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可恶。他宁愿崔胜贤,不,他宁愿TOP打他一顿,或者狠狠的骂他,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连幽怨,都那么的理性。他有点恨,可恨谁呢?或者,他该跑去问问TOP,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表现的如此宽容,如此大肚,让他的卑劣更加的不堪。可是,宽容错了么?大肚错了么?因为被同样的残忍伤害过,所以用同样的残忍伤害别人。如果没有这次的偶遇呢?TOP是聪明的,他用宽容和大肚换取了另一个人深深的自责,原本只是过客的身份,却在这一次的相遇,转变成生命里无法拭去的痕迹。他只用一句话,就让许永生再也逃不开诅咒“请叫我TOP。崔胜贤在你离开的那一夜,已经死去。”
见过TOP已经两天,许永生却始终无法从TOP带给他的震惊里走出来。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关于那个人,我会当做没见过。如果你刚刚是想说这个。”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只看到他的背,他的声线是好听的,他的语调是沉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却像装满了悲伤,说着它的人,似乎用尽了力气。是错觉吗?也许吧。是他的心虚而产生的错觉。许永生想相信那是错觉。
圭钟终于坐不住了。他努力维护的若无其事,在一遍一遍的忆起那个晚上贤重意外的疼痛之后,被撕掉伪装,仅余担心。
他推开永生卧室的门,没有注意到永生的异常。他想弄清楚,贤重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究竟多严重。于是,他想到了永生。永生和那个医生是认识的,所以,他来找永生了。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甚至没有一句像样的招呼,“永生,你和那个医生——”
“对不起,圭钟。我现在很乱,什么都没有办法回答你。”
可惜,永生并没有给他机会,甚至连等他说完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他带着失望离开,但很快又表示理解。他只想着自己,却忽略了那天的氛围。那个医生和永生之间,应该是有故事的吧。不过,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他现在想的,只是一个叫金贤重的人,生了很严重的病。
碰过了永生的钉子,圭钟反而冷静下来。漫无目的的追问,不见得要到想要的结果。他冷静下来,逐一分析整个事件的始末。他首先排除了贤重。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敢说,有多了解他,但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以他的骄傲,他绝对不会让金圭钟、金明范这对父子知道他的病情。接着他排除了朴政玟。原因很简单,朴政玟爱金贤重,所以,他恨金圭钟。如果他知道贤重的病情,上次在贤重的办公室的那次会面,他早就对金圭钟说出实情。之后,他将医生列为参考对象。医生有医生的职责,不可能随便对陌生人透露病人的病情,而以金圭钟的身份去打问金贤重的病情,他实在不知道医生对贤重的事情知道多少,但从跟在中的谈话中获取的信息,医生和贤重之间,肯定不是普通医生跟患者那么简单。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走这一步的。这么分析下来,唯一能够给他答案,而又不觉得唐突的人,只有他了。
☆、第六十三章:再一次选择谎言(3)
接到贤重的电话,TOP有些意外。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今天,是他和贤重谈话之后的第二天,他约见的医生明天就要到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有些惊喜,又有些紧张。生怕会错了意。匆匆忙忙结束了工作,赶往约会地点。
因为临时决定见面,就选了离医院很近的一家露天咖啡馆。TOP到的时候,贤重已经在等了。
秋日的斜阳,透过林立的高楼,撒下片片斑驳。落日的余辉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像一幅巨幅的海报,勾勒着这城市的美。一身白衣的金贤重,静静的坐着,微风中偶尔散乱的发,微微紧闭的唇,没有聚焦的眼神,不经意间就容入那巨幅的海报,他只是安静的坐着,却成为海报中唯一的灵魂。
像突然闯入的破坏者,TOP竟然不舍得打破这份优美。他轻轻的穿过街角,站在他的面前,却无法发出声响。
“来了。”贤重的声音,让TOP从幻像回归现实。
“我没想到你会打给我。”TOP激动的说道。
“我想知道手术的详细情况。”贤重并不隐晦此行的目的。
“手术?”TOP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贤重,他微微有些惊讶他的转变如此之快,然而,终究是他乐见的结果,于是便不追问,把手术的详细情况一一说明,诸如手术风险,术后恢复等,特别强调了术后可能出现的异常。一个专业的医生,就应该有一个专业的态度,他不能对贤重有所保留,这是对病人基本的尊重。
认真的将TOP所说的每一个字记在心里,手术的风险,他可以预见,术后的恢复期,他已经体会过一次,术后异常,贤重随着TOP的语调,默默的重复着并不复杂的四个字,却深深明白那句话的含义。失去记忆,或许,真的失忆,也是一种幸福呢?和圭钟之间的种种,在某个瞬间浮现,但很快又散去。
贤重的表现,让TOP刮目相看。他以为手术的风险之后,跟往常一样,他会放弃,可是,今天的贤重,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如果保守治疗呢?”
“保守治疗不可能根除你脑袋里的肿块,目前保守治疗只能缓解肿块继续扩大和凝结,你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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