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隼虽不知程茜此刻为何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但程茜维护他的行为,已让他十分舒心。
聂隼心底暗喜,柳灵犀这厢却是愈来愈不能平衡。好歹程茜也是自个儿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种,没料到他竟然胳膊肘向外弯!与外人联合起来给她这个亲娘难看!
「茜儿!事到如今,你还在替江容那厮说话!」柳灵犀愤懑道,顿时衣袖一鼓,一阵惊人的气势自她四面八方散开,令在场众人不禁胸口一窒。
「娘,其实他不是江容。」程茜额头上冒出一滴汗珠,忍著双腿打颤的欲望挺著胸膛道。
柳灵犀见程茜那副脸色发白的模样,稍稍收敛了滔天怒意,没好气道:「他不是江容?那他是谁?」
聂隼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於是他别过脸看向别处。
果然,程茜不负所望道:「他是聂大花魁!」
聂隼依旧看著他处,两道英气的剑眉却悄悄地皱了起来。
柳灵犀抬起黛眉,讥笑道:「花魁?哼!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不三不四!」
程茜清了清喉咙,再接再厉:「孩儿可是他恩客!」
柳灵犀深深吸了一口气,绝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雪白的胸口上下起伏了片刻,才道:「那又如何!只要娘在的一天,你就不许与姓聂的再有往来!」虽知道自个儿孩儿与这人又走到了一块儿,男人之间向来不同女人那般讲求贞节,发生些亲密之事在所难免,但听自个孩儿这样坦荡承认,她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
程茜望著柳灵犀怒不可遏的模样,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耳朵。
此时聂隼却转回了头,俊挺的脸上挂著一抹傲笑,「你能控制他,却不能控制我!」程茜闻言,在心中偷偷给聂隼竖起大拇指。
柳灵犀敛下眼睫,翘长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轻轻扑动,在眼睑下方形成一道阴影,绛唇扬起一个十分动人却也十分冷酷的角度,「这世道上,总有些人不信邪啊?」玉指再度抚上缠於腰际的兵器。
程茜一个激灵,捉住聂隼的胳膊,脸色诚恳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性命交关的时刻,技不如人,可别逞匹夫之勇。
「你怕她?」聂隼眯起眼。
「我怕你脖子没狂华硬。」
「你担心我?」
「我担心你脖子没狂华硬。」
「你不想我死?」
「是呀。因为你的脖子绝对没狂华硬。」
「……」聂隼投降。
柳灵犀看聂隼服弱,凤眸一吊,笑的叫一个得意,「知道我狂华的厉害就好!」语罢,腰上顿时银光大盛,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那把狂华在响应主人的称赞,程茜想,若是狂华有尾巴,此刻一定翘得比天高。
「走了!」柳灵犀见事情圆满了,便一声令下,领著程茜走人。
聂隼望著一下子少了四人、变得有些空虚的内室,脸色难看的很。姜虹不晓得自己该走该留,便硬著头皮望向自家寨主,正巧碰上聂隼阴沉的目光扫来,姜虹咽了口唾沫,拔腿就往外走。
*
从蟠龙山下来,今日已是太阳第二次升起。
程茜隔著窗棂向外头看去,一脸百无聊赖。
因为自个儿娘亲与他许久不见,便决定在常槐县待上一阵子,打算与他好好叙旧。其实美其名说是叙旧,可说穿了那叫就近监视,程茜想,若他不是身为一方县令,他想他会让他那手段雷厉的娘软禁起来,但是,看到在院子里徘徊的程胤,他觉得他也跟被软禁差不多了。
昨日跟今早不管他走到哪,程胤就跟到哪儿,虽都保持在三尺外的距离,但身旁有个人跟著,怎麽说也不大自在。其实他身为一个富家子弟,走到哪里自然都会有家丁跟著,但程胤这种与监视无异的跟,实在让他生出了一种自己成了笼中鸟、槛中猿的无力感。
他忽然恨起吴朝松生前的种种恶行,若不是他,百姓也不会将衙门视为敝屣,导致他努力了好些日子,衙门依旧门可罗雀,而他那个娘,说要与他叙旧,昨日才与他叙了一个时辰就不见踪影。
果然是个高来高去的一方侠女啊!莫怪他那老爹留不住她。他曾经很羡慕有娘疼的孩子,每当在街上看见母亲牵娃娃的景象,他总希望一年中的那三个日子赶快来临,虽然他娘见到他时不会摸摸他的头、温柔地笑著称赞他长高了,但是能见到面话段家常、坐下来和乐吃顿饭,已经很好了,他不再奢求其它。
其实,与兄长相较下来,明显可以看出他娘对於兄长的喜爱远胜於他,不过他也庆幸,他没让他娘喜爱,因为光看兄长每个早晨天都未亮就要离开那暖呼呼的被窝,去清冷冷的後院练那绝世剑法,他就明白,爱也是个沉重的扁担啊!
虽然他觉得,他的肩膀也不是太窄就是。
後来,他爹病逝,他娘再也没回过这个家,而他娘与他,再也没了连系。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人,一开始他难以接受,後来日子过著过著,竟然也就渐渐习惯了,就像失去江容,刚开始很痛苦,久了也就接受了他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他是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hub.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