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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你是……张起灵?”闷油瓶点了点头,一直十分活泼俏皮的秀秀好像被他的气势所慑,语速也慢下来,显得很谨慎:“我奶奶让我来找你们。”闷油瓶不置可否地走到火塘旁边,吴邪立刻跟过来,卧在闷油瓶旁边,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把刚刚胖子分给他的一碗罐头粥往这边挪。“终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小哥给咱们讲讲呗?”他们刚都坐下不久,潘子和吴三省也来了,不用问,也是靠着罐头粥香喷喷的气味的指引,潘子向来直爽,就直接问了出来。“终极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是一种平衡之力,掌握了终极的秘密,就等于掌握了全世界。”闷油瓶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说。“够玄乎的!”胖子喃喃道,他又找了几个空罐头盒,给潘子和吴三省也各分了一份,“看不见摸不着带不走的东西,胖爷可没兴趣。”秀秀一笑:“听说过‘蝴蝶效应’么?终极里最细微的变化,都会对整个世界造成非常巨大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是可控的,可以说,掌握了终极的人,就成了创世神,让人长生,只是最微不足道的能量。”吴邪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脑袋靠在小哥的肩胛上,小口吃着美味的罐头粥,一点也不关心会议的各项内容了,毕竟,对于他来说,终极的全部意义无非就是一份XL号的郊游套餐而已。“二十年前那次终极探险活动,破坏了终极的平衡,因此老九门的人,都受到了诅咒,要想解除兽化和尸化,必须恢复终极原有的平衡。”秀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一样的东西,细看那是三条青铜鱼,鱼的眉毛的位置是一条蛇,看起来就像是微缩版的变异密洛陀。“蛇眉铜鱼、鬼玺和朱雀铃,是终极的三件神物。”闷油瓶低声说。那不就凑齐了吗?吴邪开心地想起导盲犬基地年终游乐会的时候,工作人员会把一个小玩具的七八个零件散放在基地的各个角落,让训导员带着他们的导盲犬去找,最先凑齐整个小玩具的组可以得到奖励,吴邪赢得过一大罐牛肉干,因此印象十分深刻,他开心地望向小哥,摇了摇尾巴。秀秀郑重地说:“所以,我奶奶想要和诸位合作,将终极恢复原位,解除诅咒。”向来非常有合作精神的前导盲犬差点立刻同意,但他雀跃的爪子和尾巴马上被某只哈士奇按住了,闷油瓶侧头舔了一下他的鼻子,让他镇静,然后对秀秀说:“我不相信你们。”秀秀看起来非常委屈的样子,她沉默了片刻,随即她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一阵风恰巧吹来,她就消失在风里。胖子半口罐头忘了咽下去,隔了三秒钟才说:“……这大妹子,就给吹走了?”吴邪对于终极这种大变活人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刚刚秀秀也是这么凭空出现,还摸了他的头,因此他干脆不理,反而蹭了蹭小哥的鼻子:“胖子手艺还真不错,小哥,你也来一碗?”闷油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吴邪,你想去终极吗?”吴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为什么?”“因为小哥你一定要去呀。”吴邪说的理所应当,他不好意思地把鼻子凑到小哥耳朵边,低声说,“人类的你,也很好。”闷油瓶似乎是微笑了,他蹭了蹭吴邪的额头,用只有他们俩能听清的声音说:“很危险的,吴邪。”“危险的事情多了。”吴邪不耐烦地拨拉一下空罐头盒,这个动作被胖子误解了,于是又给他倒了一碗罐头粥。吴邪直接推到小哥面前,哼道:“还有人说给狗吃巧克力很危险呢,小爷不也活得好好的,怎样啊!小哥,巧克力不会害死我,你也一样。”=====================TBC=======================小吴乃这样痴汉真心没问题吗?

这个逻辑很难反驳,被列为最爱零食的同类品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闷油瓶叹了口气,开始低头地吃他的那份食物,吴邪就把下巴放在爪子上,用最舒服的姿势窝着看他吃,小哥做任何事都有一种举重若轻的美感,感觉他所有的肌肉都会用最恰当的方式用力,最大限度地节省力气,就算吃东西也不例外。吴三省对自家侄子这种公然表达个汪崇拜的行为已经习惯了,他咳了一声,开始说正经事:“我和潘子走了很远,没有找到第二条路,小哥你们那边怎样?”“一样,如果有,二十年前就发现了。”知道这种事不能指望闷油瓶开口,黑眼镜便简单说了,“不过两个人一起走,都接触到朱雀铃并且保持步调一致的话,可以通过奈何桥,我和哑巴已经试过了。”吴邪警惕地竖起耳朵,脑补了一下头并头咬着铃铛前进的姿势,立刻有点不爽,虽然碰鼻子是狗和狗之间最普通的友好的打招呼的方式,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小哥已经把这件事变成他们俩之间的专属了,吴邪也渐渐习惯不去碰别的狗的鼻子,小哥和黑眼镜……闷油瓶察觉了,他低头咬了一下小鸡铃铛,把它调整到肩胛的位置,碰了碰吴邪的肩胛,吴邪立刻明白了,于是爪垫有点发热有点红,他赶紧假装爪子的缝隙里塞了东西,偷偷舔了几下给自己降温。吴三省直接屏蔽这些小动作,叹了口气:“就算这样,花儿爷和胖爷,可能也过不去。”“所以,真的不考虑跟我们合作吗?”对面空荡荡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乳白色的漩涡,接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出现在那里,身边跟着刚刚被吹走了的霍秀秀,想来她就是秀秀的奶奶,老九门唯一的女性家族霍家的掌门人,霍仙姑。闷油瓶已经吃完了,他从容地站起来,霍仙姑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他身上:“你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吴邪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如果这是韩剧,接下来的戏码应该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始乱终弃的控诉吗?霍仙姑向前一步,接着说:“让我看看你的手指。”闷油瓶抬起右边的前爪,像是一个很标准的“握手”动作,吴邪竭力忍住笑,看着霍仙姑走过来,弯腰仔细看了闷油瓶那只有两根颀长脚趾的前爪,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就顺着这个低头弯腰的动作,跪在了闷油瓶面前。吴邪震惊了,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就算这俩人是失散已久的情侣也不能二话不说就跪下求婚啊,搞清楚闷油瓶他是公的哦不男的,这是什么情况!他看向胖子,胖子显然也傻了,于是吴邪只好去看三叔和小花,那两只也处于半死机的状态,至于秀秀……吴邪泄气地看了一眼,那小丫头也跟着跪下了!买一赠一吗?闷油瓶没动,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当家的,当年是我们鬼迷心窍,只要能让秀秀恢复正常,活着回去,我愿意一死赎罪。”霍仙姑表情非常肃穆和沉重,一字一句,吴邪怀疑,如果她是活人,一定已经把牙咬出血来了。

====================TBC=====================小吴乃的脑洞真的要开到外太空去了……向来尊老爱幼的小金毛觉得让一个老太太这么跪着不是事儿,尽管她只是一个意识,所以他走过去,用鼻子碰了碰霍仙姑:“呃,霍……婆婆?您还是先起来再说?”胖子和小花当机立断,也围过去,跟秀秀一起,死活把老太太拉起来了。霍仙姑和他们一起,围坐在火塘旁边,讲起往事。按她的说法,张启山虽然是老九门的老大,但他所代表的张家,却只是真正的张家大族的一个支系,真正的张家族长是张起灵,守护着终极的秘密,千年不改。张启山在二十世纪初那几十年乱世中获得了非常惊人的权势和财富,在他老年的时候,像所有拥有一切的人一样,他开始怕死,希望长生不老,想要永远享用自己拥有的一切。于是他开始觊觎被张家本族也就是张起灵守护着的终极的秘密,并且秘密联合了其他几家,进行调查。老九门是祖传的盗墓家族,对于方术和道术等都有很深的造诣,从吴老狗无意中得到的一幅战国帛书中,张启山得到了线索,在连续进入长白山和墨脱的青铜门之后,他终于知道,真正的终极在北极的最深处,并且他还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张起灵就必须进入一次真正的终极,对终极本身进行一些必要的校对和维护,而五十年前,恰巧就是那个关键的时间点。“张启山秘密联络了陈皮阿四,名义上是协助张起灵,实际上准备在路上反水,掌控终极的秘密。解九早看出不对,悄悄给家里做了安排,我和吴老狗也并非毫无察觉,但张大佛爷太精明又太厉害,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从吴老狗手里骗走了战国帛书的裘德考则是另一支队伍,一路上彼此火并,再加上步步是危险,到达奈何桥的时候,只剩下我们几个。当家的也看出事情不对,在奈何桥边突然发难,不知用什么办法,一个人进去了,我们在桥边守了十天,当家的没出来,我们也过不去那座桥。”霍仙姑叹了口气,“张大佛爷不得不放弃,带着我们返回国内,事后我才知道,吴老狗的狗带回了朱雀铃。”霍仙姑望着火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邪总觉得她和自己爷爷之间有些什么往事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问八卦实在太不明智了,于是他聪明的一言不发,等她继续说。“朱雀铃是当家的随身戴着的东西,所以我们推测,当家的可能是……回不来了。二十年前,我的女儿霍玲和他们考古研究所的同事参加了一个考察项目,就再也没有回家,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查出当时那个项目就是在这里,我就知道,报应来了。”霍仙姑长长地叹了口气,爱怜地看着秀秀,“再后来,我们到了这里,然后,终于等到了张起灵。”“胖子你是考古研究所的?”吴邪疑惑地打量着那只北极熊,胖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够“研究”什么的样子。胖子嘿嘿一笑:“我是裘德考请的顾问,不过中途反水跟小哥一伙了,瞎子也是。”吴邪这下明白了,看来觊觎终极力量的有三伙人,一伙是张启山陈皮阿四他们,一伙是因为自己的贪心或者怯懦被卷进来的老九门解家、霍家和吴家,另一伙则是裘德考也就是阿宁公司的人,至于小哥,他代表着的张家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最多再加上他临时拼起来的队友比如黑眼镜和胖子,攻守如此不平衡的结果居然是人类三次进入终极的代价都非常惨烈,有的死无全尸,有的尸化兽化,几乎无人生还。“终极也忒迷糊了,搞清楚再变很难吗?”吴邪呸了一口,安抚地舔了一下哈士奇的耳朵,“居然连守门的也……”==================TBC=======================腹诽青铜门神马的,吴汪汪的胆好肥~闷油瓶摇了摇头:“张家的人会失忆,我想,我可能忘记了为何而来。”张启山应该也知道,他选择的时机几乎完美,利用失忆的闷油瓶进入终极,了解终极的秘密,进而控制属于终极的能量,让自己获得长生不老的身体和神一样的能力,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失败了,并且在这里,永远的消失了。霍仙姑最后说:“我凑巧集齐了三条蛇眉铜鱼,张大佛爷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鬼玺,再加上吴老狗带走的朱雀铃,这三件东西的缺失导致了终极失控,所有进入过终极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尸化,或者兽化。”这个秀秀已经说过了,还说只要把三样东西放回原位就能解除诅咒,但花了几个月才走到这里的吴邪很清楚终极有多大,要把这三样小东西放回原位,显然和大海捞针一样,绝不是一个容易完成的任务。吴邪看向闷油瓶,闷油瓶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于是吴邪说:“婆婆,既然你知道,你怎么不自己去?”“没有张起灵就没有麒麟血,没有麒麟血……”霍仙姑一凛,“……终极又岂是凡夫俗子能进入的?”看来终极有把锁,钥匙就是小哥的血,啧啧,真残忍,看大门原来是这么危险的工作!吴邪想着,无限同情地看了小哥一眼,话却说得很温柔:“那,我们要不要去试一下?”“没有时间了。”霍仙姑一字一句,“终极失控超过一定的时间,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上一次终极失控是六千五百万年前。”切,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在吴邪暂时还是金毛的认知里,一生不过是十五到二十年,六十年几乎是人类的一生了,六千五百万年前的事,谁会关心?“六千五百万年前,是人类确认恐龙灭绝的时间点。”小花幽幽地补充。吴邪像被按了定格一样僵在那里,他以前跟训导员一起看过一部讲恐龙的纪录片,虽然是3D还原的,但效果十分逼真,那时候的地球像是活的地狱,巨大的远古巨兽毫无希望地挣扎着,最后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如果这一次……灭绝的会是人类和其他的哺乳动物吗?这认知极大程度地刺激了爱和平爱世界的金毛前导盲犬,他碰碰小哥的鼻子:“看大门这个工作,还真是光荣伟大……比导盲还伟大!”闷油瓶看向霍仙姑,终于点头:“好,我去。”霍仙姑喜形于色,她说:“那么,你们就在这里原地休息一天,我和秀秀在忘川等你们,带你们过去。”喂喂,刚刚不是还说没有时间了吗?吴邪疑惑地丢了个不信任的眼神过去,秀秀笑嘻嘻地说:“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要不花儿爷的手机怎么会待机了这么多年?”说完,她们俩的影子就像被扔进水里一样,变得很淡,一阵风吹来,就消失在风里。胖子见怪不怪地舔光最后一个罐头:“得,又吹走了,留下咱们,在风中凌乱啊凌乱。”吴邪对于他的俏皮话不感兴趣,他只是关切地看向小哥:“她们不会是想骗咱们吧?那蛇眉铜鱼,是不是从你手里骗走的?”闷油瓶没说话,吴邪立刻当他默认了,泄愤似的踢开了一个空罐头。吴三省恰巧接住,他把空罐头又踢回吴邪这边,沉吟道:“她说的,倒也能对得上,而且这个时候,她就算骗了我们,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吴邪想想也是,熔岩虎鲸靠密洛陀为生,那东西看着也不是什么口感好味道鲜的食物,秀秀还是个小姑娘呢,每天吃那玩意,够恶心的!这就决定了,于是吴三省再次发挥老大的作风,给他们分配了食物和睡觉的地方。虽然按霍秀秀的说法,这里非常安全,但是吴三省还是安排了守夜,本来吴邪和闷油瓶应该守第一班,但胖子说:“进去以后还指望小哥呢,至于小天真……哎,总之胖爷替吧,有事再叫。”吴邪还想纠缠,却被闷油瓶咬住了耳朵尖,为了避免进一步暴露家庭内部的秘密,吴邪乖乖地跟着小哥去帐篷里了,很快,那间帐篷的门帘就结结实实地系上了。吴三省、潘子、胖子、黑眼镜和小花互相看了看,默契地,闭紧了嘴。

第57章

吴邪并没有因为接受了自己是人这个设定就觉得跟小哥窝在一起睡觉有什么不妥,至于他们都是公的哦不男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奇怪的是,小哥仿佛也无知无觉,以至于吴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光溜溜的两脚兽,并且很自然地把一条腿压在同样光溜溜的小哥两脚兽身上的时候,平生第一次觉得有点尴尬。平时总是非常警觉的闷油瓶似乎还没有醒,吴邪枕着他的一条胳膊,他也枕着吴邪的手,两个人就这么亲亲密密地窝在一条睡袋里,就像是在雪洞里的时光,吴邪瞧着闷油瓶淡色的唇和长长的睫毛,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然后,色胆包天,哦不,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又凑得更近。他们几乎要鼻尖碰鼻尖了,正当吴邪在纠结要不要舔一下的时候,闷油瓶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淡漠的黑眼睛里没有一丝刚睡醒时的迷惘或者不聚焦,这让吴邪心虚地怀疑他刚就醒了,一直在装睡,为了避免被抓个现行,他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小哥……早啊……”边说,还试图把他的腿从小哥身上挪下来,可是……哎怎么会麻了呢?闷油瓶并没有阻止他目的不纯的蠕动,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抽出没被压住的那只手,按住了吴邪的肩膀:“再睡一会儿。”吴邪想说不是要去青铜门不是没有时间了么,但是闷油瓶的眼睛有魔力,跟他对视几秒以后,吴邪就觉得眼皮很重,徒然地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闭上眼睛了,甚至还蠕动了两下,让自己窝得更舒服,迷迷糊糊地说:“小哥,尾巴。”在北极这些日子,闷油瓶总会在吴邪睡觉的时候,把他的大尾巴像毛毯一样,搭在吴邪背上,但这个动作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高难度了点,闷油瓶皱皱眉,伸出那只有颀长二指的右手,轻抚吴邪的后背。一下一下,吴邪眯着眼睛,轻轻昂起头,如果胡噜两声,那就是一只火炉边的猫。那猫却没有真正的睡着,安静了几分钟,忽然说:“小哥,如果我没有变成人,怎么办?”带着鼻音的声音,不是很清醒,但又不是梦话,也许就是在这个似梦非梦的幻境中,才会忍不住心里最深的恐惧。“我陪你。”“哦。”那只金毛的尾巴和耳朵一定沮丧地垂低了,他顿了顿,又说:“那,如果你没有变成人,怎么办?”“你养我。”依旧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带着让人没法怀疑的笃定。吴邪立刻就吓醒了,吃惊地看着闷油瓶,闷油瓶还是那么淡淡地看着他,眉毛微微一挑,大概是说,你有意见?没……没有……小三爷立刻怂了,缩了缩脖子,扭扭捏捏却飞快地在不平等条约上按了一个梅花形的爪印:“呃,那就……说定了?”“嗯。”确凿的肯定句,弄得吴邪后背凉飕飕的,不要这么严肃啊,救命。闷油瓶一只手拉紧了睡袋,在吴邪肩膀上轻轻一按:“睡觉。”这一招总会让金毛瘫软如同奶狗,呜呜地亮肚皮求饶,对于两脚兽吴邪来说,似乎也有点抗拒不能,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不在,他打个滚翻身起来,使劲抖着金色的长毛整理自己的时候,还在怀疑——那个和小哥两脚兽头并头窝在睡袋里的约定,到底是不是做梦?==============TBC==================

正当他绞尽脑汁纠结着的时候,胖子洪亮的声音出现在帐篷门口,他使劲敲着两只空罐头:“起床了吃饭了,准备出发了!”吴邪只好走出去,闷油瓶很随意地卧在火塘旁边,眼前已经摆了两碗热腾腾的罐头粥,吴邪凑过去,摇着尾巴十分狗腿地卖了个萌:“小哥,早。”闷油瓶跟他碰了一下鼻子:“嗯。”吴邪扭扭捏捏地低头坐在小哥身边,瞄着罐头:“小哥……昨天……”闷油瓶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弄得吴邪后背上的毛集体立正,但他还是非常爷们地挺住了:“是真的吗?”闷油瓶似乎是微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吴邪的爪子:“嗯。”吴邪觉得爪垫都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是被罐头粥的香气吸引,狼吞虎咽却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脑子里都是那只哈士奇那个人类,直到闷油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胛:“吴邪,不用担心。”吴邪打了个饱嗝,低垂着头,说:“好。”这种早餐时的小暧昧很快就被其他人打断了,小花是最先到的,黑眼镜和潘子拖来了一些必要的物资,正跟吴三省一起斟酌取舍,胖子表示,罐头太沉,携带不方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吃掉,背包里只放压缩口粮。一群家伙吵吵闹闹的,倒真像是郊游。“青铜门,不是很危险的地方吗?”吴邪疑惑地看着正让黑眼镜把手机捆在他的鹿角上的小花,不理解地问。驯鹿王眨巴眨巴美丽的眼睛:“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小爷知道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吴邪愤愤地瞪了他 们一眼,转头去问唯一的好人:“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日落之后,忘川上会有黑雾,很危险,所以,要趁早。”闷油瓶似乎胸有成竹,“吴邪,跟紧我。”吴邪立刻挺胸保证:“小爷的追踪和跟随是拿过满分的!”胖子听见了,立刻用大熊掌揉了一把他的头,却对闷油瓶说:“小哥放心,我帮你看着小天真。”

吴邪想反驳两句,却听见吴三省叫他,只好皱皱鼻子算作威胁,赶紧跑过去了。吴三省找到正规的犬用背囊,大概是小花他们的队伍里的雪橇狗或者护卫犬用过的,让吴邪把已经破了的小马甲换下来,对于顺子留下的纪念品,吴邪是有点不舍得的,但他背的鬼玺以及小哥的匕首,都是最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出问题,所以尽管心里有些难过,吴邪还是很痛快地换了新的背心,小心翼翼地放好鬼玺和匕首,然后叼着小马甲跑了。看上去懒洋洋地卧在火塘边闭目养神的闷油瓶立刻追了过去,吴三省便放下心,抓紧时间分配物资,小花和胖子的体型最大,自然成了主力,驯鹿王扛了足够的纯净水和压缩口粮,而胖子则把炸药等武器塞满了一只最大的背包。潘子嫌弃地看着胖子挑的那支轻机枪:“你还能扣扳机,你还能瞄准?”胖子哼道:“指不定啥时候就变回来了呢,你没听说么,连小天真都变过!”吴三省都不知道有这事,他想了想,便叫上潘子,一起去库房里找了七套防寒服,捆在一起,也放在小花背上:“要真变了,咱们总得穿件衣服。”要不,不就成终极遛鸟团了么?又忙了一阵子,那只银灰色的哈士奇当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步三回头的金毛猎狗,吴三省和胖子他们都默契地选择跳过上一个话题,小花问:“咱们现在就出发?”答案是肯定的,照例是闷油瓶和黑眼镜在前面探路,潘子和吴三省一左一右跟着吴邪,后面是胖子和小花。吴邪认为这种安排充满了对金毛的歧视,却又为了顾全大局默默接受了,一声不吭的跟着走,没料想小哥忽然回头,说:“吴邪,小心鬼玺。”这是一个委婉的劝慰还是一个小心的嘱咐?吴邪一点也没纠结就选了前者当正确答案,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哥放心。”================TBC====================小吴表示经常能感觉到世界森森的恶意【其实大家没有歧视金毛只是……嗯,你们懂的……

之前为了躲避那种很危险的黑雾,吴邪和胖子小花他们不经意就跑出了很远,这回走了很久,才看见那座名为奈何桥的白玉石桥。或许是时辰的缘故,忘川出乎意料的安静,黏稠的黑色河水寂静无波,暗绿色的密洛陀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如果天空中不时飞过的不是人面鸟而是和平鸽或者海鸥的话,终极看上去真像是海滨的度假景点。几乎就在他们到达的同一时间,浓稠的河水忽然从中分开,然后吴邪就看到那洁白如玉的背鳍分水而来,霍秀秀轻轻巧巧地站在虎鲸背上,对他们使劲招了招手。“自己骑自己哎,境界!”胖子小声咕哝了一句,没想到虎鲸的听觉十分灵敏,霍秀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吴邪怕她说出点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了刚刚失去女朋友的胖子,赶紧摇摇尾巴:“秀秀你来啦,婆婆呢?”尽管只是个意识,秀秀还是抵挡不住女性的天性,对吴邪的招牌卖萌照单全收,立刻不理胖子,对吴邪说:“奶奶在那边,叫我先来接你们过河。”小花生性谨慎,他怀疑地看向那只巨大的熔岩虎鲸,秀秀便笑着招了招手,那只纯白的虎鲸立刻发出高亢的鲸歌,过了没几分钟,暗色的河面下面一阵翻涌,在秀秀身边,出现了三只跟她体型、样子都差不多的黑色熔岩虎鲸,秀秀笑吟吟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吴邪哥哥先来?”作为一只城里来的金毛,吴邪其实没骑过任何东西,包括自行车在内,尽管一只合格的导盲犬不会晕船,也不会惧怕任何交通工具,而且那些虎鲸的脊背看起来十分平整宽阔,他的心里还是毛毛的,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闷油瓶。吴三省不愧为老大,见此情景,立刻很仗义地站出来为自家大侄子解围,分配大家的位置,潘子是一定不会离开三爷的,闷油瓶也不可能让吴邪单独行动,胖子的体型最大,最好单独坐一头,因此小花只得不情不愿地跟断了尾巴的狼乘上最后一头虎鲸。秀秀看他们都安排好了,一声调皮的鲸歌,四只虎鲸就像水族馆里那些最训练有素的表演动物一样,平稳开动,乘风破浪地游向未知的彼岸。吴邪很紧张,虽然前阵子乘着人类的船穿越会迷路的冰湖的时候,他很适应很享受,但是乘坐虎鲸的感觉……哎,吴邪忧郁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秀秀,还是没出息地靠紧了淡定端坐的闷油瓶。闷油瓶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按住了他的一只爪子。秀秀笑起来:“吴邪哥哥害怕了?”“才没有!”吴邪感觉到闷油瓶胸前密实的绒毛贴着自己的后背就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他哼了一声说,“要在水族馆骑海豚得花好几百块呢。小爷很期待!”秀秀刚要反击,忽然神色一变:“坐稳了!”说完,身子一晃就消失了,白色的虎鲸发出几声短促的鲸歌,另外三只立刻围在一起,一律都是头朝外尾巴向内的警戒姿势,两排锋利的牙齿刀子一样闪闪发光。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个时候,遥远的彼岸黑色的雾气蒸腾起来,像是某种活着的生物,散开嗅探,然后选定了方向,再聚拢,慢慢地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包围过来。这玩意不是日落之后才出现吗?吴邪刚想回头问闷油瓶,就听胖子骂了一句:“卧槽,阴兵都改成空军了!”影绰绰的雾气中,像是走出了一支军队,每个人都穿着破破烂烂的青铜铠甲,脸长得像马,表情模糊,执着破烂的幡,驾着黑色的雾气,向这里飘来。号角的声音响彻云霄,就像爪子踩在奈何桥的石板上一样,那种声音就算堵住耳朵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是直接钻进脑子里一样。吴邪的身子微微一晃,幸好他及时抱住了虎鲸高耸的背鳍,才没摔进浓稠的河水中去。站起来的一瞬间,吴邪看见河地那些暗绿色的面孔正在蠢蠢欲动,离他最近的那个,笑容那么熟悉,就像是……张启山。这认知让吴邪脊背发凉,他害怕却又想看得更清楚些,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凑了半步,耳朵尖上立刻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吴邪眼圈都红了,委委屈屈地抬头:“小哥……”闷油瓶半拖半拽,将吴邪抓回安全区域窝着,然后用牙齿拉开他背囊上的口袋,将鬼玺拽了出来,衔在牙齿之间。秀秀能够直接用意识沟通,因此不用闷油瓶开口,就调整了姿态,发出鲸歌指挥其他的三只排成一队,跟在他们身后,让开阴兵巡守的通路,等他们转了一圈要返回的时候,才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那些马脸的阴兵始终贴得很近,好像一伸爪子就能碰到他们破碎的青铜铠甲那么近,可是吴邪仍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亦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鬼魂还是什么怪物,甚至有没有形体都不知道。就算是巨大的蛇形密洛陀都没有这种无法解释的玩意恐怖,吴邪感觉到自己的四个爪子全湿了,肉垫上都是冷汗,他不得不像小奶狗一样,用爪子抱住闷油瓶蓬松的大尾巴才觉得安心一点点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吴邪试着回头看,却惊悚地发现,视野已经完全被阴兵占据,不要说潘子和三叔,就连头上有一棵树的驯鹿王都看不清了。闷油瓶衔着鬼玺不能说话,他便侧过头,轻轻地碰了一下吴邪的鼻尖。吴邪强做笑脸,刚想说点给自己壮胆、让小哥放心的大话,却听见秀秀低声吩咐:“我要下潜,你们抓紧。”接着,一声鲸歌,四头海兽同时向下急沉,接着,虎鲸的呼吸孔中喷出一道橙红色的火,四条巨大分叉的尾巴向四个方向一甩,那火便扑向了四周的阴兵。破破烂烂的幡和旗帜当先被引燃,接着是阴兵身上的铠甲,随即,整个队伍都乱了,橙色的火雾不断扩大,将那些马脸的怪物包围起来,烧得横七竖八。四头虎鲸趁势冲出黑雾的包围,秀秀灵巧地一跃而起,吴邪在半空中看见,一座高得看不见尽头的青铜门横亘眼前。

第58章

“老子终于回来了!”胖子背着他的炸药和枪,第一个跃上陆地,接着是小花和黑眼镜,吴三省和潘子都落地了,才看见吴邪和闷油瓶一起出现,身边还跟着一只漂亮的萨摩耶。这什么情况?大家还没来得及问,那萨摩耶已经露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我是秀秀,变成这样好像跟你们的队伍比较搭,是不是?”萨摩耶看上去就像是放大版的云彩,胖子怔了一下,然后他低头骂了一句什么,转身闷头开路去了。除了中途加入的秀秀,大家都明白,却又不好劝,只能沉默跟上,秀秀疑惑地看向吴邪:“我这个不好看?”吴邪为难地点了点头:“其实我觉得泰迪或者比熊更适合女孩子……”秀秀皱了皱鼻子:“才不要,大型狗经常偷偷说小狗都是神经病,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狗确实都比较神经质一点,尤其在面对体型是它们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同类的时候。以前在杭州或者长沙,吴邪好端端地散步也会有路过的小狗对他摆出攻击的架势,皱着鼻子呜呜地威胁,或者干脆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弄得他十分疑惑而且不高兴,但秀秀作为一个这地方的虎鲸,怎么会知道?霍秀秀像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我是一个意识,我能直接读取你的意识。”……注意隐私!吴邪愤愤地哼了一声,赶紧与小哥拉开了一点距离,不出意外,这种欲盖弥彰被秀秀抓了个正着,她又笑了,吴邪立刻觉得,谁说萨摩耶笑起来都是天使,根本就是魔鬼好吗!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忽然停了下来,骂了句娘:“操,什么玩意都来挡路!”与吴邪并肩走在队伍最后的闷油瓶立刻冲了过去,身后跟着他永远甩不掉的金色小尾巴,三叔和潘子离得近,小花身长腿长,黑眼镜动作迅捷,几个人几乎同时到达,然后……吴邪后悔了。吴邪从小就很不待见腿过多的动物,当然,大闸蟹除外。到了终极以后,没有腿的动物,比如蛇,也给他留下了很大体积的心理阴影,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讨厌多足的动物,尤其是蜈蚣或者蚰蜒,而现在……吴邪退了半步,吸了口凉气,用闷油瓶的尾巴挡住口鼻,偷偷地往外看:“不是真的吧……”青铜门已经很近,但是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条数米宽的“河流”,河水里没有密洛陀,因为……那条“河”竟然完全是由密密麻麻的蚰蜒组成的。成千上万只火山蚰蜒,每一只都有黑色的身体,血红的头和爪子,似乎没有动,却又似乎都在蠕蠕而动,看得人毛骨悚然,十分不舒服。胖子向来是狠劲上来啥都不顾的家伙,从背包里咬出一颗手雷,叫潘子帮忙拽掉拉环,直接扔进了蚰蜒堆里。那东西虽然比不上吴邪他们之前炸蛇形密洛陀的炸药威力大,却也十分惊人,巨大的冲击力让闷油瓶都护着吴邪退了四五米,蚰蜒的河流被炸出一个四五米深的大坑,无数焦黑的虫尸散的四处都是,但没被炸死的蚰蜒只是忙着争抢着死去和受伤同伴的身体,很快就将那里重新堵得严严实实。岸上的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吴三省先开口:“这玩意看着是吃肉的,没准还有毒,不能妄动。”胖子也冷静下来,知道手里的装备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于是看向秀秀:“你们不是熟悉地形么?绕着走?”===================TBC=========================秀秀看来已经把小吴的隐私看光啦,求出本!嘻嘻~秀秀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身边的空气忽然发生了那种熟悉的扭曲,接着,霍仙姑白如雪的影子出现在空气里,她淡淡地一指,指尖冒出刚刚秀秀用来烧阴兵的那种橙红色的火雾,一片蚰蜒立刻被烧得四散奔逃,露出“河”正中间的一块高台,那上面摆着一具漆黑的大棺,大棺四周,则盘踞着数条巨大的蚰蜒,那血红的脑袋,简直有解放卡车的驾驶座那么大:“三枚蛇眉铜鱼,就要放进九龙抬尸棺中。”看来绕路是不行了,而且还要迎难而上,胖子干脆一屁股坐下,开始翻找他那只巨大的装备包。闷油瓶走到距离“河”岸很近的地方,查看情况,却忽然觉得尾巴上的毛痒痒的,回头一看,那只明显非常讨厌蚰蜒的小金毛,正用他的尾巴挡住口鼻,嫌弃地看着那些蠕蠕而动的虫子。既然讨厌极了,却还会跟到这么近地方,吴邪是怕他会单枪匹马地冲过去吧?

这认知让那只习惯了在冰天雪地中孤独行走的哈士奇觉得温暖莫名,他转身,轻轻碰了一下金毛的鼻子:“我们回去想办法。”吴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哥真乖!”表情向来非常少的某只哈士奇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而金毛则非常有眼色地向旁边跳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蓬松的金色大尾巴摇来摇去,那天真无邪的神情会让铁石心肠的人都觉得心在融化。最终,闷油瓶只是走过去,舔了一下吴邪的鼻子,低声说:“嗯。”吴邪不太喜欢霍仙姑,尽管她好像认识自己的爷爷吴老狗,但吴邪实在没法把她算作是那种过年的时候可以讨红包的长辈亲戚,事实上,她就像是一个冰雪雕出来的人,仿佛走近她周遭两三米,都会觉得冷。他们之中最擅长抵御严寒的当然是那只银灰色的哈士奇,他很淡定地走到霍仙姑面前:“你有办法。”确凿的肯定句,每一个音节都是平平淡淡的,尾音也没有那种表示疑惑的上扬。霍仙姑点了点头:“但是我们回不来,当家的,我需要你一个承诺。”闷油瓶低垂着长长的雪睫毛,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我会带吴邪回家。”以爱人的名义许下的承诺永不会被背弃,霍仙姑看了一眼正摇着尾巴嗅着胖子那一堆炸药和枪的吴邪,终于微笑了:“好,身体消失以后,意识可以再等三天。”“好。”“当家的,您曾经说过,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进入终极,所以请您……”“我知道。”闷油瓶打断了她。霍仙姑知道没有人可以改变张起灵决定的事,但是他会做到他承诺的事,所以她只好点头,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做了个手势,不远处的地面立刻开始融化变软,虎鲸高大如旗的背鳍在地平线上时隐时现,漂亮的萨摩耶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筋斗,重新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白色的虎鲸上。霍仙姑从口袋里掏出三枚蛇眉铜鱼,给他们看清楚,然后一纵身,落在领头的巨大的虎鲸背上,手指微扬,数十头虎鲸跃出地面,排成整齐的攻击队形。吴邪并没有听见霍仙姑和闷油瓶的对话,却敏锐地察觉了空气中那种肃穆的牺牲的气氛,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闷油瓶:“婆婆他们……”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他那只有颀长二指的爪子,覆住了吴邪的爪子。==============TBC===================用小哥的尾巴挡住口鼻神马的,小吴乃够了!高亢的鲸歌此起彼伏,一头又一头黑色的虎鲸喷射出橙红色的火雾,冲入火山蚰蜒的河流中。那种蚰蜒果然非常凶猛,如同沙漠中的行军蚁,丝毫不畏惧虎鲸庞大的体型,潮水般扑向那庞大的巨兽,几乎瞬间就扑灭了虎鲸喷射出的火雾,开始撕咬他们的身体。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血腥味让更多的蚰蜒聚集过来,彼此踩踏着争抢猎物。秀秀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吴邪和闷油瓶的身边,对他们招手:“快,我送你们过去。”“可是……”吴邪犹豫了一下,身后的胖子一口叼住吴邪的后颈皮,直接把他拽上去了,接着是小花、黑眼镜、吴三省和潘子,等闷油瓶也上来的时候,庞大的虎鲸背上几乎挤得满满当当,秀秀微笑道:“抓紧了!”说完,庞大的白色虎鲸挺身一跃,跟着两头开路的黑色虎鲸,游入了蚰蜒的河流。吴邪被闷油瓶和胖子一左一右护在最中间,但他仍然能看到那些多足的黑色蚰蜒爬上虎鲸白色的身躯,血红色的头甲刺穿光洁的皮肤,血几乎立刻就染红了秀秀的身体,站在背鳍上的人影也疼得皱紧了眉,脸色苍白,却仍然尽力维持着平衡。“没关系,只要你们能够恢复终极的平衡,我们就能活下去,吴邪,要记得我。”到达对岸的时候,秀秀已经无法维持人形,她轻轻甩了一下尾巴,就像是一个告别的挥手,接着再次游向河流的最深处,“我去帮奶奶。”更多的虎鲸前赴后继地冲入蚰蜒群中,包括霍家的族长霍仙姑,她的身上沾满了血,但其中一大部分应该都是保护她的族人的,她并没有受太多的伤,直直冲向了那巨大的九龙抬尸棺。虎鲸的血唤醒了那九条沉睡的远古巨虫,它们舒展着爪子,都对着霍仙姑的方向,昂起了头。霍仙姑发出高亢的鲸歌,四头黑色的虎鲸用尽全力,喷射出大量的火雾,冲向黑色巨棺,九条蚰蜒就像被冒犯了地盘的眼镜蛇,几乎同时发动了攻击,一头虎鲸被四条蚰蜒同时咬住了身体的不同部位,那巨虫狠狠一甩,竟然生生将那数米长的虎鲸撕成数块,血肉与内脏喷射得很远,甚至有一块尾鳍,就落在吴邪的爪子边。尽管从初道白河镇出发以后,吴邪几乎每天都会面对杀戮,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但是这样近乎屠杀的血腥场面仍然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他几乎不敢再看下去,却又不能转身离开。闷油瓶舔了一下他的鼻子,跟他并肩站在距离战场最近的地方。霍仙姑却没有一秒迟疑和犹豫,短而急促的鲸歌催动更多的虎鲸不顾性命地冲向石棺,终于,九条巨虫都抓着大半头虎鲸的尸体开始大快朵颐的时候,霍仙姑显出人形,秀秀与她并肩,两头白色的虎鲸同时发出悠长的鲸歌,一跃而起,用身体撞向那巨大的棺盖,一次,又一次,石棺终于松动了,棺盖侧滑松脱,狠狠砸向蚰蜒群,那九条巨虫亦有所感应,纷纷丢了爪下的尸块,张牙舞爪地咬向秀秀和霍仙姑。白虎鲸的身体亦是伤痕累累,早已躲不开巨虫的攻击,但秀秀和霍仙姑并不在乎,霍仙姑雪白的身影利落地跃起,轻轻巧巧地落在棺盖上,秀秀握着蛇眉铜鱼,一个倒挂金钟,就消失在那庞大的石棺之中,接着,霍仙姑也跟着下去了。与此同时,一条巨大的蚰蜒豁开了白虎鲸的肚子,另一条则折断了那旗帜一样的背鳍。鲜血翻涌,转瞬就被蜂拥而来的蚰蜒群覆盖,剩下的几头黑虎鲸挣扎了片刻,也被一一干掉,不过半个小时的光景,蚰蜒河再度恢复了宁静,只有虎鲸巨大的白色骨架,在黑虫之间,若隐若现。吴邪的眼圈红了,胖子不忍心看,转头跟潘子、黑眼镜一起去探路了。小花和秀秀自幼相识,感情最深,很久很久,依然站在那里,静静凝视那白色巨兽消失的地方。吴三省叹了口气:“石棺恢复原状,是不是她们成功了?”闷油瓶点了点头,却对吴邪说:“她们可以等三天。”吴邪抽了抽鼻子,低声说:“小哥,我们一定会到终极的。”闷油瓶和他并肩:“嗯,吴邪,你会的。”==============TBC=============本文HE,HE,HE,虎鲸全家都会吐便当的放心吧!通往青铜门的路只有一条,是由纯黑色的玉石板铺成的,小花说这是陨玉,古代人认为穿着陨玉做成的衣服下葬,就能尸体不腐,甚至复活长生。目睹了之前惨烈的战斗以后,大家都非常警惕,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潘子警惕地蓬起铁红色的鬃毛,而胖子则干脆把一个手雷叼在嘴里,按他的说法——“随时随地都能干他娘的一票!”但这一路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走了不到半天,开路的潘子叫了一声,吴三省说:“到了。”巨大的青铜门真的就在眼前,与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十来米高的陨玉石墙。吴邪伸出一只爪子,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凉的,硬的,他使劲抬起头,脖子都仰酸了却看不到青铜门的尽头,只见无数像皮一样的东西蘸着暗色的液体黏在门缝中间,闷油瓶说,那是人类的皮和血,是以前的人奉献给终极的祭品。吴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还是金毛,他使劲摇头活动着自己酸疼的颈椎:“那咱们怎么翻墙?对它念芝麻开门?”传说中负担着神圣的守门任务的哈士奇在附近转了一圈,用他那只有颀长二指的爪子轻轻敲了很多地方,在他按动了一块看起来非常平常的陨玉石板以后,青铜门内发出了金属铰链转动的声音,那道陨玉石墙从中裂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凭空出现在青铜门前。吴邪好奇地嗅了嗅,然后立刻退了半步:“有血!”胖子见那圆盘雕工精致,花纹漂亮,很想摸一把,却被闷油瓶拦住了:“有平衡机关,不要碰。”胖子跟吴邪一样, 对闷油瓶的话绝对是一口令一动作,他立刻退了半步,观察了一阵子,叫过吴邪,把鬼玺从他的背囊里拿出来,看了又看:“小哥,看来是要把鬼玺放进正中间那个洞里,咱们……怎么办?”“我去。”小花优雅地走了过来,昂头看了看,金属圆盘的直径大概有三十米,严密地挡住了所有的铜炉,周围只有嶙峋的山石,看上去光溜溜的很难落脚。“花儿爷,这不是开玩笑的。”吴三省也知道,除了小花,就算是最擅长跳跃的闷油瓶也因为体型所限,不可能在不碰到其他机关的情况下,落在圆盘的正中央,但他还是忍不住劝道,“咱们还是再看看……”“没有时间了。”小花一字一句,“跟秀秀一样,我也可以等三天,只要你们完成了,我们都可以回家。”“这是一个平衡机关,鬼玺需要换七次位置,每次必须准确落在小洞周围大概一平米左右的圈子中。只有所有的机关开启正确,才可以进入青铜门。否则,就算进去了,也没有用。”眼前的场景似乎使闷油瓶的记忆恢复了,“但鬼玺放入以后,会非常危险。”黑眼镜微笑:“我陪花儿爷吧,哑巴,你可得经点心,别让瞎子真交待在这儿了。”吴三省皱眉,刚要说什么,小花已经衔起鬼玺,后蹄一蹬,身子跃起一道优雅的曲线,前蹄落在侧面的山石上,又一发力,身子在空中扭腰一转,再次跃起,稳稳落在铜盘的正中间。

“漂亮!”如果不是四爪着地的狼形,黑眼镜肯定会击掌称赞,小花更不犹豫,将鬼玺小心放入那个洞中。巨大的铜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接着,开始缓缓转动。第二个洞出现在最远端,小花衔起鬼玺,依旧以那种舞蹈般行云流水的动作跃起,准确地落在小圈子里,再度将鬼玺小心地放入里面。这一次巨大的铜盘从中分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黑色石板路,在昏沉沉的日光下,依稀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在石板路上闪闪发光,闷油瓶示意小花继续,自己回头对其他人说:“跟着我,绝对不能踩错石板。”最讨厌跳舞毯了!吴邪心虚地退了半步,这种考验反应和协调能力的科目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闷油瓶察觉了,他侧过头,轻轻地碰了一下吴邪的鼻子尖:“你说,要带我回家。”吴邪想起自己的不平等条约,又想起秀秀那临别时凄美的眼神,于是只好耷拉着耳朵点了点头:“小哥,我会努力的……”话音未落,胖子忽然一声熊吼:“草,哪儿来的玩意?”

第59章

天空忽然黑下来,上百只人面鸟蜂拥而来,这种鸟能从嘴里吐出恐怖的血猴子,非常凶猛,吴邪吃过亏,但很久没见,他几乎都忘记了这也是终极特产来的。奇怪的是,那些鸟并不攻击他们,而是纷纷落在周围的山石上,黑眼镜最先反应过来:“花儿爷小心,这玩意大概冲你来的!”正说着,第一只人面鸟已经张开大嘴,准备吐那猴子,胖子一个手雷扔过去,炸飞了一片,回头吼道:“小哥,带天真快走,这儿我们顶着!”小花第三次放入鬼玺的同时,阴沉的号角声呜呜响起,他们身后,黑色的浓雾已经出现,在那雾气深处,隐约可见破烂的旗帜和穿着青铜铠甲的阴兵正踏着整齐的步伐,涌向这里。山石渐渐变得透明,无数暗绿色的密洛陀同时出现,惨叫着要伸出他们暗绿色的爪子和舌头,吴三省颇有老大风地总结陈词:“小哥进去,我们留下,为花儿爷争取时间,完成机关。小邪,跟紧小哥。”潘子一声怒吼,扑向已经逼近的阴兵,吴邪甚至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胖子推进了那条闪闪发光的小路,闷油瓶站在几步以外,对他说:“吴邪,跟紧我。”吴邪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跳过那条小路的,每一步都惊心动魄,却又似乎只是他的身子在跳,他的意识跟着潘子撕咬阴兵,他的意识跟着黑眼镜和胖子扑咬人面鸟,他的意识和三叔一起,把那些蠢蠢欲动的爪子拍回山石中去,他的意识陪着小花,一次又一次跃起、落下,完成那个复杂的机关。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他和闷油瓶并肩站在了徐徐打开的青铜门前,前面,一片灰蒙蒙的虚无,回头,胖子那震天动地的熊吼已经听不清。吴邪感觉到胸口闷闷的,像是被骨头卡住了,疼得撕心裂肺无法排遣,只想狠狠地咬自己的尾巴,闷油瓶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吴邪,只有三天。”三天之内,只要能够把朱雀铃放回正确的地方,秀秀、霍婆婆、小花、胖子、潘子、黑眼镜、三叔,还有那些为他们而死的霍家的族人,全部都会活过来,他们会一起回家。吴邪使劲点了点头:“好。”他再没有犹豫,紧紧抱住最爱的小哥,与他一起跃入苍茫的终极。

从很久很久以前,在阿宁的营地里第一次听到“终极”开始,吴邪就无数次想象过终极的样子,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地方一定是鸟语花香,风景优美,树上都结着罐头,所以人人都想来。后来,在北极拉雪橇拉得精疲力尽的时候,他又觉得终极或许是个大湖,明丽如镜,可以乘着船去任何地方。再后来,他们进入了终极,他见识了很多不科学的东西,终极于是就像变形金刚一样,变了又变,有时候吴邪都觉得很迷惘,真是做梦都不知道往什么方向梦。现在,他的爪子真真切切地落在青铜门里了,吴邪确定自己在下落的过程中曾经短暂地失去意识,然后……他和闷油瓶一起出现在一个青砖砌的小房间里。这个房间面积最多五平米,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是青砖砌的,带着潮气,吴邪甚至还在墙角发现了几个小小的蘑菇。房间只有一个同样朴素的木头门,吴邪小心翼翼地把鼻子放出去嗅了嗅,发现那是一条很幽深的甬路,同样青砖铺成,尽头漆黑,不知道通向哪里。“那,我们还是得去试试?”吴邪小心翼翼地问,闷油瓶摇摇头:“我已经去过,无论走多少次,都会回到这里。”吴邪惊讶地瞪大眼睛,终极还真是热情好客!可是这里也没有准备茶水和点心啊!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小花秀秀他们还等着呢,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吴邪立刻站起来:“我去试试。”闷油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毕竟他已经走过多次,这条路虽然诡异,却没什么危险。

吴邪难得承担重要的责任,走得十分小心,每一步都要嗅了又嗅,确定爪子安全才放下去,但是他闷头走啊走啊,他确定没有转弯没有回头,却突然撞上了闷油瓶。再一抬头,墙角那几个小蘑菇仍然好奇地探着头瞧着他,吴邪环顾熟悉的青砖,然后把视线落在那只哈士奇身上,幽幽地说:“嗨,小哥。”闷油瓶舔了一下他的鼻尖:“嗯,吴邪。”

吴邪不甘心地又试了一次,这次他始终紧紧盯着眼前的甬道,而且是四爪几乎不沾地的狂奔,但结果仍然是冲进一片漆黑,然后……撞上闷油瓶。怎么办?吴邪快要把自己尾巴上的毛揪秃了,期间他和闷油瓶又分别试了几次,时间流逝,但他们就是走不出这个砖房子,无论怎么走,一定会回到原地,撞到留守的另一只。最后,吴邪自暴自弃说:“干脆咱们一起走,看它还能搞什么鬼!”闷油瓶想了想就同意了,甬道非常窄,他们并肩走的话,都会碰到旁边的墙壁,但他们都默默地忽略了这种小小的不舒服,彼此依靠着向前走,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没有抱希望地走着,熟悉的黑暗再度来临,吴邪看不见闷油瓶了,但是肩头传来的温暖和毛皮密实的触感让他知道,那只哈士奇一直在。吴邪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几乎忘记了终极,他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就在春暖花开的杭州,带着潮气的空气就像是梅雨的西湖。走了很久很久,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低声叫:“吴邪?”认识这么久,吴邪很少听见闷油瓶带着这样的犹豫和不确定开口,那只哈士奇总是胸有成竹,就算是遇到常人认为必死的危险,也只当是块硬骨头——只要是骨头,多啃几下总会咬出骨髓的。但是现在……吴邪心跳停了半拍然后疯狂地乱跳,他赶紧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眼前不是那个小房间,而是一座……宫殿?这就……走出来了?吴邪疑惑地用爪子使劲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景物没有变,于是他只好看向代表世界上唯一真理的小哥。“也许,只有两个关系特殊的人并肩走,才能破解。”闷油瓶仰望着那宫殿,轻声说。关系特殊?咱俩什么关系啊?吴邪立刻爪子一软,咕咚栽倒在闷油瓶肩膀上,用鼻尖在小哥的下巴上蹭来蹭去。闷油瓶由着他耍赖,却不回答,低声说:“吴邪,你看那座宫殿。”那宫殿是纯白色的,高大华美,由汉白玉的栏杆围着,勾梁画栋,顶部覆盖着纯金的琉璃瓦,但奇怪的是,这座宫殿并不是完整的,确切地说,更像是两座一模一样的宫殿左右拼接起来的样子,像是彼此的倒影,两道并排的阶梯通向两个并排的宫门,两扇纯白的宫门都半开着,风吹过的时候,勾檐下金色的铃铛发出好听的声音。吴邪仔细看了看,惊讶地叫:“小哥你看,那些铃铛全都是小鸡……”“是朱雀铃。”闷油瓶也看出来了,“你和我,必须分开,同时走进两扇门。”吴邪觉得爪垫立刻就不过血了,委屈地看向闷油瓶,他宁愿跟小哥一起面对蛇形的密洛陀也不要单独行动!这地方虽然漂亮,他却心里特别不踏实,下意识地跟闷油瓶凑得更紧些,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如果我们进同一扇门,或者一个人先进去,另一个人等在外面,里面的机关可能会发生变化。”闷油瓶凝视着那两扇门,“这两扇门一扇通往终极,应该是安全的,另一扇……”吴邪眼巴巴地看着他:“怎样?”“通向未知,或者说,通向虚无。”闷油瓶看着吴邪的眼睛,认真地说,“那是祭品的路。”“那我们怎么知道哪条路是安全的?”吴邪左看右看,那两扇门就是镜子的两边,绝对的一模一样,难道这是一个随机选择祭品的机关?闷油瓶摇了摇头:“不,戴着朱雀铃的人,就是祭品,走进去自然会走到祭品的路上。”吴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他冲过来,咬闷油瓶的颈间:“还给我!我爷爷给我的!”闷油瓶闪身躲开,并且轻而易举地把吴邪压在身下,吴邪拼命挣扎,可是双方的武力值差异实在过于巨大,结果毫无悬念。但这一次,吴邪绝对不会投降,他被压着,还扭腰转头去咬闷油瓶颈间的小鸡铃铛。“吴邪,吴邪。”闷油瓶急切地叫他的名字,“听我说完。”真是风水轮流转,记忆所及之处,这是闷油瓶第一次强迫吴邪听他说话,平时,这只瓶子绝对是摔碎了也听不见响的活标本。这种一反常态让吴邪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红着眼圈看向闷油瓶,抢着说:“小哥,我根本不知道终极到底怎么回事,我去了一定会把事情搞砸,我相信你,你本来就是专家,你去弄好了,咱们一起回家……”闷油瓶摇了摇头:“不,吴邪,在真正的终极,就算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也没关系。”=============TBC===========两只关系特殊的汪星人哦不两脚兽就要分开了……

“多点技能总是没错的……”吴邪咕哝。“不,吴邪,我控制不了终极。”闷油瓶认真地说,“我的执念太重,我进去过,结果……你也看到了。只有最纯净的灵魂才能进入终极而不被伤害,我相信你,吴邪,你答应过,我若消失,你一定会发现,所以,我等你找到我,带我回家。你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对吗?”吴邪目瞪口呆地看着闷油瓶,这番话出乎他的意料,却又找不到任何逻辑的漏洞可以反驳,最后小哥问他,他只好傻兮兮地点了点头,于是闷油瓶满意地放开他:“那就走吧。”吴邪晕乎乎地跟着他走上台阶,在那两扇宫门之前,他们默契地都停了下来,吴邪低声叫:“小哥?”闷油瓶侧头看着他,黑眼睛那么温柔,让吴邪的心都碎了,可是他坚持住了,轻声说:“小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等着我,对吗?”闷油瓶把鼻子贴近他的耳朵,发出一声温柔的狼嚎。吴邪忍住那种酥酥麻麻的冲动:“也许我会把一切搞砸,也许我们回去了,可是仍然是金毛和哈士奇……没准,还会变成吉娃娃或者沙皮狗。”闷油瓶保持这个动作:“我愿意。”气息吹动吴邪耳朵里的软毛,让他心里酸酸甜甜,不知是悲是喜。“不后悔?”金毛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么期待,那么温柔。“永不。”哈士奇凑过来,他们头顶头,互相温存了几秒钟,然后分开,同时抬起左边的前爪,向前迈步,速度一样,频率一样,就像是同一只狗。

吴邪跨过那道白色的门槛,淡金色的光芒散去,脚下只剩一条银白色的通路,窄得像是导盲犬学校的独木桥,四个爪子只能顺着放。通路下面,是翻涌的黑色河水,虎鲸巨大的白色骨骼在密洛陀爪子之间翻涌,阴兵的号角一声一声咋着他的耳膜,雪一直下,他走着走着忽然变成了那个笨拙的两脚兽,没有皮毛保护的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吴邪觉得下一秒,他一定会落入那漆黑的河水中,与张启山为伴了。脚趾冻僵了,吴邪身子晃了一下就失去了平衡,头朝下栽了下去。不能死!吴邪想到小哥,想到秀秀和大家,下意识地拼命挣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那条独木桥,无论它冷得像冰还是热得像火,他死咬着牙不撒手,深呼吸,腹肌用力,身子悠起来,双脚挂住了独木桥。正当他想再接再厉翻上去的时候,下面的河水忽然一阵翻涌,阴兵的号角声也更加急促,吴邪怕是黑雾要来,赶紧卯足了力气向上一翻,身子几乎已经摆正了,手指却一滑,整个人再次如同断线的风筝,向下摔了出去。忽然,翻涌的河水中露出白色的背鳍,莹白如玉的虎鲸跃出水面,用吻部一顶吴邪的屁股,吴邪腾云驾雾一样落回洁白的独木桥上,再回头,虎鲸俏皮地甩了甩尾巴,转眼就消失不见。“吴邪,快!”是小哥的声音?可是小哥在哪里?那只哈士奇真的出现,就在他旁边的虚空中,不断向前,吴邪连忙追上去,他只想抓住小哥,问他有没有受伤,终极到底要如何复原。可小哥却始终比他快那么两步,小花也出现了,接着是胖子、三叔、潘子、黑眼镜,他们都围绕着他,以鹿、北极熊、金毛、藏獒和狼的形态,不是影子,不是实体,只是那么温暖而光明地保护着他。最终的彼岸已经就在眼前,吴邪停下来,身边所有的幻想都消失了,他仍然是那只不知所措的金毛,他仰起头,看着尽头那个穿蓝色帽衫的人类,他执着一把那么锋利的黑金长刀,敞开的领口中,有黑色的麒麟纹身若隐若现。那是小哥,但又不是,他的眼睛淡漠而没有感情,就像是最初见到那只哈士奇时的样子,小哥……不记得他了吗?吴邪站在那里,然后人形的小哥先开口:“擅闯终极者,死。”黑金古刀寒光一闪,表明里主人的决心与实力。吴邪向前半步:“我要进入终极。”“终极的秘密,不是人类应该觊觎的,你走吧。”小哥举起刀,吴邪已经在他的攻击距离,可是他没有动。“我不要秘密,不要神一样的力量,但是……小哥,我答应过,带你回家。”吴邪说完,后腿一蹬,就像是跑步测试时听见训导员的发令枪声一样,毫不犹豫地起跑、加速,冲向那个拿着锋利长刀的人类,他不害怕,不犹豫,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哥,他的张起灵,永远不会对他挥刀。淡金色的光芒充盈整个空间,永夜的北极忽然亮了起来,半轮金色的太阳自地平线的另一端一跃而出。冰雪消融,嫩绿的草,鹅黄的花,几乎是瞬间铺满了整个大地,美丽的驯鹿王跑过解冻的苔原,却不知道有只黑狼已经悄悄地跟了他很久很久;北极熊在未融化的冰面上捕猎海豹,身边跟着小巧狡猾的北极狐,遥远的海面上,巨大的虎鲸喷出数米高的水雾。一只金毛和一只哈士奇一坐一卧,就在那最高悬崖上,对他微笑。

===================THE END=======================

《北向终极》网络版至此完结,撒花~以下实体版尾声”花儿爷的怨念”及番外”狗男男的幸福生活“节选:……

只有解雨臣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优雅,穿奢华的手工西服和什么都不穿一样淡定从容,他指了指不远处,幽幽地说:“但是,为什么小哥有衣服?”

……

“那是……吴邪?”黑眼镜也没有衣服,起初跟其他人一样窘迫,但是弄了两片树叶遮住眼睛以后,他就十分从容淡定了,此刻甚至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小三爷长得很俊嘛!”

……

胖子失望地叹了口气,解雨臣走过来,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问题:“为什么小哥有衣服?”

…………吴邪觉得两脚兽的生活真是麻烦死了。比如早晨起来,张起灵就一直盯着吴邪的下身看,并好几次竖起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吴邪以为这是游戏,因此转身扭了扭没有尾巴的屁股,没想到张起灵抄住他的腰,一把就将他的内裤扯了下来。吴邪的脸都红透了,脱口而出:“斯文败类……光天化日之下……”张起灵把内裤翻了个面,拎起来:“穿反了。”

真讨厌!吴邪开始仇恨这个上面印着小鸡的、有洞的布口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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