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甲愣了愣,低声应了一句好。
——
而这边的苏无斁已然骑上流臧备好的马,领着几个家仆,轻装简行地上路了。
出城时路过昨日第一次看见云婵的茶道雅座,苏无斁缓缓勒住了本就跑得不快的马,扭头向二楼大堂看去,帘子轻轻飘着,大堂内部朦朦胧胧,舒适优雅的装饰安逸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他苏无斁没必要如此在意。人,无论要达成什么目的,总有路走的,真要是没有路,他也不会自取其辱,宁愿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公子?”流臧轻声提醒,“赶路要紧。”
“走吧,”说着,他一扬马鞭,“驾!”
——
赶路途中一切从简,苏无斁归心似箭,昼行夜伏,有时甚至连夜赶路,硬是把到家的时间缩短了三分之一。
苏母好似早已料到他今天会到,自个儿想法子把身子挪到了躺椅上,又让人把躺椅挪到门口,在那儿静静地等着。
苏无斁急勒了马,三步并作两步到苏母面前,泪水比口中话语先涌出。
“傻孩子,”苏母拍拍他的手,苍白的面上漾出慈爱的笑容,“就知道你会这么急,进屋洗洗收拾一下吧,你娘我,还有些日子可活呢。”
“娘这说的什么话,若是娘在京城,儿子怎么又会让娘病得这么重。”苏无斁声声哽咽。
“娘的病哪有那么简单呢,这话儿,也就只能往你肩上拦点担子了。”苏母无奈一叹,“不要把改变不了的事往自个儿肩上抗,你的孝心,娘知道就行了,说得再多,也就只能骗骗你自己,于事无补。”
苏无斁听话地点头,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手紧紧抓着母亲的手。
他是如此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
苏母用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为苏无斁擦去面上的泪,谆谆念着:“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
“还记得娘以前说过的话吗,人的一生,本来就难,对待事情要乐观一点,死的时候回忆起来快快乐乐的,才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
“生死是天道的一部分,本就没有对与错,可以悲伤,可以悼念,可以敬畏,却不应愤怒与怀疑。”
苏无斁的泪越流越多,终于,他像一个孩子般扑入母亲怀中,失声痛哭。
同一片天空之下,苍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忍耐,给了皇帝自己最后的答案——一份辞呈。
接着,就消失在了京城。
皇帝对苍王的动作早就期待着了,忐忑不安了这么长时间,生怕他上交兵符只是个幌子,暗地里谋划起兵造反。
苍王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在军中,一般情况下苍王的脸都比兵符要好用,若他要调兵,甚至可以做到兵临城下都没有一丝风声传出。
有这层顾虑,接到辞呈的那一刹那,皇帝可以说是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犹记那年他初登上皇位御驾亲征时,大漠的沙海无边无际,苍王作先锋先行,后面的大军却迷了路。失了联系后,苍王用了整整三天,才找回他们这群无头苍蝇。
那天晚上,两人一同躺在绿洲鲜美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大漠里干干净净、明亮闪烁的星星。他扬言定会记住苍王的功劳,回京后升官加禄,而苍王却回了一句:“陛下,若一日微臣递了辞呈,便是绝了为国效忠的心思,想去游山玩水了,若那时,陛下没什么事定要微臣去办,就千万别叫微臣回来。”
他记得他当时的回答,就一个字:“好。”
苍王说那句话的语气那么慎重,那么悲凉,带着浓浓的宿命气息,让他说不出多余一句话。
如今,他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因为,就算他可以回忆起一切他们之间宛如兄弟的情谊,也再也无法信任他。
苍王把苍甲留下来看院子,独自一人去了京郊悬崖的秘密基地,云婵站在悬崖半山腰的石台上撑着红伞迎接。
这个其实算是这个国家最深的一处悬崖,那模样仿佛是一座山被天斧劈开,不过因为风景最优美、有云雾终年缭绕的那一段,正好包括在苍王府所属的院落里,所以几乎没有人来这儿游玩。
初建基地时,有人提议给悬崖起个名字,刻在石碑上立在悬崖边,不过由于他们的主上大人觉得,威风的名字诸如断肠崖、绝情崖之类的,会引来许多跳崖自杀的人,万一好死不死地被风吹到了他们基地的入口就麻烦了,就算进不去,基地地点暴露了也是件极大的事儿。而稍微优美柔和点的名字呢,主上大人又嫌不够威风。
一众手下:“……”他们平时真心觉得,主上大人是个严肃得有些悲观的人呢,怎么一遇到起名字就这么……额,鸡婆,不不不,是霸道!对,霸道!
收起回忆,云婵为苍王奉上一杯茶,微笑:“主上,这次辞官了,要不空出点时间为这个悬崖起个名字?”
“嗯,你列出几个给我看,将功赎罪。”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云婵,微笑顿时扭曲了。
这次辞官,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想要扩大自己的江湖势力,而是去江南游玩,顺便拜访下苏无斁。
对他这种已经到达过权利巅峰的臣子,若没有更大的野心,这个时候辞官,确实是最佳选择,还能腾出点时间找个伴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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