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跃春对着荣初吼道:“阿初你理智一点!事情究竟如何还没有弄清楚,对方若是蓄意谋杀,他们能保住性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荣初无力的垂下手,身体复又软了下来。夏跃春死死拉着他,对着阿四喊道:“还不快帮你老板搬张椅子过来!“阿四连忙起身扶着阿初坐下,复又跪了下来。夏跃春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阿四还欲恳求,荣初疲惫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行了,你下去吧,这事不怪你,我刚刚是气昏了头,你不要在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阿四又拜了几拜,哽咽道:“多谢老板成全!”
夏跃春看着荣初苍白憔悴的脸色,心疼不已:“阿次这回伤的不轻,又淋了雨,恐怕伤势会有反复,接下来几天你都得打起精神应付。刚刚输了不少血,趁他还没醒,赶紧去休息吧,你也不是铁打的,到时候他还需要你的照顾。”
荣初点了点头:“今晚雨大,你别走了,去客房休息吧。”“不用,晓江那边还有事,我得赶回医院。”“好,我让阿良送你。”自从阿次名义上脱离军统后,由于身体原因,余晓江一直没有给他指派别的任务,事情都主要和夏跃春商量,希望让阿次恢复得尽量好一些,没想到现在……
荣初深深吸了口气,仔细凝视着弟弟毫无生气的脸,眼中是化不开的刻骨忧伤,阿次,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第六十四章
小心帮阿次理好被子,在他紧闭的双眼上落下轻柔一吻,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会,荣初终是转身召了阿四去旁边的书房谈事。
虽然一刻也不想离开阿次,可是他不能影响到阿次的休息,即便此刻,这人正虚弱的昏迷。
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详细情况,又是什么人这么该死,伤了他视为心肝的弟弟!
凝神听着阿四对整个受袭过程的讲述,其间的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即便现在已事过境迁,都让他脊背发凉,后怕不已。
今晚竟是这般凶险!他的阿次,奋不顾身替人挡枪,又隐瞒着伤口,把自己当成活靶子,在枪林弹雨中去引开敌人,如此决绝又不知死活的混蛋!他难道没想过,只要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被乱枪打死,或者在爆炸时躲闪不及,他也会被炸成碎片吗!他难道没想过,如果今晚他真的回不来了,自己又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吗?
他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一旦冒上来,荣初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不,绝对不能!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今天原本松井邀请的人是自己,阿次不过是替他赴约,如果是在席间露出了破绽,松井不可能会放他离开。那今晚袭击的目标,应该就是自己!
从出事的时间和地段来看,这显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对方提前知道了他今天的行程,从而在半路设伏,并且出动了二十几人,火力凶猛,务求置自己于死地!而今天去赴宴的人是阿次,所以才替自己遭受了如此横祸!到底是什么人,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么大的阵仗,要取自己的性命?
不可能是松井,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日本军部拉拢的对象,那会不会是田中樱子?这个女人现在有如丧家之犬,对自己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这是目前最大的可能!不过真相到底如何,还是必须要调查后的结果,阿次的血决不能白流!
“明天一早你就去警察局,告知韩副局长事情的经过,让他尽快调查清楚。还有,你们开回来的那辆车,看看是登记在谁的名下。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荣初低头凝神想了想:“对外就说,我遇袭受到惊吓病倒了,这几日不去公司,谢绝见客!”“是,老板!”
阿四领了命令,躬身退了出去。
荣初片刻不敢耽误,立即起身回到了阿次的房间。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床上那人的安危。
白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小混蛋扮成自己的样子,学着大人的口气,向自己耀武扬威,甚至还没大没小的戏弄自己,明明白天已经想好了一百种如何管教他的主意,怎么一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对方要杀的人明明是他荣初,却阴差阳错把阿次伤成了这个样子……
荣初的目光又牢牢锁在了弟弟的脸上,傻瓜,天大的傻瓜!一心只想着别人,什么时候才肯顾一顾自己?你真的想要疼死大哥吗?
昏睡中的人忽然不安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着,身体在被子下微微发颤,脸色似乎更加的青白。荣初一惊,立即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只觉那手冰凉入骨,掌心却一片粘湿。重伤之下又淋了这么久的雨,饶是身体再好的人也吃不消,何况是早已伤病缠身的阿次!荣初立即又拿来两床棉被,把他捂得严严实实。可是似乎完全不管用,阿次反而抖得越来越厉害,原本苍白的唇渐渐变作了青紫,甚至连牙齿都在格格作响。荣初心急如焚,脱下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窝,把阿次小心的抱在了怀里。
阿次的身体好冷,怎么捂都捂不热,荣初把他抱得紧紧的,恨不能把身体的热度全都给了他。他用手不断上下抚着阿次的身体,希望能多带给他一点温暖:“阿次别怕,大哥在这里。不怕,不怕,阿次不怕……”荣初口中不断的呢喃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也多一点勇气,来抵御心里的恐慌和害怕。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阿次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身体也慢慢有了一丝温度。荣初松了口气,昨晚他真的被吓坏了,又输了不少血给阿次,身体的疲惫早已超出了他的承受,此刻他紧紧的抱着阿次,感受着弟弟逐渐回升的体温,眼皮一阵打架慢慢合上,也沉沉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夏跃春来给阿次检查伤口,望着相拥而眠的两兄弟,叹了口气:“算了,一个重伤,一个疲累,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我晚点再来。”
这一觉睡得黑沉,荣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睁开眼睛,看到阿次还在怀里安静的睡着,手臂被压得沉重酸麻,但他却舍不得抽出来。小混蛋,又让我操了这么多心,等你好了,看我怎么管教你!
伸手摸摸阿次的额头,温度还是很低,不过比起昨晚已经好多了,总算是老天保佑!
迅速起身更衣,然后给阿次做了详细的检查,伤口处还是有血色渗出,摸上去隐隐有些发烫。荣初心又紧张起来,伤口在雨水中浸了这么久,万一发炎感染就糟了!急忙让夏跃春又带了些抗生素和消炎的针剂过来,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点一滴流进阿次的血管,荣初的心仍是高高悬着,无法落地。“别太担心,既然已经有了预见,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能应付。”荣初深深的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到了傍晚,阿次果然就高烧了起来,不同于昨晚的冰凉,此刻他浑身滚烫,苍白的脸烧得通红,气息粗重而急促,紧闭的双眼上,睫毛轻轻颤动,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不安。
荣初紧紧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用毛巾敷着他的额头,又用酒精擦拭四肢。
持续到第二天,阿次身上的热度没有半点退下来的意思,呼吸已有急促转为了微弱,嘴唇渐渐变得紫钳。伤口处红肿一片,缝合的伤口不断有血渗出来。
“爸爸……”阿次眉毛紧紧蹙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阿次,阿次,你想说什么?”荣初急忙把耳朵附在他唇边。
“叔叔……别走……叔叔……”几个虚弱的音节断断续续溢了出来,虽然几不可闻,但荣初却听得分明了。原来,他在想
杨羽桦!原来阿次在昏迷的时候念念不忘的人,不是他这个双生同命的大哥,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他刚刚叫的爸爸,也是指杨羽桦!为什么?这二十年,除了冰冷,杨羽桦还给过他什么!自己呕心沥血的付出,在他眼里又算是什么!愤怒和嫉妒交织涌出,握着阿次的手猛然用力,格格几声,似乎要把那本就苍白脆弱骨节都捏碎。
阿次闷哼了两声,安静下来,荣初看见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滴落在了他心上,烫得他一颗心都要焚化了。恍如一惊,松开死死捏着阿次的手,只见苍白脆弱的手上是清晰可见的手指印。他竟然忘了,今时不同往日,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手指的力量已经大大增强了。现下这么一弄,只怕已经伤到了阿次第六十四章
窗外依旧风雨飘摇,小混蛋此刻仍安安静静的昏睡着,往日倔强桀骜的样子已化为一片惨淡的青白。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映衬着紧闭的双眼和浅薄的呼吸,整个人看上去愈发虚弱得让人心惊。
荣初吸了吸鼻子,眼中好不容易退却的潮意又涌了上来。白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小混蛋扮成自己的样子,学着大人说话的口气,得意的向自己耀武扬威。甚至,还没大没小的戏弄自己……明明白天已经想好了一百种管教他的主意,怎么一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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