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在心里撇了撇嘴,那麼宝贝,那就不要挂在外面,贴著肉戴不好麼。
茶摊里的人也是闷著,见有货郎过来喝茶,也要去凑热闹,翻看究竟有甚麼好玩艺儿可以挑挑。
百万原本就想走,可这时却心里一动,就静坐在那里,等围住那货郎的人都散开了,他才端著点心碟子坐了过去,笑嘻嘻的唤道,‘这位大哥,我坐这里成麼?’
那人瞧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快,但只是说,‘你坐罢。’
百万把点心碟子朝他那里推了推,才说,‘这位大哥,你见多识广,不知道听没听过这附近有个叫云台的地方?’
那人的脸色变了一下,问他,‘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地方?’
百万心中大喜,想,这人是知道的。
便说,‘我自小离家,这才回乡不久,也没个依靠。听人说表哥去了云台的道观出家,就一路访来,想著见他一面。’
那人看了他半天,突然把手伸过来,露出那玉坠子,问他,‘你认得这样东西麼?’
百万仔细的看了又看,那玉坠子是两条鲤鱼绞缠在一起的模样,怪的是,一条还是鲤鱼模样,可另一条,却仿佛是龙要从鲤鱼口中跃出一般,有些狰狞。
百万看得清楚,这才慢慢的摇了摇头。
那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来,却只是问他,‘那你姓甚麼,叫甚麼,打哪里来?’
百万笑嘻嘻的答道,‘大哥莫笑,小弟姓古,叫做百万,打从苏州来。’
那人眼睛里突然亮了起来,可不知道是想到了甚麼,眼里的光却又暗了下去。
那人安静了半天,终於开口道,‘你的名字和我从前认得的一个人倒象,只是他姓金,脾气也活泼些。’
百万心里暗暗的咋舌,姓金的取名叫做百万,这人怕是想钱想疯了。但又笑自己,古百万与金百万,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百万接著他的话打趣道,‘这也是缘分。若是再生得象些,只怕大哥这就要同我叙起旧来了。’
那人收回了玉坠,仔细的系在腰间,然后看著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著,慢慢的说道,‘这世上没有象他的人。我找了他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找到。’
这句话说得不尴不尬,让百万有些接不下去。
找了许久年都找不到,也许人早都不在了。百万咳了两声,说了句谁都会说的话,‘若是有缘,自然还能再见。’
那个人喝了口糖水,才说,‘有人跟我说他死了,也有人跟我说他肉身还在,可灵魂却转世了。他的师傅和我说,就算他还活著,我也找不著他了。’
百万听得一头雾水,尴尬的笑了笑,说,‘或许是和人结了甚麼梁子,躲起来了。大哥也不必太挂心,各人自有各人福,或许你那位朋友如今过得很好呢。’
那个人一直看著他,这时候突然微微的笑了一下,对他说,‘他过得好不好我倒不知道。不过这些年也有不少人装成他的样子,冒著他的名来骗我,可惜都没甚麼好下场。’
百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越发的冷。
那个人的眉毛一挑,说,‘小兄弟,既然这样怕冷,就不该喝冷茶。’
百万陪著干笑了两声,又胡乱的说了些客套话,说完就想要起身逃开,那人突然说,‘我知道去云台的路。’
百万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想来想去,还是没办法装聋,只好无奈的转过身去,陪著笑说道,‘大哥可不要戏弄我。’
那人把碗里的糖水喝完,摆了几枚钱在那里,正了正斗笠,挑起担子说,‘你若是信我,就随我来罢。’
百万犹豫的跟了上去,心里不知道为甚麼有些七上八下的。
那人虽然不过是个货郎,谈吐里却有种迫人的气势,让百万心里有些惧怕。
那人在路上也不怎麼和他说话,只有一回开了口,对他说,‘你这名字是哪个给你取的?’
百万不乐意和人说起自己从前的事,只是含混的答道,‘是自家的老爷取的。’
那人哦了一声,问他说,‘你那老爷是甚麼人?’
百万又好气又好笑,便故意装作认真的样子答道,‘唉,这位大哥,还能是甚麼人,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和你我一样的人嘛。’
那人那时多看了他几眼,那种深深的眼神实在很难形容,只是看得百万心口一紧,没来由的觉著闷痛。
雨在他们走到半山的时候就停了,那个人不停歇的在山道上走著,百万虽然疲累,却倔强的不肯开口,硬撑著跟在那个人的身后。
没有连绵不绝的雨丝,那个人走在前面的身影就变得十分清晰,百万一步步的跟在其后,不知道为甚麼,竟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倒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百万心里一动,突然叫住那个人。
‘这位大哥!’百万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你叫甚麼?’
那个人回头瞧了他一眼,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好像早就在等著他发问似的,慢慢的说道,‘我姓吴,叫做吴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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