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我来找你罗。」
他在研发组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地,行径相当诡异。许多工程师都知晓这几天发生的事,虽然想知道这个太空人和安陵的关系,但碍於上司的晚娘脸,众人纷纷走避,没人胆敢留在现场。
「赫比不在?」
杨世衡见办公室只剩安陵一人,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着四处都是火箭模型和设计蓝图,他兴奋地拿起来端详。
「哇!这是将阿波罗十一上送上太空的农神五号!我也有一个复刻版!」
安陵默默地看着,心中思考是否该赶走他,但双脚却违背自己的心意,沉重地踏了出去。
「你来做什麽?」
杨世衡毫不客气地找了张办公桌就坐下。「我知道你不会主动联络我,所以我来了。」
……答对了。安陵微眯着眼睛问道:「你的训练?」
「结束了。」杨世衡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你还没下班吧?等会儿有事吗?」
问题的目的显而易见,安陵在心里想着拒绝他,然而嘴巴却再度背叛他的大脑,脱口而出:「没事……」
杨世衡咧嘴笑道:「还有空档吧?我们去喝一杯叙叙旧。」
拉普达做为遗世独立的太空岛,生活及娱乐机能相当完备,四通八达的道路修建得相当平整漂亮,路边种着一排排充满热带风情的椰子树和扶桑花。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气温渐降,许多人穿着运动服、牵着宠物出来慢跑,一路上好不热闹。
杨世衡一路上倒是没心思注意男女比例失衡的问题,只是看着车窗外发愣,时不时地转头偷瞄安陵驾驶时冷漠的侧脸。不像自己见到他时那样的惊喜,那时候安陵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不过这并不会让杨世衡有任何挫败感,因为安陵一向不会将情绪显露在脸上。如果安陵愿意应他的邀请出来喝酒,就表示他并不排斥。
还记得刚认识时安陵让他碰了不少钉子,在高一下学期才来的这个转学生完全不懂得交际,简单的说就是目中无人,既优秀又特立独行,顶着归国子女的光环,很快的就成为全班公干的对象,杨世衡花了许多时间才和他混熟。
他明白安陵不是瞧不起其他人,只是在陌生的环境中连说话都不太流利,还比其他同学大了两岁,异於旁人的长相也引起侧目,孤身一人很容易就产生隔阂……
杨世衡搔搔脑袋,其实他也不确定安陵是否如他想像的那般可怜,看了安陵和同事的相处情况,只能说这个人不管换了多少环境似乎都是那样我行我素……
当安陵和杨世衡一起坐在建成土星形状的酒吧里时,对於无法拒绝杨世衡的要求这件事他也释怀了。
回想过去,高中时代干过不少荒唐事都是在杨世衡的唆使下做的,安陵就是无法拒绝那灿烂的笑容和如同动物般可怜的眼神。
「……还记得吧?我们那时候比赛吐粉圆到天花板,看谁黏得多,结果被班导罚半蹲。」
安陵抿了抿唇,并不打算对这种事做任何回应。
杨世衡喝了口酒,继续兴奋地说:「後来为了报复她,还抓鸽子放进教师办公室的蒸饭箱里,打开蒸饭箱时鸽子就飞了出来,在办公室里飞来飞去就是不肯走,还留了一堆鸟屎……没能留下记录真是太可惜了,总觉得只有我们知道是谁干的有点不甘心啊,要是大家知道的话,一定会把我们当成英雄吧?」
「另外附加一支大过。」安陵面无表情道。
杨世衡嘻嘻笑道:「怎麽我们尽干一些小学生才会做的事?果然还是因为男校缺乏滋润,只能整女老师来获得满足吧?现在想起来还真幼稚。」
……幼稚?要不是因为你,我怎麽会去做这麽恶心的事?安陵啜了口气泡水,心里细数着杨世衡的不是。
「我们还一起翘课就为了看NBA篮球赛转播,下课後去河堤边打篮球打到筋疲力尽,然後去我家看A片……」
杨世衡晃了晃酒杯,冰块在杯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因为有你,我的高中生涯过得很愉快。」
……愉快?安陵自嘲地想,那两年半对他来说可不能用这个字眼概括而论,更多的是苦闷和无法遏止也不能说出的悸动。升学压力和性向问题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那时唯一的慰藉却是这个引起烦恼的罪魁祸首。
每当他从杨世衡那里寻求安慰之後,接踵而来的就是更痛苦的煎熬,但他却像中毒似的不断重覆这个过程,无法戒掉就只能持续自虐下去。
青春时代的初恋回想起来一点酸甜的滋味也没有,反而像是打翻了盐罐一样,又咸又涩。
杨世衡抬眼望了望安陵,略为兴奋地道:「我们还真是很久没见了。你一次都没参加过同学会吧?我一直打听你的下落,但你搬家後连电话都换了,也不知道你考上哪间大学,我还试着在facebook和其他社群网站上找你,不过都没下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想到竟然会在大学碰到你。」
「……嗯。」安陵轻描淡写地带过。
安陵从没和杨世衡说过,早在高二升高三那年暑假他就被大学内定,但无法放弃和杨世衡相处的机会,哀求父亲再给他一年时间;在父亲的责难下他咬牙硬是撑到高三毕业,还和杨世衡一起参加大学联考,但其实他连准考证也没有。
联考第二天与杨世衡道别之後,他就到内定的大学办了入学手续,然後联络搬家公司到自己短暂居住过的地方,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抹煞。
大学四年的课程他花了两年就念完了,似乎想把落後同龄学生的两年全补回来,然後考上另一所大学的研究所。在研一时无可避免地都要担任助教,安陵也是如此。
当他拿着点名簿走向教室时,随手翻阅了一下,却看到个让他的血液都为之停流动的名字。
这并不是个稀奇的名字,安陵定了定心神後从教室後门窥伺,然後见到了杨世衡。就算杨世衡被淹没在人群里,他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不知所措的感觉,安陵站在教室外,即使上课钟声已敲响许久,他仍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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