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觉得鼻子酸溜溜的,仿佛认识闷油瓶的几个月像是他的一辈子那么长,他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蹭过去,向来十分警觉的闷油瓶却只是动了动耳朵,就放任他扑倒了他,乱蹭鼻尖。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让吴邪十分清楚闷油瓶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他知道他又粗又直的尾巴不会像金毛那样摇来摇去,高兴的时候,也只会缓缓地扫那么一两下,不像吴邪,一开心就要把尾巴举得高高的,摇得像风车。
现在,闷油瓶的尾巴,就是那样,垂在云端,轻轻地摇了一下,又一下。
吴邪受到鼓励,试探性地吻上了那淡色的唇,小哥真的很好看,他想,不只是特别英俊的哈士奇,也是特别英俊的人类呢。闷油瓶热心地回应着这个吻,显然,他的经验比吴邪丰富的多,体力也更好,吴邪不一会儿就觉得呼吸困难,大脑缺氧,晕乎乎地就被翻个面,他奋力翻回来,双手勾住了小哥的脖子:“小哥,让我看着你。”
闷油瓶碰了碰他的鼻子,左边的耳朵动了一下,这是表示“我在。”的意思,吴邪很清楚,他因此放心了,四肢却没有真正的放松,而是在小哥附身下来吻他的一瞬间,伸手去挠小哥的腋下。
不可否认,两脚兽的身体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简直太好用了,尤其是没有那么多毛……吴邪美滋滋地挠了一下,又戳了一下,闷油瓶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胸前却有墨色的纹身,慢慢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吴邪问。
踏火麒麟,闷油瓶回答。
你是张起灵,有麒麟血的张起灵。吴邪喃喃地重复。
是,我想,我是。闷油瓶的鼻尖跟他碰在一起,我是你的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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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爷,不仅全果温泉,还搞狗耳play,乃羞不羞!
温暖的情话让吴邪的心就像是阳光下的巧克力,融化地不成样子,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皮,小哥已经再次吻了下来。吴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却又隐约不安,他想挣扎,却推不开身上的小哥,他几乎要在这梦中沉沦,耳朵却突然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吴邪疼得一激灵,他睁开眼睛,白雾的尽头,一座高大得看不见尽头的青铜门正在关闭,小哥就站在里面,越来越远,吴邪发疯一样要冲过去,却因为不熟悉两脚兽的身体,摔倒了好几回。青铜门终于闭合,吴邪看到小哥用口型轻轻地跟他说:“再见。”
小哥?吴邪叫得撕心裂肺,身子却不听使唤,白雾仿佛也融化了,熟悉的失重感再次出现,他慌乱地叫着,直到那种熟悉的刺痛再次从耳朵尖上传来。
吴邪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哈士奇因为凑得过近而放大的豆豆眉,他的爪子死死地按着闷油瓶的肩胛骨,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比拉了整天雪橇更累,吴邪只叫了一声“小哥”,就软在哈士奇靠垫上动弹不得,伸长了舌头喘气。
作为一只驯鹿,解雨臣实在没法完成用爪子捂住眼睛之类的动作,因此看到吴邪安然无恙,就招呼跟黑眼镜一起探路去了。胖子咬开一个捡来的肉罐头,凑到吴邪鼻子边去:“小天真,来一口?”
吴邪对于食物的抵抗力向来是负数,更何况之前耗费了过多的体力,因此他几乎是立刻就撑起无力爪子,追着肉罐头起来了。云彩撑不住噗嗤笑出声,吴三省叹了口气,走到山洞外面去了,潘子紧随其后,只有闷油瓶是唯一的好人,他关切地卧在狼吞虎咽的吴邪旁边,在吴邪因为吃得过快噎到自己的时候,用一只爪子轻拍他的后背。
胖子若有所思地说:“那大概就是让人产生幻觉的鬼泉,胖爷上次陷在里面,吃了一桌楼外楼的好席面,叫花鸡、东坡肉、西湖醋鱼、响油鳝糊!醒来才知道……草,不提也罢!”
吴邪美美地吃完了一整盒罐头,确保罐子都像洗过一样干净了,才打着饱嗝问闷油瓶:“小哥,我们怎么跟三叔汇合了?”
胖子乐了:“应该说是我们把你们两个迷路的小可怜给捡回家了!来来,小天真,胖爷疼你!”说着就伸出了他胖乎乎的大熊掌。吴邪还没来得及躲,就被闷油瓶不露声色地挡在身后,他一爪子拍开胖子的大熊掌:“跟着鬼泉,就能到达青铜门。”
胖子在说正经事的时候相对靠谱,他叹了口气:“我们一路跟着陈皮阿四的探险队走,他们剩了七八个人,大佛爷没事。”
吴邪想起之前在树洞里,上面滴下来的人类的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闷油瓶点了点头,低声解释:“是探险队的人,被树里的东西缠死了。”
“是密洛陀。”一直在洞口溜达的吴三省突然接茬,“被它们拖进去,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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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吴表示春梦变噩梦什么的太恐怖了有木有!!!!
那些暗绿色的爪子和舌头给吴邪留下了体积巨大的阴影,他刚刚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只见洞口处有树一样的影子一闪,接着驯鹿王矫健而又不失优雅地走了进来,蹄子敲了敲石板,对大家说:“没有路了。”
黑眼镜随后进来,补充说明:“前面转过这个山口,有一道三十米宽的护城壕沟,上层是鬼泉,下层是有密洛陀的黏性岩石,唯一的通路是一座白玉石桥,上面挂满了六角铜铃。别说是……”他十分有深意的目光在吴邪身上转了一圈,让吴邪差点不服气地跳起来咬他,黑眼镜却先一步躲到小花身后去了:“小三爷就不说了,就算是我和哑巴,这样子也不一定过得去。”
闷油瓶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说了一句似乎跟主题无关的话:“我看到了霍家的人。”
“这不可能。”解雨臣没办法在狭小的山洞里晃动他树一样的大角表示否定,“霍家婆婆失踪以后,她的几个儿子内讧,很快就死得死伤的伤,在我带人来以前,就分崩离析了。虽然这么多年,我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再来一次终极。”
霍家的人?吴邪想起终极门口那具曾经死死抓过他后腿的女尸,名字仿佛就是“霍玲”,脊背上的毛立刻像被人吹了口凉气,嗖嗖地站了一排,他疑惑地看向闷油瓶:“在哪儿?”
“虎鲸。”闷油瓶一字一句,“白色的虎鲸。”
胖子和吴三省对视一眼,解雨臣幽幽地说:“有传言说,霍婆婆带着她最宠爱的孙女秀秀,陷在终极深处。”
“那就没错了。”黑眼镜嘿嘿一笑,像猫那样舔了一下自己左边的前爪,放在眼前欣赏着,“果然,试图进入终极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吴邪因为把终极当成了电梯,因此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所有关于大变活人的说法,然后很有建设性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么,我们要去找她们帮忙吗?”
吴三省干笑两声,黑眼镜摇了摇头,解雨臣看起来跟霍家人很熟,他皱眉,额头上那朵小花因此变得有些扭曲:“霍婆婆的脾气很古怪,她应该也是想重新进入终极,解除诅咒,但是……”
不一定会跟我们一起,甚至提供帮助。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当然对于充满了乐观主义正能量的金毛来说,这实在是不可理解——损人不利己,有意思么!
闷油瓶看出他的心思,侧头跟他碰了一下鼻子,吴邪看到那双淡漠的黑眼睛里一闪即逝的笑意,心里莫名就十分舒服,跟吃了一大块牛肉干或者一罐三文鱼罐头一样,不由自主就想要假装站立不稳地倒到小哥身上去,没想到闷油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他身边停留,而是径直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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