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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听戈浅说不记得姬荷，阴沉的脸色这才微微好了些许，他一甩广袖：“走罢，此事重大，其他人已在议政殿候着了。”

戈浅把头轻轻一点，跟上了赵王的步伐，这次由于赵王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两人便这么朝着议政殿的方向并肩而行。跟在后头看了许久好戏的随从护卫们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感谢李春花妹子的无私奉献，赵王的心情终于不那么压抑了。

***

从宫门到议政殿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是很近，足够让戈浅和老虎机进行一番无声的交流了，他们交流的主题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对戈浅加了五点关注度的姬荷公主。

藏在戈浅衣襟里的老虎机的震动只有戈浅一人感觉得到：“叮。向玩家提问，您对主线任务的女主角姬荷有什么看法？”

戈浅在内心说话的语气活泼多了，完全没有对赵王说话时的僵硬。“没什么特殊的看法。如果你是在担心我会加害她的话，放一百八十个心好了，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我可没有九万的评分可以给你扣。”

老虎机有些不死心：“叮。真的吗？”

戈浅边走着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虽然姬荷公主的事你一点都没跟我解释，但并不代表我不会猜。我进入游戏的时候，你并没有向我索要报酬。这个锻炼演技的游戏世界真实得可怕，构造出这样的一个世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我很难想象。起初我还担心，等到游戏结束之后，你会强制性地向我索要代价。不过现在我不会担心了。”

“叮。是因为姬荷公主吗。”

“是的。姬荷公主在《江山红颜-游戏版》里的地位，就等同于占洋在《江山红颜》中的地位，当他们戴上主角的王冠享受主角的优待时，也需要承担起主角的责任。占洋的责任是什么很明显，至于姬荷公主，我猜，为了维护这个游戏，她一定付出了我无法想象的代价……”

老虎机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叮。以前本机一直以为您很蠢，看来是本机误解您了。您的演技虽然很差，但是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戈浅：“……喂！”

老虎机没在意戈浅的不满：“叮。为了奖励您给本机带来的惊喜，本机免费为您解答主角们的游戏。《江山红颜-游戏版》的主角并不只有姬荷公主一个，姬荷公主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齐、燕、赵三国朝堂，可攻略男神也全都是朝堂的人物。除了姬荷公主以外，还有其他四位主角。分别是活动在江湖地图上，目标为称霸武林的男主角夕晨礼；活动在民间地图上，目标为宅斗兼商斗的女主角梁佳佳；活动在海外地图上，目标为探索新航线的男主角玉衡良。”

“叮。您不必乱猜愿望老虎机向主角收取的代价是什么，愿望老虎机收取的代价只有一个标准，地球通用货币，不管是美金、欧元、人民币、日元、或者是越南盾，我们都可以接受。”

戈浅皱皱眉：“来玩游戏的主角，不一定都是有钱人。他们不可能付得起你们的巨额款项吧？”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如何，多多少少能从平时不经意的细节看得出来，戈浅没和姬荷公主打过多少次照面，但也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姬荷公主并非出身巨富世家。

老虎机暗暗感慨了一下戈浅的敏锐：“叮。如您所说，的确有部分主角的个人资产无法承担游戏款项。本着人性化服务的原则，若主角本人无力承担全部款项，剩余款项将强制性由其家人、后代为其共同分担。”

“……”戈浅立刻联想到了家中的两位女士，只要想到他那要强的妹妹因为债台高筑不得不与男友分手，泪流满面流落街头的模样，他就揪心得不得了。

老虎机显然也读到了戈浅的脑补，它一阵无语：“叮。请玩家放心，不管您的游戏将持续多少环，本机都不会收取您任何费用。本机为游戏开发机，诚邀您来参与配角游戏开发，您为我们试用配角游戏，本机为您提供实现愿望的温床。若配角游戏开发成功，亦可降低主角游戏的成本，减少主角们的支出。戈浅先生，您正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戈浅完全没觉得自己到底伟大在哪里了，他兴致并不太高，随口对老虎机问道：“如果配角游戏开发成功的话，主角的游戏费用大概会降到多少？”

老虎机嗡嗡震了两下，大概是在计算着费用。“叮。拿您的好朋友占洋来举例说明，配角游戏未投入产业的话，占洋玩一次游戏后，他的总资产大约只剩下三到四百万；如果配角游戏顺利投产，占洋的总资产足够他玩两到三次游戏。”

等等，占洋和我是好朋友吗？就算我们一年说话的字数也就只有高考作文八百字那么多？

显然没怎么抓住重点的戈浅微微偏头一看，正好与同时转头过来看他的赵王对上了视线，不管赵王此时心中在想写什么，戈浅的心情只用三个字就能表达得清清楚楚：土做朋！

第9章 009旧事

导读：躺着也中枪

该如何处理潜伏到赵国的李赟，这事太过重要，但其实并没戈浅什么事，赵王会让戈浅跟他一起来议政殿，是为了堵住某些比妇人还爱嚼舌根臣子们的嘴。

赵王为戈浅撒了个谎，说戈浅会掺合进抓拿李赟的事里，其实是他的意思，以此来迷惑那个心思狡诈的李赟。赵王的说辞挑不出错处，这些老家伙们绝不可能说赵王错了，自然也就没法抓住戈浅身为国师却越权插手政事的错处，上折子弹劾戈浅。

戈浅虽然没混迹过朝政，但他并不蠢，自然能看出赵王的维护。即使明知道赵王与现实中的占洋并不是一个人，戈浅还是免不了感到一阵窝心。在这个随时要披着面具过日子的陌生世界，能有一个熟悉的人愿意维护他，还能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呢？

要怎么样处理李赟，这事并不简单。站在赵国的立场，能除掉李赟肯定是最好的，只要少了李赟，齐国在军事领域就等于少了一条有力的臂膀。这话绝不是抬举李赟的夸张说法，李赟的将才就是他最大的资本。

可惜的是，直接杀掉李赟并不可行。在戈浅押着李赟前往天牢的时候，流言就传开了，说李赟厌倦了杀戮的将军生涯，向齐王请辞，只愿做个闲云野鹤去游山玩水。李赟在成为将军之前不过是个山野莽夫，赟之一名还是齐王亲自替他起的，李赟在那以前就叫做李大牛，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像头牛一样健康成长，力大无穷。

流言说得冠冕堂皇，李赟请辞之后，用回了李大牛的本名，他从齐国来到赵国，通关手续是齐全的，而且他到赵国之后也从未犯过事，这突然就被抓了，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这个时代不比现代。在现代，即使在公众舆论上一开始处于下风，还能通过摄像、窃听、网络等很多很多手段扭转局面。而在这架空的三国时代，这种上升到国家高度的舆论，一旦失了先机，就很难扭转局势。更何况，那李赟的确是一步步按程序办好手续才来到赵国都城的，比硬性证据，赵国亦处于下风。

在这架空的三国背景之下，孔子的儒家思想非常盛行，即使是横行霸道的赵王，在道德上也处处受束缚，不得自由。如果赵王顶着流言的压力杀了李赟，待齐国问及此事，赵国无疑会在道德上处于下风。

讨论了半天，在李赟一事上，文臣和武将之间也没能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来。赵王看天色已晚，在一旁当壁画的戈浅身子站得很直，可是头却一点一点地，像小鸡啄米一样，显然是犯困了。赵王不禁莞尔，戈浅幼时不爱念书，经常被先生训话罚站。如今戈浅这模样，像极了幼时被先生罚站时打瞌睡的样子。

赵王被臣子们烦透的心情，一下便好了许多。赵王打断了喋喋不休争得面红耳赤的臣子们，不容置疑地说道：“李赟暂收天牢，该如何处置他，还要看齐王给出的诚意，朕倒要看看，齐王愿以何为代价换李赟！时辰不早了，爱卿们且退下罢。”

赵王一发话，哪怕心里有再多的话想说，深知赵王本性的臣子们都默默地住了嘴，鞠躬行礼便退出了议政殿。吵吵闹闹的议政殿一下变得安静下来，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的戈浅浑然不觉，依旧执着地继续着自己的瞌睡大业。

不记得是谁说过，不管男人的年纪如何、阅历怎样，在内心深处都会藏着一抹童心，只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了。此时此刻，戈浅无意中给了赵王一个展现童心的机会。

看着褪去高冷男神的面具，睡得迷迷糊糊戈浅，赵王忆起当年自己替光明正大站着打瞌睡的戈浅打掩护的事，在先生快要注意到戈浅的异状时，惊险地在先生的眼皮底下揉了张纸团砸在戈浅脑门上。赵王的母亲对幼时的赵王管教得极为严格，稍有违背就在手心上打板子，往戈浅脑门砸纸团，这是赵王一生中做过的最顽皮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