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回过味来,问潘子道:“这、这是警条子?”
潘子顾不上跟我说话,把车开得飞快,急飙到下一个路口才道:“楚光头叫的人,大概有便衣,逮捕令他们还批不下来。就算真甩不掉,咱们也还有办法!小三爷,有我潘子在,你放心。”
我顿时无语,想起来自己身上还背着个在杭州纵火的罪名,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跨省?
情况不妙,后面追的车只多不少还越咬越近,我急得开始冒汗,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后视镜,内心祈祷他们统统爆胎。
正跟老天爷念第八遍的时候,“砰”地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水雾混着黄褐色的泥块从地面喷涌而出,高高掀飞了一块什么东西,冲到空中变成了一个小点,简直像马路上发生了小规模火山爆发。
我惊得目瞪口呆,黄白色的气浪迅速扩展开来,速度极快,差点也把我们的车给吞没掉,同时天下雨般落下来无数的泥巴和小石块,砸得车子叮当作响。
一阵特别土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唱了起来,我给吓了一跳,结果摸到了自己的新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个不明来源的号码,我还是接了,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异常熟悉的笑声。
“天真,没给胖爷的炮仗吓着吧?”
“胖子!”我激动地大叫,“怎么是你!”
“掐的时间准吧?甩掉了?嘿,这东西还真有用。”胖子声音大得出奇,这几句差点把我耳朵给吼聋,我赶紧按下手机免提。
电话里胖子继续嗯了两声,又道:“好,前面的停车场门口,来数个三二一,下车!”
潘子跟我一样一脸惊讶,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把车直接违章停到路边,挤了一个空的车位。
我们两个都惊魂未定,看看后边还真的没有人再追,才放心下来。
“这里这里!”胖子的声音同时从手机和身旁传出来。我转头一看,路对过停着一辆画着中国联通标志的大车,胖子正在摇车窗。
前边驾驶上坐着的居然是皮包那小子,他们两个人都穿着联通的工作制服。
胖子太胖,衣服绷在他上身显得特别滑稽,领子都卡在脖子上了。
皮包不知为什么鼻青脸肿的更加厉害,脑袋像没发好的馒头,他一见到潘子,委屈地差点哭了。
我们马上上了车,潘子关门道:“这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在这里?”
胖子大肥手拍着潘子的肩膀,得意地对皮包说:“小子,我说什么来着,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你听老子的没错。你他妈的还不信,白挨这么顿打。”
皮包看着后视镜嗯嗯点头,潘子奇怪道:“你一路跟着我们?我怎么没发现?”
胖子招呼皮包赶紧开车,指挥了个什么地方,一边摇头晃脑道:“要是被你发现了,爷爷我在道上的脸也就丢尽了。你忘了,三爷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叫的我?”
潘子的神色总算放松了些,估计想起来胖子以前的事情,又道:“上次的活已经结了,你这回可是白干,别想着又敲小三爷一笔。”
胖子拍拍我道:“哎哟,售后服务嘛。”
我听到久违的胖子扯皮,心里忽然就松了口气,问他:“你刚那是弄了什么,不会出人命吧?”
胖子不高兴道:“我像那么凶残的人吗,就是爆个热力管而已,旁边都没人,胖爷算得可精准着呢!”说完一指他自己身后,“爷爷有了新花样。”
我这才注意到这车的最后一排“座位”是封闭的,有几坨电线从铁窗露了出来。
胖子从屁股底下摸出一台笔记本,对我道:“上次吃了没网用的大亏,这回哥哥给你搞了个好用的,牛逼吧。”
我靠了一句,琢磨过来这车是怎么回事了:“你去偷了台联通的信号车?”
胖子呵呵一乐:“不是我,胖爷可干不来这个。”说完一指开车的皮包,“我说大潘,你手底下这个小鬼挺能干的嘛,脑子瓜子也灵,以后别老揍人家了啊!现在是我小弟了!”
我心说你揍得不比潘子轻,看这给打的,我都替人愁得慌,估计皮包以后得对带头大哥有心理阴影了。
潘子问是怎么回事,皮包大体讲了他和我们分开之后怎么被胖子抓住的故事,语气里竟然充满了点佩服的意思。
我正奇怪胖子怎么这么神勇,就见他打开那笔记本,对着麦克风的位置喂喂了几句:“人接到了,大粪同志,辛苦你了!”
胖子没戴耳机,电脑里刺啦了两声,飘出来一句中文:“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特别字正腔圆。我和潘子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胖子这是在玩什么。
“错啦,这时候你得说,不辛苦,为人民服务。”胖子严肃道。
“为什么?你们是中国的人民,而我是德国的人民,这两个人民是一样的吗?”
“共产主义下,所有的人民都是团结一致的。鬼佬都你这么没趣吗?”胖子道,“行了,朋友再见!替我们小天真给海杏妹妹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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