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念起的更早些,正在院子里悠哉地喝茶,茶是山里的野茶,入口比不上红袍明前香醇,喝一口却提神醒脑,能苦得人一激灵。
马小渔领教过这种茶,只喝了三口便觉此物堪比鹤顶红,他冲到院子里,正好瞧着一罐茶已没了大半,再看看喝茶的人一脸平静,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干咳道,“裴公子,宋雪桥是不是中毒了?”
裴无念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中毒?”
马小渔止不住挠头,“脸色差成那样,额头还青了,是不是别离山庄那小子给他下了药?”
裴无念突然笑笑,“大概是落枕。”
马小渔瞪圆了眼,刚想说落枕哪会眼皮发青,眼见裴无念又垂下眼专心对付苦茶,也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他只好满腹疑虑地踱去岸边,和小孙子一道数鸭子。
数了半天才等到二人上了船。
燕山到紫琅顺水,老头子解了麻绳便背着孙子挪到了一边,马小渔抱着一只黄鸭蹲在岸边。
宋雪桥打着呵欠道,“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在这儿继续逍遥?”
马小渔捋了把鸭毛,摇摇头,“你这尊大佛一走,我也没必要留了,大概是去某山上看看秃驴,再去姑苏溜两圈,累了就回奉天。”
宋雪桥瞥一瞥边上的祖孙二人,“马大侠不怕小流氓再回来?”
马小渔继续摇头,“我能放心走,自然是给他们留了避开流氓的办法。”
宋雪桥靠在船舱上,看两岸温山软水,突然道,“你要是躲在这里安度下半生,我觉得也不错。”
马小渔捋毛的手微微一顿,突然咧开一口白牙,摇头叹道,“我这样的人想要安度下半生,还是去找座商丘大墓,直接掏空了住进棺材比较舒坦。”
神盗无家,宋雪桥看他一眼,揉了揉额头没有再劝,转身钻进了舱蓬。
小船悠悠荡荡离开,马小渔在岸边并没蹲多久便放下鸭子,摇头晃脑得消失在岸边。
船上有茶有酒,席上铺着厚被,宋雪桥抱着胳膊青着眼,强打精神道,“关于我爹的事情,你怎么想?”
对面慢悠悠喝茶的人不动,只抬起眼皮若无其事地一看。
宋雪桥终于慢悠悠地从布包里掏出扇子,往桌上敲了敲,“这么喜欢喝水,干脆跳进河里好了。”
裴无念这才放下杯子道,“别的我不知道,我能肯定的是,如果老宋庄主是宋夫人入殓下葬的,宋夫人肯定知道一些事。”
宋雪桥摸着扇柄,“可惜我娘时而会发疯病,就算我问也不一定会告诉我。”
裴无念道,“但你还有姐姐。”
“姐姐?”宋雪桥扇子搭在手上敲了两下,三年前玄岳门下,宋焰亭那席话他还不甚能听懂,现在来看的确别有深意。
“她大概也不会说。”
“那你可以猜一猜。”裴无念淡淡道,“其实很显然,皇家无父子,更无兄弟,朝廷连血肉亲缘都容不下,更不会容得下江湖上这么多越格的门派帮会。”
宋雪桥皱眉,“什么意思?”
裴无念道,“那时你已不在山上,所以不知道朝廷曾派人过来拉拢过武当,或者说是招安,条件丰厚,但还是被师父给拒了。”
宋雪桥干笑,“你的意思是玲珑山庄......”
裴无念又端起了杯子,热气氤氲,“比起不问世事隐居山林的几大门派,如果我是皇帝,也会选家大业大,经商为上的玲珑印水,肯定更好控制些。”
江湖门派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天子之威,就算是天下第一,武功再怎么化境,见到龙椅上那位也得喊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雪桥身在江湖,不在庙堂,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仁王瑞王他不了解,但史书读过卷的人都知道,皇帝杀王爷,无非是因为谋权篡位。
而宋定涯自然有可能是这中间皇帝的一把刀。
宋雪桥许久未动,半晌才道,“武林大会死的三个人会不会也和朝廷有关?”
裴无念摇头,“没有,因为没必要。”
宋雪桥苦笑摇头,“的确没必要。”
皇帝能不动声色地了结几个王爷而不掀起大风大浪,便没必要大张旗鼓用燕山墨冰针当众杀掉几个小蚂蚁。
宋雪桥道,“你说张仲逑不会是一只黑乌鸦,那段无奕是不是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靠山?”
裴无念摇摇头,肯定道,“无奕入门晚,为人少言寡语,但是做事勤勉认真,人也很靠谱,他只听师父和我的话。”
宋雪桥盯着自己的扇子,突然不再言语,继续琢磨武林大会一事,如此高调地杀了人,此后却销声匿迹,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说明是并非向几大门派发出挑衅,而是另有目的。
宋雪桥突然一敲扇子,皱眉道,“师兄,武林大会陆林林是几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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