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我几乎是没有宪的任何消息,打他的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想去他们学校时才发现,我连他住哪个寝室都不知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这样的一段感情中,我是这样的被动。
即使是在焦急的等待,我都要保持理智,因为积蓄越来越少,如果在没有收入,我日后的生活,都会是一个大问题。就在我看网页找兼职的时候,宪回来了,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样的感觉真好,这屋里不是一个人了真好,这屋里有声音了,真好。
宪拿出从家里带的跌打酒想帮我揉揉额头的包,可这都过了一个礼拜了,包早就找不见了。没有准备饭菜,只能和宪两个人吃挂面。他好奇的问我,是不是平时他不在的时候,我都是这么吃饭的。他告诉我,不要这么节省,该花的钱就得花,工作辛苦,吃点好的才能补补。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聊着天,我说我这一个礼拜给他打过好多电话,发了好多短信,我很怕他真的就不回来了。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上次手机摔坏了,没有手机是真的很不方便,可是最近手头紧,等到实习之前再买吧。是啊,没有手机多不方便,我来帮他买吧。
问完他想要的型号后,他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把我搂在怀里。我看着他,认真的跟他说,如果有一天腻了,如果有一天厌恶我了,如果有一天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直接跟我说就好,不用多言,就直接告诉我你不爱我了就好。
我找到了一个兼职,那就是周末带40人的团队去凤凰山徒步旅行,即使是没去过,我也直接把这个团应承了下来,因为我需要钱。那两天的团带的真的特别累,连着两天爬山,晚上还要陪客人篝火喝酒,以为好不容易结束了,却被民宿老板拉过去喝酒,两天疯狂的重体力和零休息,着实让我吃不消。
回到家,脸不洗衣未脱,直接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睡觉之前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半。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宪就坐在我旁边玩着PSP,他看到我醒了,就笑嘻嘻的跟我说,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他以为我后悔要给他买手机故意躲着他呢。我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六点半而已,结果看到手机日期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手机也出了问题,最后跟宪确定了日期,才知道我竟然睡了26个小时。
给宪买完手机,本来还剩下了300块,这300块加上仅剩的一点积蓄足以让我再生活一段时间。当我们走到万达一楼的时候,宪直接把我拉到某品牌银饰店里,让我用剩下的300块买了一条银项链送给他,虽然囊中羞涩,却还是硬着头皮买给了他。
再见到宪,是他拿走手机的两个礼拜后。半夜醉醺醺的打开了家门,一进屋就开始吐。我只好把他拉进浴室给他洗漱,然后把他放到床上,让他睡觉。我自己却在半夜里,要收拾他留下的呕吐物。在给宪脱衣服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掉出了一条布料极少接近透明的男士内裤,我的心,忽然就像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我努力张大着嘴,用力的喘着气,就像是跳出河水的鱼在拼命呼吸。
第二天,宪吃过早饭就匆匆的离开了,在他走之前,我将那条内裤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到他的口袋里。就算是出轨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要分手吗,难道他的一次出轨,会比我独自在家,会比那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可怕么。
正当我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时,我收到了宪的短信,短信里他说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吃饭了,他今天早点过来做饭,给我小露一手,犒劳我的辛苦。看了这条短信,心里满满的,那感觉好像是满足。我默默的告诉自己,就算是他在外面玩的再疯再野,只要知道回来不就好了。
晚上回家,我还专程去买了几罐啤酒,想今晚和宪好好的享受二人世界。吃饭时,宪好像回到了我们刚认识的那个时候,不停的说着话逗我开心,他说的每个笑话都那么好笑,笑到我鼻子发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吃完饭,宪说他来刷碗,让我好好的享受享受,还送了我一瓶沐浴露,让我去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在洗澡的时候,我还想着,原来他的一次出轨,我就能换回他对我的最初的温柔,我就不该太纠结于出轨的事,我应该好好的和他享受我们在一起的生活。
可是洗澡时,我闻着这沐浴露的味道,就觉得很熟悉。仔细闻了一下,我才发现和那条内裤是一个味道。忽然间,我觉得恶心,好恶心,我用搓澡巾用尽全力的搓着自己,我想把这个味道洗下去。我想起来那沐浴露竟然还是用过的,我的恶心从心理反应直接变成了生理反应,吐了起来。
宪听到声音冲进了卫生间,看到我红到渗血的皮肤,和抱着马桶干呕,本想过来关心我,却被我狠狠的推开。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让他别碰我,我觉的恶心,我把我的猜想一五一十的吼出来,他却低着头不吭声。
这就是默认吧,都被我发现了,还有脸再去见那个人,还能从那人手里拿出一瓶用过的沐浴露送我,他们怎么这么脏。
宪应该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直接一拳把我打倒在地,那一拳打到了我的下巴上,我明显听到得骨头错位的声音。他转身往外走,可就在他要走的那一个瞬间,我不是委屈,竟是害怕了起来。我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抱住他让他不要走,不要离开。
我的挽留换来的是他一脚踢开我,这一脚又踢到了我的肋骨,我疼到不敢呼吸。看着他穿鞋往外走,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忍着疼站起来扑到他的身上,死死的抱着他,求他别走。
他恨恨的喊到,我他妈脏,我恶心,你离我远点,你他妈不让我走,那你走。一个转身,他就把没穿衣服的我推出了门。三九天,任我在外面怎么砸门,宪都不理会,我就这样,裸着身子,坐在楼顶个2小时。那个时候的我,陷入的对感情的无助和痛苦中,都不曾知道,对面楼里,是否有人会看到赤身裸体的我。
2个小时后,宪终于打开了门。我进到屋里,就呆呆的坐在卫生间里,用了半个小时才缓过神。站到镜子面前,自己用手把下巴推回去,看看镜子里那个可笑又可怜的自己。再次打开花洒,用热热的水来冲洗自己,用自己的香皂去试图盖掉那沐浴露的味道。
刚走出卫生间,宪从后面一把抱住我,我也不想在挣扎。宪在我的身后,很小声的说,以后我们好好的,你也不要再作了,行吗。
这一夜的折腾,我又光荣的病倒了,顺便也丢了我的工作。
养伤的一个星期,就呆呆的躺在床上,饿了就吃,吃完就睡,睡醒了再吃,时不时还会接到来自诚的诅咒短信的问候。我也反问这自己,值得吗?值得吧!即使这样,也总比我一个人寂寞着来的好吧。
伤养好后,我基本达到了身无分文的状态,还好上次带团的客人都很喜欢我,所以那家旅行社愿意接纳我去做他家的兼职导游,这对我来说,也算是塞翁失马之幸。每天带团,偶尔休息了,和宪在家里吃个饭,很快的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临时取消了3天行程的団,我只能回家了,想着问宪要不要来吃饭,可是想一想,他说正在准备毕业论文,我还是不要打扰了。当我回到家时,我发现门竟然没有关严,本以为家里进了贼,可是听到的声音,又不是偷东西的动静。
透过门缝,我看到宪和他手机屏保的那个男孩,在我的家里,我的床上享受着彼此的肉体带来的欢愉,那个男孩正一口一声的叫他哥。我也想过要不要默默的走开,可是,我觉得我还没有那么大气。
我礼貌的敲敲门,然后告诉他们团取消了,让他们继续,我去客厅等着。宪就像是没看到我一样,继续着他的体力活,大概过了能有五分钟,宪出来跟我说,他们两个商量过了,愿意和我一起生活,一起组一个三口之家。
真是搞笑,这是在通知我么。在宪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看见男孩从容不迫的走出来,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他竟可以熟练的找到方糖放在哪个柜子里,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穿的是我的拖鞋,用的是我的杯子,就连脖子上带的银项链,也是我花300块钱买来的。
我只是点点头,礼貌的说了声你们继续。当房间里再次传出他们交合的声音时,我却释然了,这是我想要的么?不是吧。这比我一个人的寂寞,更加可怕吧。
留下钥匙,轻声关门-,买了一张车票就奔向M市。我想要的家,其实该是那个生活了将近20年,让我随时都能心安的小院吧。
我宁愿此生,不再与他相见。
在我换号码之前,我听明说起过宪,说他被那个所谓的干弟弟骗的很惨,说他在近两年的时间里一再打探我的消息,无论他碰到谁,都会说是真心的想跟我在一起,想从我曾经认识的人那里,得到我的消息。
我啊,都已经走了,却还能成为别人招摇赚骗的幌子。宪,是打算用痴情男子的形象,再次的在红尘里浪迹?
寂寞,可怕么?可怕吧!可比寂寞更可怕的,是你因为害怕“害怕”本身,而变得卑微、委曲求全的样子。
放弃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他把我的爱慕和自尊一点点消耗干净的那一刻,我也就攒够了离开他的勇气。真正离开的那次,关门的动作最轻。
第10章 我和六个她
看到这篇关于我自己的这篇文章时,我的《六个他》系列的大纲,便已经完成了,这也就意味着,所有的故事,讲到这里,就要告一段落了。
其实,有很多时候,结束并不意味着完成,它也有可能是另一种开始,我的《六个他》就是后者,它将会有一个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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