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笑了笑,甩袖离开了寝殿。
未顷,殿内传来瓷器破裂的脆响,耶律贤皱了皱眉,挥手召来了候立在门前的婢女:“里面收拾一下,他若不肯用膳,也别叫厨房送来,这一日便免了先。”
李煜昏睡了一日多,又滴水未进,如此剧烈的咳嗽更令他精疲力竭,最后一丝力气都使在了打翻那粥碗,歪在枕上竟丝毫不能动弹。
耶律贤趁他睡觉不知用了什么邪药,此刻意识虽是清醒无比,全身却无半分力气,连起身斟水都做不到。光义身处险境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自己却像半个废人般躺在床上,李煜如此一想又是急怒攻心。
只是耶律贤对自己的态度又有些捉摸不定,他倒不敢轻举妄动,暂时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恍惚彷徨
又过了一会,门外进来一个侍女,正弯腰收拾着碎瓷片与倾泻的米粥。
“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似是有些猝不及防,失手又将瓷片碎在地上。
“抱歉影响了公子休息,望公子恕罪。小人。。。。。。小人名唤文犀。”青涩的少女声音,微微有些紧张与不安。
“文犀,倒是个好名。曹植作《七启》,云‘饰以文犀,雕以翠绿’,形容华藻繁复的宝剑。”
“是陛下取的,小人只觉叫起来清脆好听,很喜欢这个名字。”
“听你的口音,可是汉人?”
“小人自小没了双亲,寄养在姑姑家里,十三岁那年城里跟宋朝的军队打仗,粮食奇缺,姑姑就把我卖进了这里。”听李煜并非颐指气使的人,文犀也不似最初那样慌张。
“你方才说这里,这里是何地?”
“这里是陛下在太原的行宫,至于这间寝殿是陛下平日起居的紫宸殿。”
竟然是他的寝殿,李煜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的并非那夜所着宽袖广身的锦袍,不知何时已换上薄薄一层平素纹的绸缎汗衫,下身只一条素白亵裤。再细闻身上若有似无的一股沐浴后的蔷薇清芬,比沉水香更为温润醇厚。
默然半晌才问道:“文犀,是你帮我更衣沐浴的?”
“回公子,文犀只知昨夜陛下抱回了公子,命人在温泉准备了香汤沐浴,便将侍女屏退干净,只叫外边候着。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李煜听她如此说,登时明白过来,惊怒交加,又羞又愤,脸上受了巴掌的肌肤又刺刺地痛了起来,恨不能狠狠抽回那人几巴掌。如今寄人篱下,无啻于羊入虎口,他又能如何呢!不如静下来仔细思量逃出去的方法。
“公子若无事,文犀先退下了。”
“咳咳。”李煜佯咳掩饰了惊怒:“文犀,你若有空,便多陪我说话吧。”
他的声音温润,柔和若三月春风,文犀本想说陛下不许,这下心里无端端软了几分:“嗯,公子请好好休息。”
临近夜半的时候,寝殿里的脚步声惊醒了李煜。他本就担心光义,辗转反侧好容易睡着,也只是浅眠,轻易便被吵醒了。
脚步声杂乱无章,伴着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却并无交谈声音,想必一群宫人正敛息屏气地进出服侍。
片刻殿门徐徐关上,殿中杂沓的脚步声也消失殆尽。有人挑开床帐,一把掀开了李煜身上裹盖的衾被。
说罢,又埋首在他的发间,柔软绵密的黑发迤逦枕间,仍带着昨夜沐浴时的蔷薇清芬,绮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耶律贤深吸了一口,喟叹道:“唔,好香。”
李煜没有理他,耶律贤也没有再亲昵的举动,只是静静搂着李煜,很快便睡着了。李煜却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不得好眠。身处敌营,谨慎为上。加之心中忧虑光义,半梦半醒间时常见到他被严刑拷打,血肉淋漓的惨状。又仿佛见到耶律贤在自己身上纵情恣欲的淫荡模样。
☆、兵临城下
第二天早晨醒来,竟像大相国寺那夜之后,半边身子如置于火上炙烤,另半边则如埋在隆冬厚雪之中,一摸额头直如烧红的火炭般滚烫,而喉咙唇舌之间干涩枯槁,欲发一语而不能。
李煜试着翻了翻身,枕边人早已不见踪影。
“公子醒了?”是文犀的声音,有些犹疑,有些娇羞的。
“嗯。。。。。。”李煜不想去想文犀是如何揣度他与耶律贤关系的:“水。。。。。。”
脚步声渐远又渐近,一双干净的素手撩开了帘帐,递进了一碗茶。
“公子现在好些了么?早些时候公子高烧,陛下已请御医帮公子看过了。说是心气郁结、药石罔效,也没留什么方子,只是得空下床走走、散散步,心情舒畅病自然就好了。”
“谢谢文犀,重光省得了。”
他与光义失散那时,先头的潘美等主攻部队已经行进至太原城下。再等数日,中军大营也快兵临城下了。饶是太原城厚粮多,兵士骁勇,应该也很难在数十万宋军铁骑之下支撑许久。一旦城破,甚至城破之前,耶律贤料想会逃往上京,那里是契丹王族根基所在,守备森严,比太原安全不知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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