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江白的情义,是否感到累赘?
对江阑的牵挂,是否只愿任意而为?
或者,期望这些再不存在,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但是,如果他们都不存在,他的生命是否还有意义?
他究竟想要什么?
夜半,郎青如梦初醒,亢奋地变回狼形,仰天长啸。
他要去虎族,全了兄弟情义,一定不能死,回来娶小狐狸。
到时候,说不定江白一高兴,就答应了。
第二日,郎青发觉他和那本书的联系断了,扬眉吐气地把那本《入魔》垫了桌角。
“还是要去?”他哥问道。
“那是自然。”
郎剑听了,目光深沉,握紧了手中的剑,说道:“我该从小更对你严加督促。”
这天起,郎青每天被他哥砍得更重了。
【境之一 完】
最后的操练,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郎青明白,最难过的一关并不在此,却十分乐意折腾师弟们。
他潇洒地坐在药炉边,倒腾着诡异的药物,一边桌案上摆着书册吃食,一派悠然惬意。
竹林里不时传来嗖嗖的箭声,水火术法的轰鸣,还有不绝于耳的惊叫咒骂。
郎青愉悦地说:“教了你们这么久,一个简单的阵法都逃不出来?别怪我不提醒你们,越到后面机关越是厉害,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清朗的话音悠悠传入阵中,咒骂讨饶之声更甚。
郎青察觉江阑的气息,笑着回过头。
看了一眼,不由皱起眉,来到江阑身边,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一身的血。”
说着,毫无顾忌地一把拉开江阑的衣衫,仔细检视起来。
惊讶过后,他也明白,会动江阑的,也只有他哥。
江阑简单地说明原委,是去了郎剑那边的训练场,然后被大师兄“练了练”。
若是其他师弟,打不过认输是自然的,江阑却是不会,定要竭尽全力,坚持到最后。
郎青一手抹药,一手泛着治愈的白光,迅速把伤口又处理了一遍,听江阑说完,刚空出来的手一下子拍上江阑的脑门。
“你傻啊,他教他的,你去示范什么锲而不舍?早告诉你,躲着他一点,凑过去找揍有意思吗?”
江阑揉了揉脑门,乖巧地一句话不说。
郎青的眉心抽了抽,一定是阿阑未化形时,就一直看他被他哥砍,于是,等他化形习武以后,也毫不介意地去向他哥讨教。
第一次看到江阑受伤时,他是真恼火了。
冲着他哥说:“他你也下得了手?”
郎剑缓慢地擦着兵器,眉头紧皱地看着那血迹,回道:“他那么用心习武,你说是想做什么?不如绝了他的念头。”
郎青静了静,说道:“你看他哪里像是怕了?”
可惜,江阑再是努力坚持,限于受损的内丹,修为和力道难以提升,也是无用。
每次郎剑看完江阑的表现,砍他就砍得更凶。
“如果你有这种毅力,成就绝不仅于此。”
郎青慢慢把江阑重新包裹进衣料里,轻笑道:“这一身血的小摸样,看得真心疼,要是别人干的,我一定帮你出气,可惜是我哥……”
江阑轻轻摇头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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