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义用中指比了比唇:“嘘,相信我,重光。。。。。。哦,对了,用茶漱漱口,二哥不会喜欢你口中的酒味。”
急促的脚步声在外殿响起,李煜不会听错,那是赵匡胤的脚步声。匆匆饮了几杯酽茶,李煜疾步走回床榻。
进到内寝,眼前的一幕令赵匡胤瞠目结舌。晋王赵光义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正在旁若无人地耍着醉拳。绵软中带着凌厉的拳法,不时挥落书案上的烟台,或是几案上的花瓶,满地狼藉。
赵匡胤也来不及喊人,亲身上前欲制止光义。虽然光义武艺高强,近身擒拿却是敌不过赵匡胤,三下五除二便被赵匡胤反剪了双手。王继恩早就唤来了侍卫,用绳索捆住了光义的双手双脚。
“将晋王带到偏殿醒酒,告诉他明天早朝不用上了,在偏殿等着朕下朝。”
“王继恩!这便是你所选派的得力的宫人。晋王此时此刻为何出现在朕的寝宫里,朕要一个解释!”赵匡胤的脸色阴沉。
“官家饶命,官家饶命。那几个宫人看顾晋王不利,是小人失察,小人甘领惩罚。官家要杀要剐,遂心如意了便好。官家消消气,晋王醉酒闹事,砸碎了官家心爱的东西,这些跟官家的龙体比,不算什么天大的事,小人只愿官家保重龙体,莫要气坏了身子。”
接着磕了几个响头,敲在地上梆梆有声。青砖上本有些瓷瓶的碎片,王继恩不管不顾地磕,直磕额头得鲜血直流。
“行了,别磕了,回头把朕的地磕脏了。”赵匡胤平时体恤下人,此时看到王继恩主动包揽罪责,被厉声训斥后还关心自己,也于心不忍:“你方才在何处,怎的任由晋王胡闹,把朕的寝宫砸成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王继恩不敢抬头,只低低地伏在地上:“小人也是刚刚从御药院取药回来,与官家是前后脚进的寝殿,看到晋王如此失仪,本欲喊人,未想官家亦回来了。请官家明鉴。”
王继恩双手捧药举过头顶。
“知道了,朕乏了,你下去吧。”赵匡胤顿了顿,接过了王继恩手中的小瓷瓶:“去御药院取上好的药涂着,朕可不想镇日对着几道疤。”
外间的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想来应是意欲阻止晋王的时候,被晋王打晕在地。晋王醉酒,不省人事,这皇城中如此众多的宫室殿宇,竟偏偏跑进了自己的寝殿,还偏偏是召幸李煜,李煜仍在帐内还未离开的时候,若说这一切全是巧合,赵匡胤无论如何不肯相信。只是王继恩与自己都是匆匆赶到,侍卫俱都昏睡在地,人事不知。若是晋王坚持自己是醉酒误闯,赵匡胤也没有办法反驳。
方才在惟吉的殿里便隐隐觉得把从嘉一人留在寝殿里会出事,不顾德昭的撒娇与纠缠心急如焚地赶回来,看到晋王醉酒打拳的荒唐一幕,赵匡胤先是一惊,细细分析之后又是恼火非常,只觉得腾腾火苗从心底窜起。他的弟弟,他从小宠着疼着、赐予高官厚禄的弟弟,觊觎着他的人。除了皇位,所有光义想要的东西,他能得到的都会慷慨给予。但是从嘉,只有从嘉不可以。
☆、欲擒故纵
光义在外殿候了许久,几上的茶从滚热喝到了微凉。
二月的汴梁春寒料峭,宫中的铜熏炉子燃着炭火,吐着轻烟。光义穿着狐裘,只觉得脑袋被暖气蒸得迷迷糊糊,身上却愈发燥热。
赵匡胤未时宣召他入宫觐见,他得了旨意不敢耽误,未时一刻便赶到了万岁殿。眼下已经未时三刻,传信的内侍王继恩只说请他稍待片刻。
内殿隐隐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与哀哀的求饶声,带着哽咽的哭腔,仿佛又有嘶嘶的吸气声,痛得好似针扎在光义心上。
光义皱了皱眉:“王继恩,官家为何还不宣我觐见?”
“晋王爷恕罪,小人也不知,官家只说请王爷稍安勿躁。”王继恩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
光义的脸瞬间阴了下来:“在我面前装什么巧卖什么乖!官家在做甚你会不知道。”
王继恩吃了他一记眼刀,他深知晋王一贯只是表面温文无害,待人接物客客气气,内里却是狠辣无情,杀伐果决。虽是说出来怕惹他生气,当下也不敢隐瞒,哆哆嗦嗦道:“官家。。。。。。官家正和公子。。。。。。和他。。。。。。”
“本王知道了,你无须多言。”光义伸手打断了他。
上次“醉酒”闹事的事,赵匡胤虽面上不提,光义却明白决没有就此揭过的理。这次召他入宫,请他听活春宫,只为警告他,迫他放弃不该有的幻想。其实二人间的隔阂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面上的兄友弟恭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从他一步步培植党羽势力,暗中觊觎皇位开始,二人的矛盾就渐渐不可调和。不过他的二哥胸怀天下,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娈宠跟他彻底翻脸。
光义歪着头,以手支额。茶凉了,王继恩马上换上一盏新的,他却毫无心思品尝。本想闭目养神,集中神智以摒弃杂念。谁知殿内宫人俱都敛息屏气,地毡又厚重,脚步声几不可闻。
狐裘早已褪下,光义的额头还是热出细汗,赵匡胤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被锋利的指甲扎出血。
他的大哥仍是衣冠整洁,发丝都丝毫不乱,面色红润,连精神都极好。
“三哥久候了,我方才在内殿午睡,内侍又不敢叫起,一会睡过了时辰。”
“二哥日理万机,小憩一会也是应当。尽兴便好,尽兴便好。我左右无事,这几天天寒,正好大哥这暖和,我也借个光,避避寒。”光义说得嬉皮笑脸,就势给了赵匡胤一个台阶下。
“你啊,就会耍贫嘴。今日召你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即刻收敛笑意,光义一脸整肃:“二哥请讲。”这时他才发现赵匡胤的唇角隐约有咬痕,鲜红的得仿佛可以滴出血,很是刺目,他不动声色地转开了眼。
“吴越王来朝,大臣纷纷上疏要求扣留钱俶,以为要挟。如此便可兵不血刃,将吴越国土尽数划入我宋朝版图。三哥以为如何?”
光义觑着赵匡胤脸色,心念电闪,迅速有了对策:“朝廷现下强敌环伺,近年四处用兵,兵马粮饷捉襟见肘,南面南汉已灭,北面的北汉在契丹的羽翼下有恃无恐,不肯臣服。此时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夺取吴越,不仅增加朝廷财政收入扩大我朝疆域版图,更是二哥统一大业的重要一步。但是。。。。。”
光义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吴越王对我朝多年来俯首称臣,岁岁朝见,年年纳贡,绝无不臣之心,而且钱俶为我朝天下兵马大元帅,若无正当理由便随意扣押,很有可能激起民愤。后蜀的惨剧相信二哥再也不想看到。”
“嗯,局势分析得很全面,有条理,头头是道。”赵匡胤赞许地笑了。
“二哥谬赞了,我只是将二哥心里想的说出来罢了。”真知灼见都是二哥的,这是光义为臣、为弟一贯遵循的准则。
“那么照你说来,我要将钱俶完完整整地还给吴越百姓,还不能动吴越八十六县分毫咯?”赵匡胤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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