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料定了叶想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握着叶想的手腕不肯松开：“别去。”
叶想轻轻地抚了一下白菲菲的头，语气和动作都很温柔，眼睛里盛满宠溺：“傻瓜。”
就那么一瞬间，白菲菲知道自己被叶想看穿了，被看穿了喜欢，看穿了喜欢所以小心眼，看穿了喜欢所以小心眼的小心思和小动作，白菲菲一下子跌作在地板上：“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看出你看出我喜欢你，”白菲菲低语，喃喃的，眼泪一下子流出了眼眶，“要是早点看出来，我就不会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了。”
“现在也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
白菲菲的询问，让叶想的表情也为之一愣。两个人同时转头，就看向邮件发信人的头像。那里，长相平凡的少年，已经长成狂拽酷炫屌炸天的大人摸样。头像下有着狂拽酷炫屌炸天的签名，三个字，霸气侧漏扑面而来——龙傲天。
当晚的酒店里，叶想见到了龙傲天。
第二天一早叶想和龙傲天从酒店里出来，就直奔冰岛领了证。
是的，结婚证。
一纸契约，一纸名叫结婚证的契约。
然后叶想继续着自己商业霸主高富帅的生活，龙傲天继续着自己淘宝店主矮戳穷的生活。
是的，淘宝店。
龙傲天指着邮件发信人的头像，笑得分外得意：“帅吧，五块钱淘宝店P的。”
白菲菲避走海外，一去经年，再回来已是满头白发的美老人。
胃囊癌细胞扩散的报告出来，她还有最后三个礼拜的生命。
叶想这时也是满头白发的帅老人，被白菲菲挽着，走在医院幽静的花园里，夕阳的余晖里活脱脱就是一对璧人。
龙傲天也是个老头了，但是还是个矮戳穷的老头，看见白菲菲挽着叶想老大不乐意。
龙傲天还没说话，白菲菲的眼睛就瞪圆了：“我都一把年纪有女儿的人，快死了还不兴我跟叶想拉拉小手？”
龙傲天瞧着白菲菲瘦得跟柴一样的细胳膊，撇撇嘴，就退了回去。
每到这个时候，白菲菲的女儿白洋就在旁边抿着嘴偷偷地乐。
白菲菲最后的时刻，叶想一直守在她旁边。白菲菲拽着叶想的手，快死的人，力气却特别大，最后的一段时间吃不下东西，靠着营养液，人瘦成了一把骨头，手指也瘦得不像样子，拽着叶想，特别用力，叶想吃痛，还是舍不得收手。
白菲菲一辈子没拽牢过，最后的时刻，让她拽着，就当了了心愿。
“你说当初要是我没那么小心眼，我们是不是就在一起了？”
“也许吧。”
无法挽回的事，谁知道呢？
叶想的回答，却像安慰了白菲菲，她闭上眼睛，走得特别安详。
白菲菲的葬礼是白洋一手操办的。
叶想和龙傲天从灵堂出来，白洋也追了出来，她站在叶想面前，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出口：“我妈没结过婚，我是她的养女。”
白洋说到这儿，就觉得够了，她眼圈红了，转头回了灵堂。
龙傲天看向叶想，看了很久：“她等了你一辈子。”
“是吧。”叶想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很从容。
“你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喜欢过我？”
“你不也是吗？”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第三次获选慈善协会会长的时候？”
“不是，第一次见面是你在我的店铺里网购了东西，我看是同城，节约快递费，就自己给你送去了……然后才有慈善协会的那次见面，那次我是故意去撞你的。”
“……为什么？”叶想忽然觉得自己从容的声音带了一点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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