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浆糊一片,点点头,握住笔,工工整整,写了个“证明”。
陈昭:“……”
证,证明个啥?
没了下文。
又是好半天。
等到文综的书上重点都被折满了边边角角,黄色荧光笔的写写画画比她平时上课做笔记留下的痕迹还多,钟绍齐终于把一摞书整理好,塞回她书包。
荧光笔从手侧伸过来,笔尖点题,他问了句:“陈昭,有这么难吗?”
陈昭轻咳两声。
末了,听得耳边一声叹息。
少年身上苏烟的川贝药香混杂着某种檀木香气,向她微微靠近,手肘与手肘之间,不过一指距离。
第四次,他从头教她,一点一点,从题目讲起,“设f(x)=ex-x-1,那导数是?”
她用尽毕生学识,颤巍巍写:f’(x)=ex-1。
“对,你写的不是很好吗,”他察觉到她紧张,不着痕迹地放缓了语气,“看题目,他说要在x属于全体实数的情况下求证,有没有印象?对,分三种情况,等于0,小于0,还有什么?对,往下写----”
这天的最后。
陈昭背着一书包沉甸甸的课本,身上披着钟绍齐的校服,在保安疑惑的眼神中,和这位光明正大徇私的钟同学一起,走出校门。
洛家的司机早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
陈昭忙把校服脱下,物归原主。
末了,在原地踌躇半晌,还是抬头,说了一句,“明天期末考,但下礼拜六……我的意思是,咳,钟同学,我26号过生日,十八岁生日,你到时候会不会在上海?”
钟绍齐正把校服搭在手腕。
闻声低头,瞄过她有些扭捏的、不住摩挲的手指。
事实上,如果不出意外,考试结束的当天,他就会飞去香港,参加月底钟氏的年会,为半年后高考结束、正式以“钟邵奇”的名字回归钟家做准备,中间各类事项层层叠叠,抽身并不是件说得过去的容易事。
“没、没空吗?”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
末了,低敛长睫,“有空。陈昭,期末考试,数学记得要及格。”
一语话毕,他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处不知何时沾上的白石灰。
不知想到什么,又忽而笑笑,“这是充分不必要条件的例子,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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