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头渐西,温热的面孔烫红了天边的云霞的时候,长风回来了,三儿也就没敢耽误,直接便告诉他去一趟周英家,连长雷生病这事儿他都没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长风去了周英家自然见得到长雷,若是假的,自己这么说,只能教长风平白担心。
长风听到三儿这话,也没多怀疑什么,也没细问,就很自然的出门去周英家了。三儿看着长风出门的背影,想着,这个男人,这个紧紧抓着自己整颗的心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秘密呢?自己没有按照周英原话传达给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让他选择是不是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呢?他要是愿意告诉自己还好,可是他那么死心眼,装模作样又那么差劲,若是他真的很蹩脚的和自己说,我去照顾一下长雷怎么办,他选择瞒着自己怎么办?三儿下意识的不去想这样的后果,一个人沉浸在热恋中会看不清很多事情,但是三儿最让人庆幸的就是,他对着自己的爱人确实会变痴傻,但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傻。所以,他最后没有选择把所谓的是否共享秘密的选择权交到长风手上,而是选择自己不去知晓,一个人,就算要和另一个人一起过一辈子,也就一定要知道他心中所有的秘密吗?
那样的,越是清澈见底的关系,两个人就会越好吗?三儿显然不那么认为,自己的事情,就让长风自己去解决,毕竟他是比自己年长那么多的大人,男人。
当长风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快步来到周英家门前时,正遇到急急的赶出门的周英,两个人就撞了个满怀,倒是把周英吓了一跳。
“哎呀,”周英抬头一看,见是长风,“你终于回来了,长雷要自杀了。”
“自杀?”长风才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他绝食三天了,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给他上坟吧。”
“他他妈绝食三天你现在才告诉我?”
“你他妈冲谁吼呢?”周英也是一肚子气,“我一不是你媳妇二不是他媳妇,就该着伺候你们哥俩是吗?”
“……”长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扯不下面子来道歉,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周英。
“行了,咱们也都别急,那个小混蛋你是知道的,死脾气倔得很,前两天我发现他状态不对的时候也威胁过去告诉刘云儿,他说我要是去就立马死给我看,还说他就是有事儿要思考,没怎么样。可是越来我越发现不对,昨晚死逼问生要挟的,总算给问出来了。”
“他咋了?”长风显然不是说不急就不急的,那是他弟弟他怎么会不着急。
“……”周英似乎觉得这件事就这么告诉长风对他似乎打击太大,又感觉不好说清楚,毕竟大家心中清楚但是谁都没拿到明面上来说,“他把刘云儿给……”
长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虽然他知道长雷的那点儿小心思,但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长雷那个又暴躁又倔强的脾气,刘云儿那个平时装傻卖萌实际是很有见地很有胸襟的清高的那个脾气,出来这种事,想来都受了不小的伤害。
“长风,长风……,”周英一把拼命扯住眼睛通红泛着血光的直接往里屋闯的长风,她没记错的话,她上次见到长风这样,是村子血洗那次,“长风你他妈别犯浑,”周英用力抱着长风的腰,可是她一个女人就算再强硬力气再大也是个女人,根本就没什么效果,“那小子也吓坏了,你他妈别再怪他了,他要不是真的愧疚后悔能吃的了这亏,几天几夜不吃不睡的,真的,真的,”见长风脚步稍稍滞了一下,周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开始骂,“你俩都那个狗脾气,你这么去找他算账,打出个你死我活的怎么办,你他妈怎么对得起任大娘在天之灵?”
“他自己已经自责到那个样子了,我告诉你是为了救他,不是让你去逼死他。”
“……,”长风恨恨的咬紧了嘴唇,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眼色血光潋滟,“我去找刘云儿,你在这儿看着点儿他别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刘云占据了戏份
第47章 不好
三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在三儿和长风成亲的第一天傍晚,刘云正在把摆起来晾干的草药收起来,就见长雷一脸郁闷的荡进自家院里。
“你怎么来了?”
“连你都不欢迎我么?”长雷微微叹了口气,一双秀气的手一摆,做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情软软的,想摸摸这个可怜滴娃的头。
“被你英儿姐赶出来了?”刘云笑着看着长雷,一边利索的把草药收拾妥当转身进屋。刘云家专有一个屋子的用来熬药制药的,里面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堆了许多,却又常常能做出许多效果奇佳的药来,让长雷觉得特别神奇。每次长雷提出要去参观一下,都是被刘云盯着,领着逛了一圈,这个不让动那个不让碰,然后就真的变成参观了,直接给领出去。
“那个赵伯家的小外甥,邹明,去找她约会去了。唉,”长雷边说便做可叹状摇摇头,“你是英儿姐那么厉害的女人,怎么喜欢那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呢?”
“哈哈,”刘云被长雷那个形容逗的噗嗤一下笑出来。邹明说是小,其实也都十六了,而且那孩子真的是从小上山就迷他英儿姐,这好不容易长大了,自然是脚前身后跟着捧着个不停,总算没浪费追了那么久的力气,算颇得美人青睐,那小子还打算转年来娶他英儿姐过门呢。
“这种事情你说不清的。”
“是呗,她叫我滚远点儿,明天中午之前不许回去,我又没法去找我哥,他也……,”长雷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然后呆呆的看着刘云那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脸色变化,“对不起,云儿哥。”
“啊?”刘云晃了一下身形,然后定了定神,转脸满目的笑意,看着像个狡猾却又傻兮兮的逃掉先生的手板的孩子,“你还没吃晚饭呢吧,去等着,我去做。”
刘云的手艺没得说,长风的那两下子熬粥的手艺还是和刘云学的。学医做药的人,没别的,除了心慈手软,还要心灵手巧,正是这样的人,做得好药,那么做得好菜也就真的不算什么了。两个人,四热一冷一汤,稳稳的吃得饱饱吃不完,刘云怕长雷吃得不好,还特意为他热了壶酒。这酒劲儿不大,是刘云自己做的药酒,养生的,他做给寨子里几位老伯大娘们随意喝喝的。
当长雷为刘云斟好酒,举杯敬到他面前的时候,长雷自己已经喝了许多了,他说,云儿哥陪我喝两杯吧。刘云平时一般是不会接的,他酒量不好,甚至比长风还不如,以至于有一次被长风灌醉了,第二天长风嘲笑他说若不是自己晚上看住他他都能用针灸的针把自己扎成个刺猬。但是今天他接下了,原因只是一个,他心里也不好过,他也希望今晚能有酒相伴安心入眠。几杯下肚,冷了的身子被从里到外滕的暖暖的,但是冷了的心却不见丝毫回暖,而刘云却不敢再喝了,他现在看脚下都是模糊的飘的,再喝可能半夜要起来吐的。
刘云起身和长雷七手八脚的把碗碟收拾了一下扔到厨房去,他要洗碗被长雷硬是给推了出来,那小子说你别洗个碗把家里的碗都砸了,那我还得下山给你买。于是,刘云就乖乖的躲到做药的屋里去,守着他还在文火煎着的药。
守着守着,一股忧伤袭来。人啊,越是想买醉的,越是想要忘记的,就会越猛烈的在你无事可做的时候袭上心头。他看着散发着微微红润暖意的药罐,在火上要受尽几十日的煎熬,才能等到一剂好药制成,所以叫熬,所以叫煎。看着看着,刘云的眼色渐渐朦胧,什么熬什么煎,八年还不够么,自己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熬出再好的药,对于药罐来说有什么用呢?熬得好的,都要被取走,都要离散,那他在等待什么?他在等待某天他能突然明白,能够苦中作乐?能够把这漫长的煎熬缩短?能够让自己更快的从这煎熬中解脱出来?
可是我不想解脱,我不想解脱啊……我想把苦口药熬成心头蜜啊,是不是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刘云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那苦笑像披荆斩棘从最苦的药汁中浓炼出来,一星一点的泪珠稳稳的滚在他清晰的眼眶,纤长的睫毛根部,而他自己竟然不自知,竟然猛地仰起头,把泪珠都请回眼中。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卑微又脆弱的,这和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不一样啊,他也不会喜欢的……
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顾他会怎么看我,喜欢不喜欢,真的没遇见他,自己会像从前一样活得单纯安静,会抱着自己那伟大的志愿,漂泊一世却心头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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