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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可不这么想,罗成一琢磨,哦,员外,你是什么员外?你分明就是山大王啊,济南府外咱两儿可是交过手,你那腿上的伤口还是我拿枪划拉出来的。罗成就想啊,你说我这表哥怎么和这么一帮子人交朋友啊,你瞅瞅,哦这一个西瓜脑袋,那一个南瓜脑袋的,这脸上,红的绿的蓝的紫的黑的,染坊都没这色儿齐全!表哥诶,这都是什么人啊!他打心里看不上这些个人,那脸上自然就不好看,撇着个嘴,翻着个眼,来了人哼哼唧唧两句。当然也不是都看不上,他看得上有这么三四个人。头一个柴绍柴昌嗣,这是唐国公的女婿,温文尔雅。第二个王勇王伯当,大隋朝的武状元。第三个谢科谢应登,这是东晋谢安之后,高门大户,文武双全。第四个王宣王君可,这可也是位山大王。还有呢,就是徐茂功、魏征两位道爷,敢情啊,罗成这人就喜欢长得漂亮的。

????吃酒的时候呢,秦琼特地把柴绍安排在罗成身边,给柴绍说,兄弟,我这表弟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可得帮我看着点,别让他多喝酒,别吃生冷的,别贪好吃吃多了。兄弟们看他是我秦琼的表弟,估计有些人过来敬酒,你可得替我这表弟拦着点,别让人给他灌醉了。柴绍说得得得,秦大哥你这可管得够严格的啊,知道的是你表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媳妇呢,我替你看着得了。于是啊,有人过来敬酒,柴绍就把人拉边上,秦大哥说了,让我好生看顾着,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兄弟们给个面子,就别过来了。几回下来,就没人上他们这桌喝酒了。

????酒席上那边尤俊达拉着程咬金,去给单雄信敬酒,程咬金就说啦:“单二员外,我可得好好敬你几杯。这头一杯呢,您是天下绿林的总瓢把子,是俊达的老上级,我得敬你。”哧溜干了,“这第二杯呢,你是我太平郎哥哥的救命恩人,我打小和我太平郎哥哥一起玩一起长大,你救了他一命也等于是救了我一命,我得谢谢您。”哧溜又干了,“这第三杯呢……”程咬金想了想,没词了,“得,事不过三,这第三杯,我先干了。”说完转过身,看到罗成,程咬金心里嘀咕,这小白脸厉害,听说是太平郎哥哥的表弟,小伙儿枪法好,武艺出众,人长得也好。想着就摇摇摆摆过来给罗成敬酒。

????罗成看其他人喝的热闹,自个儿这边冷冷清清,心里不是滋味啊。一瞅程咬金过来敬酒,是表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连忙拉着旁边坐下来。柴绍急忙过来,程咬金摆摆手,柴绍一愣,哦想着大约秦大哥也吩咐过他,于是指指罗成,那意思是你看着他点,我也去喝两杯。程咬金又摆摆手,他意思是我和罗成好好喝两杯,你也喝酒去。柴绍高高兴兴走别桌去敬酒了。程咬金就和罗成说叨开了,两人一边说一边喝,不一会儿就喝的有点高。罗成就问啦:“程家哥哥,你怎么在道上劫我呢?”程咬金说:“咳别提了兄弟,这事是这么这么回事”,就把尤俊达领着他劫皇杠的事和罗成一说,又说:“你知道那个单雄信是什么人吗?”罗成一撇嘴,说不就是个劫道的么,程咬金摆摆手:“可不能这么说,他啊,是这个”,一挑大拇哥,“全天下的绿林豪杰都得听他的,总瓢把子,那是绿林道上的皇帝!”罗成哼了一声,心说,一群土匪还皇帝?就这水平啊,我手里走不了三招,想着呢,就冷笑了一声。程咬金一看,嘿这小伙儿不服气啊,得,我再去单雄信那儿添把火。于是对罗成说,兄弟,你先喝着,我去去就来。说着话又去了单雄信那儿。程咬金走了,罗成一个人喝酒,一边喝一边想,好你个单通,你小恩小惠收买我表哥不说,还把我表哥的好朋友给哄着跟你一起当强盗去,你不就指望我表哥抓差办案的时候替你遮着掩着吗?!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程咬金这么两边一挑唆,罗成和单雄信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这下子两边越发看不顺眼了。罗成就一边喝酒,一遍拿眼角瞟着单雄信,不时的撇撇嘴,冷哼一声。这时候谢映登过来给罗成敬酒,两人说开了,没说几句,就听见罗成放开嗓门:“什么灵官判官的,还不就那么回事?哄哄老头老太太还成,让小爷撞见了,迟早打得满脸开花。”单雄信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小子,你说什么哪?”罗成冷笑一声:“嘿呦,我说你了么冬瓜脑袋?这歹话呢也有人愿意往自个儿头上扣。”单雄信气大了,几步蹿到这桌前,一伸手,把罗成前襟抓住:“小子,你是秦大哥的表弟,某家高看你一眼,你可别不识好歹。”罗成一拳砸在单雄信胸口:“姓单的,小爷怕你不成?!”单雄信倒退两步,脸上挂不住了,哇呀呀一声叫,抢上前来举拳就打。罗成抬手隔挡,两人你来我往,就打起来了。单雄信带来的人一看,正好,纷纷上前助拳,罗成手底下北平府的旗牌们自然不能让罗成吃亏,也一拥而上。急得王伯当、谢映登直跺脚。程咬金可乐坏了,老程吆喝开了:“好,单二哥你加把劲嘞。厉害,罗贤弟你可要小心了。”王伯当一看,不行,连忙叫人给秦琼送信去。(这段也是新的……)

????秦琼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打成一团,中间罗成正摁着单雄信,单雄信破口大骂。秦琼连忙把罗成拉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罗成梗着脖子不说话,单雄信就把程咬金说罗成怎么怎么不服他,怎么怎么要打他的话给秦琼一学,秦琼可可是真气了,单雄信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啊,秦琼给单雄信跪下,说:“单二哥啊,兄弟对不住你。”单雄信连忙把秦琼拉起来,秦琼转过头就沉下一张脸:“罗殿下!咱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要是看不惯我这些朋友,您就请便,我秦琼高攀不上您!”罗成一愣,罗成心说我的表哥啊,怎么,你为了这些个土匪要跟我划清界限?罗成长这么大可都是别人赶着上的奉承他,哪里听过这些个重话,是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眼泪都要出来了。这边秦琼还让他给单雄信赔礼道歉。罗成一咬牙一跺脚,转身推开人群噔噔噔就出去了。秦琼一愣,回头又给单雄信跪下:“单二哥,我替表弟给您陪个不是。您大人大量,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单雄信连忙把秦琼扶起来:“阿呀呀,秦二哥你说哪里话,有你这句话,只要他把我当哥哥,我就当他是兄弟!”

????秦琼把罗成好一顿训斥,罗成长这么大可是头回被人这么训过,又委屈又生气,一转身离开贾柳楼,跑回家,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牵了马就走。老太太还在后边喊那:“哎哟宝贝儿,这是怎么了?”看他要走,连忙喊秦安去找秦琼,“你赶快告诉叔宝去,再叫上两个人跟着。”秦安听了,叫两个家丁跟着罗成,自己连忙跑到贾柳楼,和秦琼这么一说。秦琼眉头一皱,程咬金看着了:“诶,秦大哥,怎么了?”单雄信也凑了过来。秦琼这不能在人前丢份儿啊,手一挥:“没事,小孩子赌气,过去就好了。”又跟秦安说:“大哥,你别急,表弟年岁虽小,武艺不差,出去溜溜马,散散心,好了自然回来。”于是哥几个该吃吃该喝喝。

????秦安回家把这话和老太太一说,老太太稍微放下点心。到了晚间,老太太可又不放心了。酒席散了,秦琼回到家里,一问,罗成还没回来,两个跟着的家丁倒回来了,为啥?罗成是骑着马走的啊,这两家丁可没马,两条腿的怎么也撵不上四条腿啊。秦琼这下可有些急了,老太太听说了,更着急了,把秦琼叫过来:“叔宝啊,好端端的,你怎么和表弟发脾气。姑舅亲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甭管怎么说,他是你表弟,又小,你就不能让着他点?”秦琼心说我得娘嘞,我这表弟嘴巴不饶人,拳头也不饶人啊,可嘴上没说,就听得老太太继续说:“你爹可就这一门亲戚了,你姑姑姑丈这把年纪了也就这一个宝贝,要是有了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和我那老姐姐交代哟。”秦琼少不得安慰老太太:“妈,没事,表弟身手好,出不了什么事。”老太太一听可气了:“这年头身手好就没事了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年纪大了,可不糊涂,这世道不太平我可是知道的。我那宝贝小小年纪,又是头回出远门,要是碰上歹人怎么办?!”秦琼心说他把歹人的头儿都给揍了,还怕什么歹人啊,不过罗成这大半天没回来他也有些着急,于是连忙说:“妈你别急,我这就找人去。”叫过两个家丁一问,哦,顺着大道去了,拉了黄骠马就追了下去。

????追出百十里地没见到人,秦琼想我不能这么追,我得打听打听。正巧路上有个茶摊要收摊了,秦琼带住马:“老丈,可见过这么这么一位公子?”“哦哦,见过见过,下午的时候见过,喝了茶没钱,这不,把玉佩抵押给我了。”秦琼哭笑不得:“啊老丈,他欠你多少茶钱?我付了,你把玉佩给我可好?”“啊呀那可不行,这玉佩可值钱了呢,我还留着等他拿钱回来还他。”“老丈,实不相瞒,他是我表弟,和家里闹别扭跑了出来,我这是追他来着。”“哦你也是他表兄……”“嗯?也是?”“对啊,那位公子走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伙人,为首的也说是他表兄。”秦琼想奇了怪了,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家亲戚,连忙问:“那为首的长什么样子?”老丈一说,秦琼一听,是金成吧?秦琼想这是单雄信的手下啊,坏了,别是给单雄信出气去了吧?想到这里秦琼掏出腰牌:“老丈,不瞒您说,我是秦琼,这是我的腰牌。您帮我个忙,拿着这腰牌到济南城贾柳店找单雄信单二员外,跟他说我表弟丢了,让他赶紧把金成找回来。”老丈一听:“哟,是秦大爷啊,好好好,我这就去办。”

????秦琼催马往下继续走,看到路上的店就打听,一直追到**山下。野地里白乎乎的一个东西,凑近了一看,是罗成的马,枪还在得胜钩上挂着,秦琼心说不好,把双锏抽出来,一磕蹬上了山。

????回过头来,说罗成赌气要回北平府,你想啊,他一个少爷,哪里认得路?出了城门就得问路。城门外可是有单雄信他们带来的喽啰,一看,哟这不是把我们总瓢把子给揍了的小子么?可不能饶了他,就告诉了金成。金成也一肚子气呢,就给手下说:“给我盯好了,咱们可得给瓢把子出口恶气。”罗成自恃武艺好,又喝多了酒,一路上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骑着马。到了山脚下,猛听得一棒锣响,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家早备好了绊马索挠钩罗网,连摘枪的时间都没给就把罗成从马上拉下来,三下五除二绑上,就这么抬上山。他这匹马是好马,一看不对劲,立刻撒丫子就往回跑,跑到山脚下,寻思着我是回去找黄骠儿来救人呢?还是回北平?北平远了点,我还是找黄骠儿去!嗯,黄骠儿他们家怎么走来着?于是就在这山脚下转悠来转悠去,就这么,转悠到秦琼来。

????秦琼到了山门口一报字号,喽啰知道这是寨主大寨主,大寨主的大老板的好朋友啊,赶紧一边迎进来,一边通报金成。金成一溜小跑出来:“哟秦爷,您怎么来了?”秦琼说:“金成啊,你是不是今儿逮了个人啊?”“是啊是啊,秦爷您怎么知道的?”“你知道这人是谁吗?”“这不是挑名叫号,伤了我们员外的小子么?”秦琼一听,还有这么回事啊:“金成啊,这事呢,我得给你陪个不是,还得向你们员外陪个不是……”“哎哟秦爷说哪里话,客气客气。”“不客气,这小子是我表弟?”“啊?是你表弟?!”金成愣了,秦琼一看急了:“怎么,你们给杀了?”秦琼心说这怎么办,表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和单二哥没面子我也得给他报仇啊。“啊那没有那没有,就是,就是兄弟们气不过,手上没轻重了点,人没事,绝对没事!”金成想还好没动手,秦爷刚才脸都绿了,那小子要真有个好歹我琢磨着我这条命大概也到头了,瓢把子这朋友估计也到头了。

秦琼松了一口气:“他在哪儿?你赶紧带我去。”罗成被关在牢里,黑手没少挨,又惊又怕,看到秦琼,眼泪立马下来了,转念一想不对,我还生气呢,扭过头不看秦琼。这边金成忙不颠的开了门,秦琼弯腰钻进去,先把身上的绳子给解了,嘴里塞着的布扯出来,揉腿捏手的帮罗成活络血脉。这时候单雄信等人也来了,罗成一看单雄信,心说我今儿丢人丢大发了,身上疼心里苦,嘴一瘪哇一声哭了出来。兄弟们一看,王伯当就劝单雄信,单二爷啊,你看这就是一个小孩子,您和小孩子生什么气呢。单雄信一看也是,来人哪,赶紧烧水取药准备屋子,秦大哥,这回是我对不住兄弟啦,我给小兄弟陪个不是?罗成那还哭呢,巴着秦琼的脖子不放手,秦琼把人抱出来:“二哥,你说哪里话来着,得,今儿我也不说啥了,咱明儿再说。”说话间自有人上来领路。到了屋里罗成还哭呢,秦琼又可怜又好笑,帮着他洗澡上药不提。

????秦琼打发家丁回城给老太太报信,兄弟们挤在小小几间屋里胡乱将就一夜。罗成这次可是吓狠了,搂着秦琼脖子不撒手,到了下半夜身上发起热来,又哭又闹,大吐起来。秦琼知道表弟从小在王府里金尊玉贵、众人捧着护着,这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苦头,一面想着也是个教训日后让他少些轻狂,一面又心疼他此番遭罪,看着不对劲,赶忙叫了徐茂功、魏征二人过来相看。魏征摸了摸脉,又看了看脸色眼皮,给秦琼说:“不妨事,冷风压了食又受了惊吓,郁着了,我这里有丸药,拿姜汤化开喂下去,秦爷你用烧酒给他把胸口郁气揉开了,明儿就没事了。”这边自有人烧汤水收拾屋子去。

????秦琼端了姜汤喂罗成吃了药,罗成神色清明了些。秦琼倒了烧酒在手心,慢慢给他揉着胸口,微微一笑:“表弟,这回长见识了吧?”罗成眼圈一红,又气又羞:“表哥,你还笑话我。”秦琼说:“表弟啊,你打小儿就是人宠着护着的,你哪里知道天底下其他人是怎么活着的呢,单二哥性子倔,今儿在座的又都是他手底下的人,你折了他的面子,我要是不训斥你,他以后可怎么做事呢。表弟啊,你年纪小,卖个乖,别人自然要哄着你,可别做伤人的事,须知伤人终是害己啊。”罗成点点头,问秦琼:“表哥,那个罗世信是什么人啊?”秦琼就把怎么遇到王君可怎么认了罗世信的过程给罗成一说。罗成就好奇啊,说王君可王伯当谢映登他们也都是当强盗的?秦琼说当然是啦,还都是单雄信的手下呢。罗成撇撇嘴,他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单雄信,觉得单雄信尽是些邪门歪道的功夫。

????秦琼见表弟不说话了,估摸着是这么一天也累了,这会儿胸口也揉暖和了,就取了手巾擦了手,脱了外衣躺下。

第二日兄弟们回去给老太太磕了头,徐茂公就建议大家结拜兄弟,兄弟们纷纷同意,罗成和单雄信也没说什么,大家写了盟单,喝了血酒,从此以后就算是兄弟了。说着话,秦琼怀里杨林给的,专办皇杠一案的龙批龙票掉了出来,单雄信问了,程咬金认了,秦琼撕了龙票折了龙批。正在这时,杨林派人来让秦琼速去大营报到,要一起上京。罗成就说:“表哥,我和你一起去见杨林吧?”罗成的意思是好歹我管老头叫声干爹,老头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龙批龙票的,毁了就毁了吧。秦琼一摆手:“不用,我自有办法。”秦琼心说,表弟啊,你和我一去,一说是我表弟,老杨林能不知道我是谁的儿子?这一知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还能好得了?弄不好还得拖累上官狄。当着众人,罗成不好违逆表哥,只好点点头,看秦琼去了。秦琼去了大半天,单雄信先坐不住了:“我说诸位,秦二哥这一去许久不回,怕是不好吧?”尤俊达这下子坐不住了,站起来一抱拳:“单二哥,这祸是我和咬金闯的,我俩这就去,决不能让秦二哥为我们为难!”说着让人备马,二人抬了兵刃便去杨林营前骂阵。

又过了阵子,秦琼匆匆而回。喝了口水,交待兄弟们程咬金尤俊达被擒下在历城县狱中,自己要马上和杨林上京,那二位兄弟的性命可是拜托了。徐茂公说行行行,二哥你放心走吧,我们断不能让那二位兄弟出事。秦琼走了,柴绍就说:“三哥,这事如何是好?……要不然我去历城县把人提走?”徐茂公说:“柴贤弟啊,你和老兄弟赶紧走,这里的事交给我们。我们这就要劫牢反狱,你二位呢,一个山西一个北平,得给我们留个后路。”柴绍一想也是:“行,我这就回太原。三哥,无论成不成,你都给我捎个信,不成我再想办法。”罗成也说:“三哥,若是不成还是想法子疏通关系把二位哥哥送到北平,到了北平,我保他二人无事。”徐茂公说:“好好好,你二位赶紧走。”罗成带着十二家旗牌和柴绍打点行装匆匆离开。这里徐茂公取了一把筷子当做令箭,调兵遣将。命樊虎、连明二人将兵刃暗送入牢中,待得今夜子时,便于狱中放火,召集犯人鼓噪杀出,侯君集伏于钟楼之上,待到子时便点火放炮,又命王伯当、谢映登二人在牢狱之外接应,挡住前来的官兵。王君可到县衙外拦阻县令王有德,单雄信带盛延师、丁天庆夺下城门,务必要守住城门待到兄弟们脱险后方可离开。任敬司、铁子健立刻带人传下绿林令,令天下绿林各山各寨速来山东集会。贾云甫、柳州臣二人带领剩下的弟兄将各家家眷财产转移而去。派令完毕,徐茂公、魏征二人先行来到历城县外小孤山。徐茂公就和魏征商量,下一步如何是好。魏征皱着眉想了想:“如今我们反了大隋,便该竖起义旗,找个地方站住脚……只是,三弟,你看我们这些兄弟里,可有帅才、将才?”徐茂公微微一笑:“大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魏征定睛一看他,哑然失笑:“不错,三弟可比子房、武侯,可是我们却没有高祖昭烈。”徐茂公一听:“大哥,你不成么?”魏征摇摇头:“我如何能?我只是萧、曹一流,治世为能,乱世则不能。”徐茂公也皱眉了:“那可如何是好?”魏征沉吟半响,摇摇头:“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听说瓦岗寨翟让气势极盛,离此地又不算太远,我等不妨投奔瓦岗寨而去。”徐茂公点点头:“大哥说的是。”

当夜众兄弟准备妥当。铁子健、任敬司二人召集了附近山寨的兄弟埋伏于北门之外,单雄信带了城内的从人带好兵刃,悄悄来到北门附近,待得钟楼之上侯君集号炮一响,发了一声喊,便来夺门。城中樊虎、连明早已将武器交付程尤二人,几人开了牢门放出犯人,会同在外接应的王伯当、谢映登便往北门而来。王君可侧骑赤兔马,倒提偃月刀,挡在县衙前,唬得县令王有德不住磕头直喊“关老爷饶命”。这时候北门喊声一发高了,有衙役在县衙大门之后探头探脑,王君可焦燥起来,催开□□马,抡起偃月刀,一刀劈开县衙大门,踏死县令王有德,衙役们见了,一哄而散。王君可拨转马头,一个海底捞月,单手拎起一扇门板,疾奔北门,相助单雄信。到了北门处,城楼上乱箭射下,城楼下众弟兄只在射程之外呐喊,有几名从人往来捡拾传递箭矢。王伯当横马护住谢映登,谢映登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连珠箭出,竟以一人之力压住隋兵弓箭,护住己方。单雄信见王君可来了,十分高兴:“王贤弟助我一臂之力。”王君可一手举着门板,一手抡刀,拨开乱箭,护着单雄信冲到城门口。单雄信奔到城门处,大喝一声,单手将门栓卸下,打开大门,外面铁子健、任敬司二人一见,立刻招呼着手下向城内冲来。守城的士卒眼见情势不妙,又迟迟没有上面的命令,此刻扔下武器落荒而逃。贾云甫、柳州臣早已雇了几辆大车,将历城县内几家家眷、细软装运上车,见北门一开,齐国远、李如辉二人护卫着家眷急急出门,奔小孤山而去。单雄信带人押后,隋兵不敢追赶。见车队走的远了,单雄信将徐茂公交给他的,历数杨广罪状的传单往空中一撒,便带着人追赶车队而去。

再说另一边,秦琼跟着杨林前往长安,一路上惦念着程、尤二人,又想着家中,颇有些闷闷不乐。上官狄见了,便刻意与他说笑取乐。两人说起靠山王和十二家太保,上官狄就撇撇嘴,冷笑一声:“秦大哥,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我可偷偷告诉你,王爷呢,平常就这么点小癖好,爱个漂亮小伙儿。这几个小子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呢?!”秦琼没言语,偷偷上下打量了上官狄两眼,上官狄还在那继续说:“秦大哥,王爷是真心看重你。我跟了他这么些年,这套镏金甲和虎头枪他平日里可是看都不叫我们多看几眼的,如今却都给了你,我估计啊,王爷是真心把你当儿子。”

秦琼问上官狄:“贤弟,你可知这套枪甲的来历?”

上官狄摇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王王爷只是说是故人遗物。”

“故人遗物?”秦琼有些惊诧,他回家时秦老夫人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这套枪甲是他父亲所有,秦彝战死马鸣关后便不知去向,这般看来是被杨林收了,可杨林又说是故人遗物,两军对垒,故人一词却是从何说起?

上官狄看秦琼半响无语,笑笑问:“秦大哥想什么呢?”秦琼连忙掩饰:“没什么,只是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家中一些琐事尚未交待,不免有些挂心。”

上官狄说:“秦大哥家中我也有耳闻,嫂夫人是极贤惠的,老夫人又身体健朗,还有什么挂心的呢?”

秦琼有些尴尬,上官狄又说:“对了,秦大哥,我表兄那事……虽说我已经叮嘱王有德了,到时候就说我表哥是被奸人蒙蔽,一时义气。到时候还得请秦大哥帮我一起向王爷求个情,挑个王爷欢喜的日子,想来王爷不会太过为难。”

这时候大太保罗方和二太保薛亮从后面赶上:“十三弟,上官兄,说什么这么乐呵?”

秦琼点头致意:“二位兄长,我和上官贤弟在说这套枪甲的来历。”

薛亮冷笑:“中军官也不知道这套枪甲的来历么?”

上官狄说:“偶然间听得王爷说是故人遗物。”

“什么故人遗物?!不知是王爷哪个相好的留下的。我刚进王府的时候,常见的王爷对着这套枪甲一边流泪一边喝酒,喝醉了就发酒疯。这几年倒是见了少了,东西也锁柜子里不让人看。”说罢冷冷横了上官狄一眼。

上官狄勃然变色:“二太保,你什么意思?!”

罗方连忙给薛亮使眼色:“闲谈罢了,闲谈罢了。二位慢行,我和薛亮去前面看看王爷可有吩咐。”说着拉着薛亮的马头急急离开。秦琼听着薛亮还在冷言冷语:“不过是你我一般的,王爷倒是上心的很。”

一路上上官狄愤愤不平,秦琼倒是有些纳闷:“贤弟,二位太保是何意?”

上官狄冷笑一声:“秦大哥,别管他们胡说八道。自己不是个东西,就看谁都和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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