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溪听得这话,怔了一怔。他不明白,云过天口中所说的打算为何。但却觉得这回答刺刺地扎在心口,叫他吐不出,咽不下,却一阵阵钻心的疼。然而到了此时,自己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立场,一个正当的位置去质疑和责难。
是啊,眼前之人从没有表露过自己心中情结,只除了那次酒醉。他也从未说过自己要如何作为,虽然言语中依然流露出犹疑不定。
阮灵溪只觉得有很多话憋在心头,更有很多复杂难耐的情绪在胸口冲撞,却一样也找不到出口。他暗暗地加深呼吸,末了,这才低声回了一句,“是。”
两人一时无话,尴尬的沈寂如墨般浓重,黑压压地倾盖而来,叫人呼吸难继。
阮灵溪觉得,自己再呆在此处,哪怕是一刻,那些不该流露的情绪便会即刻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少庄主,灵溪该走了。”阮灵溪头垂得更低,匆匆一揖礼,便想绕身过去。
“等等!”云过天陡地伸出手来,按到阮灵溪肩头。
阮灵溪肩膀微微回撤,却未挣脱。便低垂著头,略带倔强地任他按著站在那里。
掌下的双肩瘦削羸弱,但却透著莫名的坚定和顽抗之力。虽则看不到对方表情,却能猜得透对方心情。云过天握紧那双肩,数度张口,却数度欲言又止。良久只淡淡说出一句,“凡是切莫急进,保全自己才最重要。可记清楚了。”
身前之人终是点头给出回应。
云过天缓缓松开手来。
人去楼空。
云过天默默盯了那灯火,眼中透出几分萧索来。
迷惑与动摇,对於向来果断绝决的自己来说,从来都是多余的情感,却每每在见到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倔强的少年时频频来袭。
一年以前意外耳闻了莫堂主坐下这名容色绝佳的弟子,心中便慢慢有了计较。当时青灵碧虚宫日益坐大,成为武林公敌。他一直在想,如若培养一名绝对忠诚且又能顺利潜入的人来,必当事半功倍。父亲与柳白也的一战,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然而这种手段本来就算不得光彩,更不该叫太多人知晓。是以,他以医之名将人哄骗下山,幽闭与擎云居。随後的多番亲近,确实是报了目的的。
原以为要花费更多精力的事情,却在短短几月内就达成。他是该说自己幸运,还是那傻瓜太好掌控呢?不,他一点也不傻,反倒清醒明了的很,正是因为太过清晰明了,才会活得比他人更辛苦,也更叫自己决断难断。
而对於另一个人,那个什麽世事也不懂,什麽人情也不通的青灵碧虚宫少宫主,接近的初衷似乎总在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连自己都不知对他到底抱持著怎样的态度?
云过天望向窗外深沈的夜色,眼神中渐渐冰冷。他知道,自己走到如今,都是在同样一个模子里生活过来的。有很多东西早已形成,决不会轻易改变。自私,似乎已成为人生的常态。对於自己而言,不变的永远只有一点:阻碍在路途中的人或事,他都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毫不留情地清除。
只是面具戴太久,能欺骗得了的不是他人,只有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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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灵溪神思恍惚地回转,刚推开房门,便有一人从黑暗中闪出。
身手诡异,迅疾如电。
他是很想躲开,但力不从心。
一则自己心不在焉,二则那人本事确比自己高超。
冰冷的利刃抵在喉间,进退不得。
“进去!”
那人手中兵刃微动,阮灵溪不得不听话地随对方进屋。
屋中竟还有一人在,火折子轻扬,便将桌上灯烛点燃。
那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神情并不凶狠,但兴许是生得粗犷,锋眉利目加之身形魁伟,怎麽看怎麽来者不善。
阮灵溪满是戒备地看著那人,觉得甚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不认得了?”
那人开口,单刀直入。
阮灵溪皱眉,“阁下何人,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何故无端为难?”
那人听他开口,眉头紧皱,与那执兵刃之人对视一眼。
执刀之人气哄哄地道,“这小子,果真是个男的。”
阮灵溪望了望搁在脖子间的弯刀,顿觉好笑,莫不是这人还以为他是女子不成。
执刀之人已然冷哼著答道:“你假冒女子,以桀桀之名盗我族圣物,还伤我们首领在先,这难道不算仇怨?”
阮灵溪一惊,顿时想起坐在桌前之人是谁。这人不正是那日他与少庄主前去仙魂岭盗取圣子草时打伤的那个犁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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