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丐帮帮主一行人于山野幕天席地,而离他们不过百里的资阳城内,云雁镖局的镖师正于客栈投宿。他们和少镖头季羡云分别后,便在当家季雁栖率领下,打道回府以维持镖局。可是季雁栖不知怎的,连日声称身体不适,一直滞留在资阳附近。
三更梆子敲过,城中万籁俱静。厢房里孤灯独燃,季雁栖挑开桌上包袱,从衣物夹层里,取出一件血色衣袍。他轻轻地爱抚着衣襟袖口璀璨的金线,像是在思念久别的心上人。烛苗忽地压低,厢房刹那黯淡无光。他的动作不由得凝滞了片刻。
“你做的很好,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血衣教存在。”
这料峭的声音如千丝万缕,一丝丝埋进季雁栖奇经八脉。他鼓足勇气转过身,却双膝一软,向卧榻拜倒:“教主……”他虽然畏惧,却又忍不住抬眼,贪恋地打量。
榻中曲膝踞坐着一袭红锦衣。锦衣外,系着西域红氅。滑软的绸缎火溶溶地,叠积在两肩处,连着殷红兜帽。除了那嘴角噙着的古怪笑意,这人眉目均沉在金边兜帽的阴霾里,看不出端倪。
即便是如此,季雁栖也看得痴了,就像快冻僵的人,突然看见光艳逼人的烈火,沉溺得无法自拔,情愿这火焰裹住他,烧尽他浑身无能为力的麻木。
“难为你和蜀王快活之余,还记得我这个教主。”
这人慢条斯理解开连帽红氅,墨发如瀑跌下,狭长的眼尾让曲折的鬓发遮藏,敛尽锋芒,平添妖冶。放浪分明的五官有几分波斯舞姬的神韵,在季雁栖看来,真是一貌倾城,般般入画。除了殷无恨,这世上只怕在没有人,容貌能与他的教主血霓裳并论。
他心驰神荡,连忙掩饰道:“教主,属下一直在竭力调查蜀王和代北侯的动向。不过蜀王生性狡猾,属下还未完全博取信任……”
“罢了,你月前信誓旦旦,说司徒二公子通晓九如神功。此番大动干戈试探,惹上了杀害唐奇龙的嫌疑不提,反倒让这二公子轻而易举死了。这又是什么个说法?”
季雁栖定定心神:“欢喜教黄雀在后,是属下所料不及……然而,司徒雅练九如神功,是属下埋在司徒府的暗桩亲眼所见!记得先严提过,九如神功的打坐方式,与武当的蛰龙睡功极其相似!九如神功或者蛰龙睡功,司徒雅必居其一!”
“你说的不错,九如神功极易辨识——司徒雅怀璧其罪,还敢明目张胆当着我教暗桩练九如神功,想必他是嫌自己锦衣玉食乏味、命也太长了,”血霓裳不怒反笑,“你顺着他这条线一步步走,平白无故为他人做嫁衣,最终一无所获。该夸你舍己为人?”
“属下知错,”季雁栖竭力挽回,“其实,也非一无所获。欢喜教似已认定,九如神功在武林盟主司徒庆手里。”
血霓裳冷笑道:“欢喜教此招,是想投石问路,顺便让我教和司徒庆斗得两败俱伤。不过……这般无伤大雅、作壁上观的从容计谋,哪里像是殷无恨报仇的风格?”
季雁栖听他心情颇好,松了口气道:“教主明察秋毫,还请教主点拨。”
血霓裳道了声“好”,手撑着红氅,那罗织的红氅忽地像活物般骚动起来,红色的丝绸好似拍散的一泓水,散开的丝线缕缕,漫过榻沿,向季雁栖梭去。
季雁栖怔怔地跪在原地,惶恐地等待着,惶恐之中又夹杂着古怪的期待:“教主……”声音徒然低了下去,细如发状的红色丝线,已缠上了他的手腕,绵延不绝扎入脉门,在脆弱的经脉里麻酥酥地梭动。
血霓裳用指腹摩挲着这把绷紧的丝线,季雁栖浮紧的脉搏正不断传来。“你中毒了?”
“是……五毒神砂……”季雁栖腹下的关元穴、脚心的涌泉穴齐齐为细过牛毛的丝线埋入。缠绕不休的千丝万缕,丝丝入扣绕到他身后,破衣梭进脊椎两侧的至室穴。一时间,如疽附骨,似万蚁啃噬,奇痒难挠。他心知肚明,不能挠,若是挠断了,这些丝线便会留在他血脉里,最后堵塞他的心经,不堪设想。只恨不得这些丝线直接贯穿他的血肉,饮鸩止渴以痛止痒,也好过无尽的折磨,却又实在迷恋这身不由己的滋味,浑身发麻发热。
“属下不慎,为司徒雅的琴音反噬,毒也顺着琴弦,渡了过来,”麻意激起阵阵热流,季雁栖夹紧了精关,却不敢主动索求,喃喃道,“教主……”
血霓裳不耐其烦道:“愚钝至极,司徒雅通过琴弦渡毒与你,法子可与我所为相似?”
季雁栖震了震,不自觉点头,脑子里却一塌糊涂。
血霓裳埋腰捞住季雁栖,将他打横撂上榻。“本教主要的,岂止是九如神功,”他俯视着季雁栖神色迷蒙的脸庞,伸手拍了拍,挑肥拣瘦道,“你我不仅是回族人,更是鹰山刺客末裔,夺得天下,向昔日西征波斯的蒙古人复仇,责无旁贷。然而,光靠武功是不够的……本教主想要笼络一个男人。这个人不但有一等一的武功,也有一等一的权谋。”他隔着衣料按压着季雁栖发硬的欲望,“论天下第一,武当的张鹤心太老,不足为谋。殷无恨的武功出神入化,却也不过是一介叛教之徒。你可知道,殷无恨畏惧中原的什么教,怕得那般厉害?”
季雁栖几欲窒息,下意识挺动胯骨,磨蹭血霓裳的掌心。甘美之极的快感,过电般传递到四肢百骸,尤其是丝线贯入的穴道,紧绷的血脉能清晰感受到丝线毛刺刺的感觉。他难耐地呻吟一声,勉力道:“教主……只要是教主想要的,我都会替教主……”
“罢了,真是对牛弹琴!”血霓裳一把拽下季雁栖的亵裤,挺入之际,却好似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语调缱绻几分,“司徒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九如神功在不在司徒庆手中,你回益州之后,且令暗桩仔细查探,再唆使蜀王滋事。事成之后,本教主自然替你解毒。”
山坳里,暗卫九眼睁睁看着晨光熹微,司徒雅的膝盖在他腿间抵了一夜,幸而他始终抱元守一,并无僭越的反应。看完天色,他又静静地看着岩石,看完岩石,他低头看看怀里的人——昨夜丐帮子弟鼾声震天,也不知二公子睡得如何。
岩石背后的丐帮子弟突然打了个喷嚏,声势如雷,听上去好像是丐帮帮主索烈。
暗卫九顿觉腿间要害一痛,原来是索烈的喷嚏声,惊到了他怀中的司徒雅,司徒雅屈起的膝骤然一挪一顶。他虽然很痛,但还是面色如常,恪守本分地岿然不动。
司徒雅睡得很舒服,以为是在益州府邸的床榻之上辗转,又迷糊了片刻,忽地心中一凛,惊觉是在暗卫九怀里,无意之间酿成大错。半睡半醒间,他不及多想,顺手拿住暗卫九撞痛之处,以点绛派寻筋点穴的手法略施力道揉捏,顺着那处脉络活血舒淤,像是在赔不是。
暗卫九任由他揉着,默不作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司徒雅揉捏了会儿,后知后觉地清醒了。这一下存了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发不可收,食指温柔地在暗卫九裤裆处划出逐渐苏醒的形状,不轻不重地挠了挠,又嫌这样握不住,低声哄道:“我瞧瞧,你别动。”
暗卫九来不及领会这话意味,温软的指掌,就摩挲着他绷紧的小腹,挤入了他腿间。他脑子里霎时一片空明,唯有追随那不安分的手指合握的感觉,体会贴紧底侧挲动的细腻掌纹。
“二公子,”他勉力回过神,冷静地挑拣措辞,无声道,“这样下去,属下会勃起。”
司徒雅忍住笑,支起身,贴着他耳郭,轻轻道:“暗卫九,你应该说的是,我想要。”
他的欲望不由自主,悄然抖擞,却只当是司徒雅的手掌握得紧了几分,再也撑不住,他被逼得无可奈何,意图从中撤离,哑声道:“会弄脏二公子的手,不妥。丐帮看见属下衣袍濡湿,也不妥。请容许……属下离开片刻。”
司徒雅很佩服他的定力,只是这机会千载难逢,岂能轻易放过,决心陪他玩到底:“别走。我不会弄脏手,也不会弄脏你的衣袍。”说罢,就要往暗卫九外袍里钻。
“何兄弟!”索烈捆好身前身后的九个布袋,大步流星越过岩石,“你伤势如何了?”
“……”暗卫九默默看着索烈。
索烈怔了怔,只见暗卫九侧躺着,不见司徒雅。仔细一看,暗卫九覆在身上的衣袍拱起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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