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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重新找到快乐而已......

——这只是一段意识......一段潜意识而已......

我在心里，不断的这样说服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杰克冰冷的手。

杰克睡到了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我让弗雷德送了些热乎乎的食物过来，端到了床边。

他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他大概有些低血糖，就又兑了杯水，先喂他喝了。

杰克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闭着眼睛待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你没睡么？脸色很差。”

“恩......我怕睡得太死，你叫我听不见。”我可有可无地说着，然后把他的身子往床边上抱了抱，亲着他的额角，“吃饭吧，我们一起。”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靠着我坐在床边。我把热腾腾的粥拿过来，用勺舀出来送到他嘴边，却见他蹙着眉头看着而不张嘴。

“没食欲么？”我担忧的问。但他却摇了摇头，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开始用手指一下一下的用力按着自己的胸骨。

“又难受了么？”我把粥放下，打算帮他按揉，但见杰克突然喷出了一口血，然后把嘴一张，让剩余的血淅淅沥沥的顺着嘴唇和下颌淌了下来。

我用纸帮他擦干净了，看他面色上却不像是特别难受，就问道：“觉得喘么？”

“不，没有。”杰克摇了摇头，“吐出来这一口，倒是比刚才轻快了不少。”他带着笑意说道：“吃饭吧，一会儿再说，你都累坏了。”

我点点头，然后拥着他一起喝粥，用一个勺子，你一口我一口，亲亲腻腻的偎在一起，心里就觉得很快乐。我总忍不住用沾满了粥的嘴唇去亲他，他笑的很好看，还总是用同样回吻过来，和我一同逗趣。

杰克是真的开始恢复了，并且恢复得很快。喝完了一碗粥，他的精神看上去十分好，脸色红润，虽然仍旧苍白，却也不显得萎靡了。

我扶着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尝试着在地板上走了两步。刚开始他还有些腿软，但之后，就已经可以扶着我的胳膊，自己走的挺顺畅的了。

这已经很好了，只要在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应该就可以恢复了。——对此，我十分乐见，并且本能的故意忘记明天的日期。

20第20章

“希恩，我可以洗澡了么？”他问我，然后指着床单：“昨天都没换，真脏！枕头边还有我遗漏的痰液，你居然就这样枕在上面一晚上么？”

因为我昨天把他挪进了里面的位置，所以那些很脏的地方，都被压在我的身下了。今天他一说，我才又想起来了，“恩......还说，不都是你的么？”

杰克坏笑了一下，一点也没有昨天的尴尬，反而像是得逞了似的，“难道你不喜欢么？”

“......”我故意夸张的板起了脸，撇着唇角，不情不愿的叹了口气回答，“喜欢——真是喜欢死了呀。”

他坐在床上‘咯咯’的笑出了声，然后歪着身子躺在我腿上，被我抱住了身子，防止他不小心掉下去。

杰克伸直了手臂，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是鼻子，脸颊，到了嘴唇的时候，我一口咬住了他不老实的手指头，用嘴唇把牙齿把裹住，轻轻地啃了两下，然后就躬下身子，和他接吻。

直到他气喘吁吁了我才放开了他，“原来同性恋是这样的么？”杰克突然怔怔的问我，“你对我真好，希恩。我一点也没觉得这样的爱情不好，真的。他美好极了！我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

“现在你有了，杰克。我给你了，我让你幸福，是不是？”

“恩......”他犹豫地说道，然后看了看我，“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么？你家里......？”他眼睛里充满了悲伤，那样剔透的湖绿色总是能让我心软和自责，“不，”我艰难的编着谎话，“只要你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无所谓——你总要有和我一起承担苦难的能力，对不对？”

但杰克总是这样，他长着颗玲珑心，却又善解人意。我知道他难过，不然他不会这样问我，他不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我不能告诉他真话，我宁愿为他编造一个美梦，给他一个美好的念想，并且抱着这样的憧憬去获得短暂的快乐，即使我知道，他知道我在说谎。

我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死，但我知道——我一定会。

所以......对不起，杰克。但我宁愿让你在我死了之后，仍旧相信我们会一起到达美国，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我必须给你一个理由去欺骗你自己，这样你才会保持不变。

我要让你记住的，宁愿是用我的死亡换来的‘美好’，也不能是用真实换来的‘残酷’。我真不希望，你变成这疮痍世界里，徒有怨愤和茫然的一员。

至少，致使你改变的原因，不能是我。

“我相信你。”他突然盯盯的看着我，真诚的说：“我爱你，希恩。所以我相信你。”

蓦然，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这早已经被我的愧疚压制的心就已经先一步让我掉下了眼泪，‘吧嗒’一下落在了杰克的脸上。

他惊讶地看着我的样子，湖绿色的眼睛里也开始遮掩不住的，盈满了难过和悲伤。——果然，他知道我在骗他。

但我必须让谎言继续下去，我们必须一直这样自我欺骗，相互欺骗。所以我立刻抱住了他，低沉的说：“谢谢，杰克，我不会辜负你的。”他僵了一下，我顺着他的背，尽量欢快的说道：“我真高兴，我真的爱你，杰克。”

我爱你，真的。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这样绝望的时候，我爱上了你，一个必然会与我分开的人。

我觉得我一定是个傻帽，因为我明知道我们没有未来，还仍旧任由自己的心不断地，不断地记住你的眼睛，你的面容，你的情绪和那善良又剔透的心肝。

这大概是我对自己的惩罚，惩罚我自己骗了这样的一个你，我必须要用以后活着的痛苦，来纪念与你分开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