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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回来了。」天香强打起笑脸，走近床边蹲跪在冯素贞跟前，仰头望着她柔声询问。「穿这样不冷吗？晚上吃过没有？」

「我不饿…也不冷。」冯素贞迟疑后摇头。

「那怎么成？不饿也该多少吃点，想吃什么说一声，我让他们去准备。」信奉『人是铁，饭是钢』为准则的天香皱着眉头站起身。

「没关系、这样就好！妳……」冯素贞终于有了大动作反应，惊慌出声拉住天香阻止她的离去，但是马上又被天香打断。

「妳在说什么傻话！把自己弄成这样到底哪里好了？」抓起冯素贞过份冰凉的手，天香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喝斥。既不穿着衣服也不会躺到被窝里保暖，还不肯乖乖吃饭，这人到底想怎么样？

「……」无法辩解。冯素贞默默抽回手，低下头蜷起双腿抱着膝盖。

任由自己散发出柔弱无助气息的冯素贞此刻分外显得楚楚可怜，让她顿时生出心疼不舍，于是天香勉强按捺下骂人的冲动，叹了口气后重新坐下。

「还是先穿起衣服吧，万一着凉就不好了。」天香拿起床上的男装要为冯素贞披上，却遭到拒绝。

「我不要穿。」冯素贞侧过身，嗓音细微而坚持。

「好好好、都依妳，不想穿就别穿。」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着言行年龄突然下降的任性恋人，直接将冯素贞圈进怀里后，冰凉感让天香再度皱起眉头。

如果她彻夜未归，冯素贞是否会继续这样不吃不喝不睡等到她回来为止？愈想愈觉得此事发生的机率可能大得惊人，天香开始后悔先前与冯素贞赌气的幼稚行为，平日被冯素贞照顾得太好，她怎么没发现这个人竟然不会照顾自己，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自己。

「嗯，不要穿。」冯素贞闷闷应声，靠在天香身上。

在陌生人眼前，她不在乎为天香只以冯绍民的身分出现，然而遇上熟知内情的人，尤其是一剑飘红，她会觉得现在的冯绍民不仅欺世盗名，而且还是夺走别人幸福后炫耀着自己胜利的卑劣之徒，一旦无法阻止自己这么想，不脱掉那袭轻绸软缎的浅碧色袍服便会立刻压得她喘不过气。

「既然妳厌烦了当冯绍民应该早点说，不过现在晚了也没办法，我们只好等明天再去买衣服交换身分啰。」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抚摩着还不够温暖的纤瘦背脊，天香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来轻快不带责备。

「我、我们…不能穿一样吗？为什么要交换身分？」疑惑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怯懦、几分抗拒。

「我说妳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胡涂啊？」天香以手扶额无奈地叹气，冯素贞今天是哪根筋接错了？她平常不是会在意这种小事的人啊！

「也不知妳每趟出门都从哪儿招惹来一堆大姑娘小姑娘，怎么赶都赶不完，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多想直接挂块牌子昭告天下『妳是我的』省得麻烦，要是我跟妳穿一样还得了？」天香忽然满脸惊恐地推开冯素贞，抓着她的肩膀质问。「还是妳觉得被其它女人缠怕了，想改去招惹男人玩玩？」

「我没有这个意思。」夸张的怨叹语气逗笑了冯素贞，唇角无声无息地上扬。「对不起，是我钻牛角尖了。」

双手环住天香腰际，枕着天香肩膀，窝在天香怀中的冯素贞低低念着：「妳是我的。」

……即使会成为卑劣之人，她还是想要、留下天香。

「不对，妳是我的。」天香蹙眉纠正，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妳是我的，一字未动，哪里不对？」抬起头望着天香，冯素贞浅笑反问。

「呃、妳说哪里不对？」目不转睛盯着那张柔媚笑脸，天香楞楞地重复完才反应过来。是喔，就算说她是冯素贞的也没有哪里不对，可是怎么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没有不对，妳是我的。而我，是妳的。」冯素贞宣布完答案又倚回天香胸前，迥异往日的柔弱妩媚之姿看得天香一时傻了眼。

天香灵光乍现。

（等等、所以这个人今晚的反常是在向她撒娇吗？）

安静地搂着冯素贞，似乎看见笼罩冯素贞的阴霾逐渐散去，天香才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余裕：「哦──我知道了，原来妳在吃剑哥哥的醋！我就在想，怎么会闻到房里有股浓浓醋味儿？」

「我没有！」冯素贞敛下笑容，立刻坐直身躯否认。

「妳有，我明明闻到了。」拨开垂落耳旁的柔顺发丝，鼻尖刻意擦过细腻肌肤，天香装模作样地在冯素贞颈间嗅着她所贪恋的熟悉芬芳。

「没有。」不安地挪动身躯，冯素贞脸颊浮现可疑红晕。

「妳就有！再说谎的人要罚顶、甘、蔗！」天香一字一顿强调着。

独门绝招一出，冯素贞果然沉默下来。

「瞧、不敢说话了吧？」天香在心里暗自叹气，如果真是吃醋就好了。

「我没……」

「妳有。」

在内心挣扎良久，冯素贞还是坚持否认，却被天香抢先一步打断。

「没有就是没有！再说一百遍也是没有！」冯素贞迅速说完后紧抿着唇，严正否认的模样竟是意外稚气。

「我信妳──才怪！」天香笑了，悄悄伸出手在冯素贞腰间呵着痒。

「呀──」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冯素贞一时失态地发出惊叫，随后反应过来重整态势，推开无意罢手的天香进行反击。

妳扑我就闪、妳躲换我抓，礼尚往来，互有攻防。两人在床上翻来滚去玩闹得不亦乐乎，忘了时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