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岳维神情未变:“二十一年。”徐砾阳嘴角抽搐,心道不对啊我怎么不知道,他微微仰头斜视岳维的脸:“后来是不是他把你忘了?”
岳维摇头:“没有。你不用知道。”徐砾阳:“......”
“你说的那家店子,在哪儿?”岳维在十字路口前驻足,正对面的红灯还有二十秒,徐砾阳望进夜色深处,指向对面:“再往前走几步,转个路口,巷子里最后那家。”
“这儿离陶家旧宅很近。”岳维有意无意地说,徐砾阳猛然想起以前他家的确住这附近,后来征用地皮搞建设,搬家了。说起来这店子还是他还没搬家前发现的,徐砾阳捂住脸:“是吗?”
岳维没回答,两人步行过红绿灯,走进巷子里,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徐砾阳老远就能闻到熟悉的味道,不由得舔舔下唇:“好多年了。”
岳维不明所以:“什么?”徐砾阳扬眉:“没什么。”他出道后,为了避免被狗仔偷拍,很少再来这里,以前不受拘束,后来拘束多了,私事不再是私事,不敢再随意行动。现在空无一事,却还是那么沉重。
星空隐入漫天辉光,徐砾阳在火锅店的板凳上坐下,时节深秋,外面有些凉。他和岳维坐在店子里,老板早已换了,味道却意外的相似。徐砾阳笑眯眯地问他对面不知所措的岳维:“吃辣吗?”
岳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此地十分不符他平日习惯出入的地方,人多嘈杂板凳硬得很,桌上还有层浮油,他皱起眉头,稍有不耐道:“饮食卫生有保障么?”徐砾阳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微笑着向她道了声谢。
“来都来了,吃辣吗?”徐砾阳撩撩眼皮,岳维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不过耳边还回响着人□□谈的轰隆响,在徐砾阳看去岳维便是面有菜色。他惊呆了:“你怎么了?”岳维没说话,摇了摇头。
徐砾阳干脆点了自己爱吃的菜,将菜单交回服务员手中。他坐在角落里,和岳维面面相觑,岳维一直闭着眼睛,偶尔睁开看看他,然后又闭上。
“......”徐砾阳意识到不对,有点小紧张:“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你老闭眼睛干啥?”岳维摇头,一动不动地,木头人似的,僵坐着。徐砾阳欺身摸摸他额头:“没发烧。”岳维猝然握住他的手腕,捏住按到桌上,又触电般松开。
“我没事。”岳维沉声道。徐砾阳盯着他瞧了半晌,突然说: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吧QAQ收藏呢QAQ收藏咩QAQ收藏喵QAQ让人家感受一下人间的爱嘛QAQ”
第9章 洁癖
“你姨妈来了?”徐砾阳说完就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我也不知道,它突然就冒出来了,的表情,看着岳维。岳维根本没搭理他,漂亮的眉毛拧成一道八字,徐砾阳轻声说:“你要实在不舒服,先回去?”
徐砾阳点了全辣,当服务生把锅底端上来时,徐砾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岳维看到那红艳艳的锅底,上面还飘了一层凝结的红油,扎着两三姜片或不可名状的调料,他撇开视线,眉头拧的更紧了。
等锅底沸腾起来,岳维一脸的不忍直视,上半身使劲往后倾,躲得远远的看着。徐砾阳:“......你做啥?”岳维眉眼低敛,一言不发的看着,显然坐如针毡,徐砾阳把碗和筷子递给他,忍不住问:“筷子会用吗?”
“......”岳维反问:“你以为我是你?”
徐砾阳:“......”麻痹,还会抬杠,肯定没事,就蛇精犯了。他下了涮牛肉,毛肚,虾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至少在岳维看来是这样,一堆乱七八糟的,扔进一个锅里。一点都不精致,他皱皱鼻头。
徐砾阳反被他逗笑了,拿筷子指指他的鼻梁:“你这鼻子这么挺,是不是垫过呀小姑娘?”岳维肯定不是小姑娘,被这么戏谑,他倒没生气,脸色还是不舒服的难看着,半晌深吸口气,又闭上眼睛。
徐砾阳挑了一筷子牛肉放自己碗里,笑嘻嘻地说:“你没听见他们议论你么?”岳维稍稍睁眼,眼窝深陷,一双淡棕色眼瞳冷漠地看着他,徐砾阳笑道:“帅哥嘛,出门回头率高,夸你帅呢。”
岳维坐禅似的坐那儿,好半天没说一句话。徐砾阳摸摸肚皮,饿得不轻,他重生后好像每天都吃不饱,这人生简直如梦似幻,徐砾阳见岳维没胃口,点了那么多菜,不吃白不吃,于是甩开膀子吃。
岳维眯开眼睛缝瞧他嗷呜嗷呜的吃相,忽觉心惊肉跳。这家伙,饿厉害了这是,这吃的。徐砾阳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客套一下:“吃啊。”岳维说:“不用。”徐砾阳瞅着他孤坐冷板凳的清冷模样,顿时生了坏心。
他夹起一片牛肉,在岳维的调料碗里浸了浸,亲自送到岳维面前,坐岳维背后那桌小姑娘霎时震惊了。纷纷摸出手机,横着拍,竖着拍,偷偷摸摸拍,岳维耳朵灵,这回听见她们小声说:“他俩好搭!嗷呜!”
岳维紧紧闭嘴,他不愿意别人这么说他和徐砾阳。徐砾阳说到底,不是陶杨,陶杨不在了,徐砾阳却在一夕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世界真是荒诞,岳维抿唇,捉住徐砾阳凑近的手腕,道:“不需要......唔!”
徐砾阳左手动如闪电,顷刻间已钳着一双筷子将煮的七分熟的浸过调料的牛肉塞进岳维嘴巴里,在他说“要”字然后张大嘴的瞬间,吃了一嘴肉。徐砾阳得意洋洋的稍抬下巴:“哥左手也很灵活。”
岳维:“......”他想吐出来,但是多年来的教养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岳维只好忍气吞声,默默地把肉嚼了,花生碎和芝麻的清香在口腔间弥漫,还有鲜嫩的肉香裹着香菜的味道,岳维心中一惊,还挺好吃。
徐砾阳特意提前把醋倒他碗里,解了些辣,酸辣适中,口味刚好。岳维不适的神情稍微好转了点,他还是不主动在锅里挑,徐砾阳只好用岳维的筷子帮他拈一些。
他大致知晓岳维的口味,毕竟两人一起去公司食堂吃过午饭。岳维这比,喜欢吃酸的。徐砾阳很想问他,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想想算了。跟岳总抬杠,铁定没有好下场。最后徐砾阳挑什么,岳维就吃什么。
不过有些吃光了,有些还剩着。毕竟岳老板肚子也饿了。徐砾阳撑饱后,用纸巾擦净嘴边的油,顺道递一些纸给岳维,随口问:“好吃吧?”他没想过岳维会回答,只是随口问问,想不到岳维竟然点点头:“别有一番风味。”
徐砾阳:“......”他看着岳维一本正经的模样,霎时捧腹,摆摆手,起身付了账,和岳维一道走出去。离开喧嚣的人声,岳维紧绷的神色稍稍舒展,徐砾阳顿悟:“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岳维没否认,但也没肯定。他和徐砾阳走出巷子,想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来接。手机却被徐砾阳按住了,他指指一旁不远处的公车站台,道:“都这么晚了,别麻烦人,坐公车,直达的。”
恰好一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摇摇晃晃从两人面前驶过,人多到要爆炸一样,岳维面有菜色。他飞快的甩开徐砾阳,掏手机翻司机电话号码,徐砾阳一脸无奈。他自己倒是很想体会一下挤公交车的快感。
不过岳维显然不行了。真菜,徐砾阳默默吐槽。司机来把两人接走了。其实公车只要不是上下班或周末的点,一般不那么拥挤,不过刚好让岳维看见了人多的那条线路的班次。岳维一到别墅就冲进浴室。
徐砾阳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边看边等他出来。一个小时过去了,徐砾阳看完一集以前自己主演的剧,两个小时过去了,徐砾阳看完一档以他主演的电影为主的介绍节目,三个小时快要过去,徐砾阳怀疑岳维可能在浴室昏过去了。
他冲到浴室门口啪啪敲门,大声说:“岳维!你怎么了?你还活着吗?你挂了的话就吱个声,我卷铺盖好走人!”浴室里除了水流声便毫无其他动静,完了,岳维都不抬杠了。这把可能真坏了。
徐砾阳边敲浴室门边掏岳维风衣口袋里的手机,他想给付均打个电话。要是岳维其实是突然羊癫犯了,付均铁定有招。结果岳维手机有锁屏。徐砾阳:“......”他冲到座机前,心里默念上次保镖报给他的号码。
啪啪输了串数字,付均很快接了,看来他知晓这是boss家的号码,付均本来还在陪女朋友,突然听见电话那头那个惹是生非的徐砾阳着急的说:“岳维好像出事了!”付均挂了电话,在女友额前一吻,拔腿跑去开车。
徐砾阳在客厅里来回转圈,他想撞开浴室门,奈何试了几次,这门质量太好,徐砾阳的身体质量又不够。他苦无无奈,焦急地喊:“岳维,岳维,你有本事洗澡,你有本事开门啊!”十多分钟后,付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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