一个小村子里住下来。这个村子叫古树村,村子里的人都很好很和蔼,对我们这女人领着三个小孩的一家更是照顾有加。我长到十七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个游医,就是刘云儿,他比我小一岁,但那时候他还单纯的想要靠着一双手,拯救天下黎民苍生呢,希望消除所有的病痛。他在我们村子里的时候,给村里无赖赵家儿子的娘看了伤寒之症,然而那赵家儿子不想给诊费就罢了,还抢了刘云儿的药箱。刘云儿自然是不肯走的,就又被他们打了一顿,我和弟弟经过看不过去他们欺负人,帮刘云儿出头抢回了药箱,于是他就在我家住了一阵子,顺便帮我娘医治哮喘之症,至于语言啊,细谈之后,才发现他是豫州人,竟然是老乡。而几日之后村子里发生了一场变故。原本那几年,朝廷收取的税赋日益加重,其实本不是上层的问题,而是一级一级官员下来,每个都想中饱私囊,因而到了百姓头上的时候,便成了戮命的刀。那几年啊,每次到了收赋税的日子前,都能听到夜里有人哭,可是百姓就是百姓,根本没想过反抗。我家还算好的,毕竟三个儿子都长大了,去山上砍柴挖笋采药也好歹能贴补些,那些纯的靠天靠土地的人家就可怜了,因为那年是罕见的洪涝之年,颗粒无收怎么缴赋?那一班衙役来收税的时候,我正在山里采药,回来的时候才听说,村西头李家的儿媳和她小女儿和婆婆一起过,婆婆又常年卧病在床,儿媳实在是交不出税赋,便想着把仅剩的一点儿粮食藏起来,留着给女儿和婆婆过活,那些衙役爱拿她怎样便怎样吧,好歹给老人和孩子一条活路。可是那班衙役听说她不交税,便是一通毒打,然后从她家的窖里找到了那点儿粮食,才悻悻离去。可是就在他们走了之后,那媳妇便拿着菜刀,直接追上那些衙役,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是一个受伤的妇人怎么打得过他们,几下竟然被衙役拿刀捅死了。这下村子里的人都不能忍了,尤其是那些青壮年的男子们都愤怒的红着眼,拿着锄头镰刀就和那十几个衙役拼了起来,甚至村里的大伯大叔大婶小媳妇们,后来全都拎着东西加入混战。我弟弟长雨和长雷也都参与了这次的反抗,可是我们那是个小村子,总共才十几户人家,四五十口人,拼到底后,让衙役跑了一个受伤的,剩下的全被杀死在村里,而村子的损失也不小,老老少少,添了二十八座坟,包括长雨。我娘听说了长雨的事情当时便急火攻心,刘云儿在也没救回来。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来安详的村子里到处都是血,村子里的人收敛着各自亲人的尸首,四处传出低低的哭泣声。我回到家,看到哭成一团的长雷,和旁边自责不已的刘云儿,自己也懵了。听刘云儿说了事情经过之后,我就带着剩下的人,草草焚烧了死去的人的尸首,没办法,若是下葬,必会被那些回来屠杀我们这剩下的‘反贼’的官府之人,挖坟掘墓,曝尸荒野。然后就带着剩下的粮食牲畜,简易包袱,上了茫山。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有什么苍天有眼善恶有报什么的鬼话。然后,我们能一直隔绝世界躲藏在茫山中么?一个是靠藏靠世外桃源一样的构想是行不通的,更何况茫山上本就没那么多耕地,另一方面,我们全村都和官府又血仇。这个仇不报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些烧成灰烬的亲人,所以我们不劫商人不劫农户,哪怕劫个恶霸我们都不曾害他们性命,而只有官府的,不管大小我们都劫,而且,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看着长风那明显不佳的面色,三儿试着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只能伸手按住他稍稍颤抖的肩膀,转移开话题:“所以,活下来的我和被放走的承裕是开的先例么?”
长风点点头,“那也是因为你明显看着不是官府县衙的人,今年我二十五了,转眼上山已经八年了,八年下来,我们什么都有了,日子也越过越好,比原来在村子里时不知好了多少倍,而这些年被官府逼得没活路的百姓们,也有人会找附近熟悉茫山的农户,成家成户的上来投奔,渐渐的形成了现在这个寨子。今天的小寿星他娘,就是当年被衙役杀死的妇人留下的女儿。我知道我任长风不是什么好人,我手上有四十八个人的血,可是我一不杀老人二不杀小孩三不杀女人,自问也无愧于心,至于死了下了地府,多少罪多少刑罚我都受着。”
三儿没想到他说刘云儿,竟然能说起当年的故事,他突然愧疚起来,很想给任长风一个大大的拥抱,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第33章 长雷
三儿惊人的发现,他对自己睡的这张床貌似是没有领主权的。这话从何说起呢?三儿自从有了长风给他做的那双拐杖之后,屋子便再也关不住他了,没事就出门去转转,哪怕只是在寨子里走走,见到林家的小女儿或者是孙大叔或者是哪位正在磨刀的大哥,他也会停下来聊几句,晒晒太阳。自从他知道了这个寨子的来历,对这寨子里的居民就没什么隔阂了,只当住在个普通的村子里好了。只是有一点他还是过不去,他没办法想象这些在他面前看起来亲善的人,在劫掠屠杀时候的模样,包括任长风,杀过人的和没杀过人的人就是不同的,三儿不得不承认,虽说杀人偿命,但是这些寨子里的人杀了那么多的人,不是一样要偿命么?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这天傍晚,三儿溜溜达达回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门里有声音,他想,任长风不是去北麓小溪里去撒网捕鱼了么,怎么中午去的现在就回来了?正当他疑惑时,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脸疑惑看着他。
“你住这儿?”
“啊?”三儿看着男人一脸茫然,这些日子寨子里的人虽说他不能完全认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有面前这一位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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