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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化妆师点点头，自然是按他说的来。

季凡尚轻阖上眼，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动作，自己则抽空在心里一点一点填充出唐明楼的形象。

“他长相年轻，虽然手段狠毒，脸上却常挂笑意。当你对上他那双弯弯的笑眼时，你看到他眼中属于你的倒影，你却不被他放在眼中。

他从小无父无母，曾经饱受欺凌，但那些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他有过自卑自我厌弃的时期，但现在，他将整个世界都弃之如履。

他骄傲着，却也孤独着……”

季凡尚细细勾勒属于着唐明楼的一点一滴……直到一个人眼带笑意站在他面前。

就那么随意地站着，两手空空，肆意而洒脱。

季凡尚将嘴角拉开一道弧度，露出和对面那人如出一辙的笑容，轻声道:“唐明楼。”

对面的人却不作声，只是站在原地将他打量一番，而后脚步微移，只一瞬间，便到了季凡尚的跟前。他两手握住季凡尚的肩头，睁大眼睛对上季凡尚的视线。

仿佛两股洪流激烈的碰撞，溅起浪花，后落于一处。不知是季凡尚吞噬了唐明楼，亦或是后者将前者完全同化。

正在这时，季凡尚只觉脸上一痛！他下意识地用手抚上脸，虚着眼睛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化妆师年轻的脸上一片紧张慌乱之色。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流、流血了，我我我给你找药来擦！！”

季凡尚触碰到脸的指尖沾染上点点湿意，他将手伸到眼前，鲜红的色泽就那么赤-裸裸的展现在两人之间，空气也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出乎化妆师意料的，季凡尚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而是看着指尖那一点血红，逐渐拉起了嘴角。从抿成一线的薄唇，到稍稍扬起的弧度，再扯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弯弯，眼也是弯弯的。

化妆师只觉得那最初的紧张，已经发展为好似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连呼吸都困难。

面前的人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化妆师想往后退，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一动都动不了！她已经忘了自己身在片场的化妆间，她觉得自己下一刻也许就会被杀死！被那个脸上笑得灿烂的年轻人杀死！

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凡尚从椅子上站起，视线若有似无的从自己身上扫过，然后转身，在她的颤栗中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砰！”

门被季凡尚出去时顺手带上，随着那一声响，看不到季凡尚身影的化妆师终于支撑不住，一时腿软坐在了地上。理智随着季凡尚的离去而渐渐回笼，她一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眼神惊疑不定。

刚刚那些，难道都是他的演技？

☆、第37章 雌枭

季凡尚脸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普通的划伤，擦掉当时流出来的血迹，便也没什么事。随意处理一下，趁着季凡尚精神尚在状态，导演组商量过后，索性一拍板，就这么拍！

于是镜头灯光准备，剧情进展是主角乔安娜所在的青龙帮，与傅向阳的赤龙帮开火前夕。执行导演一声令下：“！”

剧中

“零点”酒吧。

华灯初上的时候，是一个城市最热闹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地方都充斥着各色人群。而若到了夜半高悬的时刻，城市就寂静下来，只有这些娱乐场所还乌烟瘴气的热闹非凡。

零点整，季凡尚饰演的唐明楼推门进入了这间“零点”酒吧，振聋发聩的音乐瞬间盈满了身体。他享受似的跟着音乐轻轻晃动脑袋，脚下踩着节拍，轻而易举却又不引人瞩目地穿过人潮拥挤的舞池，来到了吧台边上。

“一杯酒！”季凡尚打了个响指，对着调酒师说道。

调酒师是个火辣的美女，难得这么晚还能见到一个帅气的客人，心情很是不错，便笑着问道：“什么酒？”

“都可以。”

调酒师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目光在他深邃而带着笑意的眼神上打了个转，纤腰一扭，转身调了杯颜色浅淡的酒放到他面前的桌台上。“威士忌酸酒，尝尝？”

季凡尚端起那方半大的玻璃杯，将冰凉的酒液一口喝完，放下杯子道：“太淡了！”

美女调酒师粲然一笑，手上动作不慢，没一会儿就调好了第二杯酒，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伸出两根，轻轻推到季凡尚面前。细长的杯身映出里面液体的颜色，在闪烁的灯光下隐约透着诱人的红褐色。

季凡尚端起酒杯，有些好奇的对着灯光晃荡两下，眼神却是隐晦地往一旁的小圆桌飘了飘，那里的两道目光太过明目张胆，让他连忽视都做不到。

依旧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液，这杯子比之前的要小，酒却带劲得多，辛辣之中是绵长的苦涩与异香。季凡尚的喉结上下滚动，细腻的皮肤暴露于灯光之下，无数道灼热的视线聚焦于此。大部分不过是些垂涎与欣赏，只有其中一道，让他感觉到了淡淡的危险。

危险感，这感觉太好，以至于他完全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戒备与颤动，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儿往上扯开的嘴角。

那道目光移开了。

季凡尚从始至终没有回头，他放下酒杯，对调酒师咧开嘴道：“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